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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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麵變得沉默,時間像停滯了一般。

「你——」秦深盡量控製語氣。

裴語還是聽出來他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抿了抿唇,抬眸悄悄看了眼黑著臉的男人。

「我憋憋不住。」裴語臊紅了臉,「抱歉。」

秦深那張冰山臉上少見地出現一絲裂縫。

總不能怪喝醉酒的小孩。

少年軟聲認錯時像不小心乾了壞事的貓咪。

秦深都不敢呼吸,盡管隻是少量的酒水,他也沒法直視。

「沒事。」

「我洗個澡換套衣服就好。」

有點小潔癖的他無法忍受,眉間擰得更緊。

讓他帶著這一身味道和濕漉感回去,能要他的命。

平時在家裡洗澡都有護工幫他,他體格不算小,護工力氣大,能輕鬆將他抱起。

「李特助,跟我去浴室。」秦深說。

助理憋笑憋得難受,臉都扭曲了。

秦深:「你很開心?」

李霜頓了下,收斂唇角,又變成那個行事乾練的助理。

「沒,我並不覺得開心,相反,我很同情總裁你。」

坐在床上惴惴不安的裴語更羞愧了。

他拿上浴袍跟著一起去,把衣服掛好後,簡單地漱了個口,吐出來胃舒服很多。

才犯了錯,裴語腦子裡的酒意全無,唇腔殘留的薄荷味更是讓他迅速清醒。

隻是臉頰還暈著淺淺的緋紅,眼尾那顆小圓痣艷紅。

他把眼鏡放在盥洗台上,捧起水洗臉,滿臉濕漉的裴語扭頭去看。

花灑下,秦深和李霜都沒動。

秦深雙腿不便,平時上下車時都是保鏢或者司機幫他,回到家裡也有護工照顧。

而李霜作為他的助理,隻幫他處理瑣碎繁雜的工作,從來沒有幫他洗過澡。

在下屬眼前脫衣服,一想,秦深心底浮現無法忽略的怪異感。

不然就隨便擦一下。

可一想到無法完全清理乾淨,他就頭疼。

落在裴語眼裡,那兩人就是愣著不動的停滯畫麵。

李霜也隱約知曉老板在想什麼,畢竟秦總在他麵前一直是高冷嚴肅、處事果決的形象。

如今要在助理麵前脫褲子,確實挺尷尬的。

見老板一直不說話,李霜大著膽子開口:「秦總,是需要我幫你脫褲子嗎?」

秦深頓了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隻是腿動不了,手又沒事。」

李霜:「哦」

那你脫啊。

他看著秦深。

秦深抬手,修長的指節放在領結上,拽了拽。將領帶和西裝外套交給李霜,李霜抱著衣服,用眼神示意老板繼續脫褲子。

氛圍實在是奇怪又焦灼。

秦深閉了閉眼,說:「幫我把花灑取下來放地麵上,其他的我自己來。」

抱著衣服的李霜和在一邊乖乖看戲的裴語被趕出浴室。

裴語想起男人不方便的腿腳,有點不理解他怎麼不讓助理留在裡麵幫忙。

「他一個人沒問題吧。」裴語擔心地問,「你不幫他嗎?」

「誒,老板不讓我留,我聽他吩咐。」李霜說。

瞥了眼少年輕蹙的眉間,他補了句:「可能是覺得有點沒麵子吧,畢竟我是下屬,平日一直聽他差遣。」

「他在我麵前的形象一直都很正,更不會對著我露出軟弱的一麵。」

裴語嘟嘴,心裡有點堵得慌:「你們剛才還在互相開玩笑啊,你和他難道不是很熟嗎?」

「熟啊,我畢業後就跟在總裁身邊了。」李霜想起他見秦深的第一麵。

那時候秦深的腿還沒有出事,秦深隻比他大三歲。可在商業談判上展露出來的領袖氣質和冷厲手段是他再鍛煉十幾年都無法企及的高峰。

「正是因為熟悉吧。」李霜嘆了口氣,「或許是他骨子裡始終留著一分傲氣,就更不會在熟悉的人麵前表現脆弱。」

不僅僅是他,蔣一柏也一樣,他們都不曾窺見秦深無助的一麵。

「原來是這樣」裴語覺得腦袋還有點暈,於是靠在牆上休息。

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男人又幫助他許多,他扭頭透過磨砂玻璃往裡麵望去,卻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忍不住去想腿腳不便的男人獨自清理身體的畫麵。

「那他的腿還要多久才能好呀?」裴語輕輕地問。他下意識以為男人隻是生了病,腿腳不便才坐輪椅休息。

就像江鶴,江鶴疾病嚴重需要好好休養時,他會聽從護士的安排,抱母親到輪椅上,推她在住院樓外的小花園裡閒逛曬曬太陽。

「這」李霜神情憂愁,「不清楚,醫生也沒法確定,隻是讓老板多復健鍛煉。」

「復健鍛煉?」裴語微微驚訝,「他的腿難道不是骨折之類的嗎」

「不是啊,是車禍導致的殘疾。」李霜沉沉道。秦氏奪權的事情他也隻是一知半解,不過這種事情不能隨便和外人道,便收口不再說。

裴語聽到真正的病情,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很小就要賺取生活費和醫藥費,可他身體健康啊。

裴語垂眸看著自己的腿,動了動腳踝。

他很難想象沒有雙腿的情況,這樣一比,他的生活好像也沒那麼苦。

胡思亂想著,裴語心間泛起說不清的酸。

李霜倒是沒注意到少年的情緒,把秦深的外套擱在沙發上:「我去讓酒店準備點醒酒湯,順便吃點東西,餓死我了,你在這邊守著,有事情叫客房服務。」

「好。」裴語說,「我會好好守著他的。」

李霜頓了下,他看著少年的眼睛,聽這語氣,像應允了什麼任務似的。

他放心地離開。

***

浴室裡,好不容易脫掉長褲,秦深額間洇出薄薄的汗。

他拎起襯衫衣擺,免得被腿上的濕漉弄髒,又想了下,栓了個簡單的結,騰出雙手。

輪椅是電動的,不能把水直接往上麵澆,隻能往前挪動,盡量避免水沾到輪椅上。

秦深打開花灑開關,放在地麵上的花灑因為水的沖擊力翻騰,一瞬間就將他的襯衫、內-褲淋濕。

黑色額發也濕透了,滴滴答答的水落在他的腿上。

他很注意運動,也會定期按摩。肌肉沒有萎縮,隻不過消瘦不少,骨骼外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

水順著腿往下,左腿根處有一道因車禍留下的幾厘米長的傷疤,傷口橫亙在冷白皮膚上,在燈光下顯得猙獰。

「」秦深沉默了一會。

這幾年他聘請的人都很專業。

讓他漸漸遺忘腿腳不便帶來的頹廢感和無力感。

可一沒了護工貼身照顧,埋藏在心底裡最隱秘的消極情緒盤旋而上。

密閉空間裡,熱霧彌漫,冷銳極寒的信息素摻雜在其中,溫度都仿佛降低幾度。

修長的指節緊緊扣在自己的大腿上壓出指痕,而他感受到的痛感卻很輕微。

秦深手腕的勁越來越大,甚至將修剪得整齊的指甲邊緣深深陷入腿裡,試圖帶來更大的痛感讓自己愉悅。

冷肅淩冽的信息素侵占著整間浴室,裹挾著微涼苦澀的薄荷,又帶著點雪鬆的草木香,強勢又沉冷的alha信息素愈加厚重。

秦深眸光陰沉,生出一種想要破壞的沖動,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雙腿殘廢的陰暗情緒。

像墜入了深海裡,溺斃著無法呼吸。

「咚咚」的敲門聲將他拉回現實。

門外響起的聲音輕軟柔和:「先生,請問你要洗好了嗎?」

裴語並不知道男人的姓名,想了下,似乎隻有這個稱呼合適。

「我在門外等著你。」他靠在浴室門旁邊的牆壁上,垂頭盯著腳尖。

溫聲像簌簌飄灑的蒲公英,在浴室裡擴散開,鑽入秦深的耳朵裡。

秦深輕眨濕漉的眼睛,眸底的偏執和黑沉漸漸褪去,片刻後,他恢復了冷靜。

「嗯,馬上。」秦深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快速地擠了點沐浴露,揉搓兩下,用水把綿密的泡沫沖掉。

水流順著小腿線條淌在地麵,蔓延到輪椅下。

關了花灑,秦深扭頭掃視,浴袍掛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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