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毛毛是一隻串串小白狗,毛色不純醜醜的,陪伴了周矜羽很多年。
他以為小狗會比自己活得長,卻不想狗子吃錯東西一命嗚呼了,那天他哭得很慘。
而他的心髒根本承認不住如此大悲的情緒,當時就被送進了icu。
五天後出來,小狗已被家人妥善安埋,也是從那日起,他沒有再養過任何寵物。
喜歡,陪伴,對那時的他來說,太重了,他承受不起。
周矜羽從悲傷中醒來,嗚咽的泣聲戛然而止,淚水卻沒停歇,靜默地劃過臉頰更叫人心疼。
苗壯趕緊摟著人輕拍背安慰:「怎麼了喲,哭成這樣……是不是頭疼?爹……呃,哥哥給你呼呼。」
占人便宜當爹這事可不能擺明,不過苗壯打心底是把他家小鯨魚當兒子寵的,父愛如山啊,可惜兒砸有時候太任性不聽話。
看一顆腦袋就要往自己額頭上湊來,周矜羽本能地避開,又皺眉打量周圍:「我怎麼在這裡?」
苗壯不在意兒砸的小性子,很是包容地把前因後果說來,最後不忘給某人拉好感:「沒想到俞隊這人麵冷心熱的,真是個好人,你過後可要好好感謝一下他。」
居然是白月光背自己來醫院的?
周矜羽心情復雜,白月光居然是這種人?
哪種人?一時半會,他又想不明白。
看周矜羽低眉垂眼、心事重重的樣子,苗壯便握住他的肩膀把人重新摁回床上:「還要掛三瓶吊水,你再睡會兒,已經給輔導員請假了,身體要緊。」
「嗯……那個你的傷,是不是……」
很想問又沒問,舌頭轉了個圈,他慈愛地嘆了口氣,「睡吧。」
周矜羽哭得眼睛黏糊糊的,身體酸軟,又沉又疼,沒逞強闔上眼皮很快又睡著了。
等掛完水,苗壯把人叫醒,拿上提前開好的口服感冒藥,兩人這才返回農科大校園。
周矜羽腳步有點虛軟,倒還沒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隻是走得比較慢。
下午四點,熱氣稍稍褪去。
林蔭樹葉裁剪出的斑駁光影掠拂著兩人緩緩前行的身影。
苗壯欣賞著充滿朝氣蓬勃學子的大學校園,到底沒忍住心底盤踞許久的憂慮。
「你跟那個人怎麼了?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周矜羽微垂的眼睫顫了顫,沒有立即回答。
雖然他與苗壯僅僅相處了幾個小時,卻將苗壯所做所言的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裡,這個人的確很關心自己,不摻雜絲毫虛偽,真真切切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同時周矜羽又感到無比惋惜與唏噓。
能有一個如此真心實意的朋友,多麼難得,然而原主為了所謂的愛情卻與好朋友翻臉斷交,太不值得了。
周矜羽從小到大待在醫院的時間比家和學校都多,根本沒多少交朋友的機會,病友倒是有幾個,可惜後來都……
所以對於這份突然而至、本不屬於自己的友誼,他沒有糾結太多,很快就坦然接納,並且很珍惜。
「沒有。」
周矜羽迎著清風輕笑了下,轉臉定定地看向苗壯,「別擔心,我不會再讓他打我了。」
略微一想,他又補充道:「他要敢動我一下,我就……踢斷他的命根子!」
許是此刻周矜羽堅定的眼神太灼亮,苗壯被光芒晃得愣了愣,回味過來後,嘰喳喳的話匣子頃刻炸開:
「對對對!踢斷,掰斷!不守男德,早晚骨折!我早就想說了,那老男人瞧著是有錢有地位,但絕對不是善茬,你跟他隻有被吃乾抹淨吃虧的份,趕緊斷了。老男人退退退,咱隻要小鮮肉!」
周矜羽被苗壯壯的豪言壯語逗得忍俊不禁,淺淺笑意漾在眼角眉梢之間。
這張臉本就清麗不俗,這一笑,更是動人心魂。
苗壯眼前一亮,心情大好開始吹彩虹屁:「咱家羽羽要月要有月要,要腿有腿,什麼樣的好男人找不到。」
說到這裡,一個人帥心善的形象立即被納入第一備選,他一把搭住周矜羽的肩,循循善誘道:「羽羽,你覺著俞隊怎麼樣?」
周矜羽一頭霧水,又很快撥開雲霧,他可不傻,自然知道這話背後的潛台詞。
他不鹹不淡地回:「不怎麼樣。」
開玩笑,他要打白月光的主意,俞天銘恐怕會馬上要他的命。
重活一次,惜命得很,隻想離這兩位越遠越好。
兩人走到農科大給他們安排的公寓樓下,苗壯壯仍不死心,挽著周矜羽的胳膊搖晃:「你就考慮一下嘛,我看俞隊也不是木頭,試著撩一撩嘛,而且我看他今天對你挺好的,一點都沒猶豫就把你背起來了,醫藥費還是他付的,好有愛心,好有男友力哦。」
周矜羽額角的神經突突地跳,得虧這話沒被俞天銘聽見,不然他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別說了,我跟他沒可能。」
他抽回被挽住的手,轉而安撫額角跳動的神經。
見他走上公寓二樓,為了自家寶子的幸福操碎心的老父親又追上去,激動地提高嗓子:「怎麼沒可能了!他未婚你未婚,他場上打籃球你場下吶喊加油,我看你們郎才郎貌配得很!」
已有路人投來好奇目光,周矜羽丟不起這個臉,不由地加快腳步。
屁股後麵魔音仍在緊追,越演越烈,失心瘋口沒遮攔了:
「我還聽老邱說,從來沒見俞隊對什麼人上心過,今兒背你那事他們隊裡都傳遍了,說他頭一次和別人貼這麼近。」
瘋了。
周矜羽捏緊房卡頓住腳步,輕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別亂說,這是意外。」
「不,是緣分!」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