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狂亂的暴風雨漸漸停歇,夜色下的明雅樓恢復了往常的祥和寧靜。
205宿舍裡,燈光明亮,空氣中溢滿雨後的清新舒適,氣氛卻不太對勁。
俞墭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目光將床上昏睡的人緊緊包圍。
手中的熱毛巾不知何時失去了溫度,他把毛巾捏得很緊,以至於突出的骨節處露出蒼白的顏色。
與身體下意識展露的憤怒不同,他臉上的表情卻平靜得近乎冷漠。
不就是發現室友跟男人鬼混了,有什麼好生氣的?他愛慕哪種男人,又關我什麼事?
被欺負了……不,並不是欺負,他是心甘情願的。
下大雨又怎樣?根本就沒有必要特意出去接人,讓別的男人管他好了。
淋雨會生病,他身體本來不好,要是不去,他就暈倒在大雨中了。
兩個小人在俞墭混亂不堪的大腦中爭論不休,一個純白如天使,一個頭上頂著兩隻惡魔的尖尖角。
俞墭不知道該聽誰的,深邃的眼眸卻不曾從床上的人身上移開分毫。
不受控製的,他的視線又徐徐向下移去,晦澀地鎖住那些曖昧的痕跡。
眉峰攏了攏,心口莫名泛起一絲灼燒感,手指顫抖,他突然有將皺巴巴的衣領撕開徹底將人扒光的沖動。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清晰地看清那些刺眼痕跡,從而篤定心中的猜測。
做了嗎?
做了吧。
要不是自己的電話撥去,恐怕直接在男人那裡過夜了,那自己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
俞墭嘲諷地扯了扯嘴角,目色又冷下去。
那個人究竟哪裡好,值得你這般低賤……
各種思緒反復交織,俞墭逐漸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動盪,有向偏見偏執發展的趨勢,但他就是遏製不住,終於決定向沖動妥協,扔掉毛巾,猛地扯開了遮掩曖昧的衣領。
饒是他做好的心理準備,當一個襯映緋紅的牙印赫然入目時,冷冽的黑瞳仍是驚詫地緊縮了下,很快怒意上湧,一向謙和好脾氣的人沒忍住罵了句髒話。
俞墭煩躁不已,他不再管床上發著低燒的人睡得多沉,動作快速又有點粗暴將人稍微抱起,然後將淩亂的上衣完全脫下。
細膩白淨的身體白得晃眼,他屏住淩亂的呼吸,從骨骼到肌膚,一寸寸地仔細觀察。
好在除卻鎖骨脖頸周圍,別的地方都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多餘痕跡。
俞墭稍稍籲出一口氣,靜默兩秒,又為自己為此放鬆的心情感到可笑,自嘲地輕嗤一聲。
笑過了,幽幽目光繼續從上往下蔓延,最後停在纖瘦的月要腹上,沒有肌肉,平平坦坦,卻意外的……吸引眼球,就連隨呼吸微微起伏的肚臍小孔都有點可愛。
俞墭不知如何形容,卻始終移不開眼睛,又沒忍住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撫扌莫一下,果然與想象中的一樣,很有彈性,觸感比絲緞還要柔滑。
俞墭知道此刻的行為乃至想法都不妥當,但他就是放任自流的,做出許多如同中蠱的毫無禮貌可言的行為。揉揉手指,捏捏月要,戳一下臉蛋,最後一鼓作氣全給脫了。
「是為了幫他擦身體。」
俞墭自我安慰道。
然而,喉嚨卻誠實地滾了一下,呼吸聲愈漸急促,一聲又一聲充斥在靜謐的小寢室中,無所遁藏。
俞墭竭力壓製著鼓噪狂跳的心髒,立在床沿靜默地看了一分鍾,然後逃一般地奔向浴室。
三分鍾,他就出來了。
不知為何,臉色竟是紅潤了好幾度,眼神也閃閃躲躲,仿佛做了什麼不為之人的混賬事。
倒也不全是不務正事,他的手裡還端著個冒熱氣的臉盆,垂著眼快步走向床邊,拿著熱毛巾開始給人擦拭身體。
這次沒多看,沒亂扌莫,但並不妨礙他精準觀察,又憑借那方麵並不多的純理論知識得出個令人愉悅的結論。
心一下就雀躍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久久下不去。
原來並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還算有點骨氣。
轉念一想,他又緊盯著那片刺眼的紅痕,殺氣蹭蹭蹭外露。既然沒做到那一步,會不會是被強迫了?
心緒再次在「情願」與「強迫」之間糾結起來,若情願,心情就落寞惋惜,若強迫,就出離憤怒,不管往那一邊偏他都不好受,一顆心仿佛架在火上旋轉烘烤,煎熬得很。
就在這時,床上光溜溜的人顫了下睫毛,沒睜眼,難受地囈語著:「水,好渴……水……」
俞墭握緊毛巾緊張地看著這一幕,見人沒醒提到嗓子眼的心髒才算噗通落下,雖然把生病發燒的同性朋友扒光換衣服不算什麼事,但他自個心虛,生怕人醒了沒法解釋。
於是趕緊找來睡衣給人換上,又倒了杯溫水,將人扶起靠在自己的月匈膛上小心翼翼地餵水。
小小一隻,跟給小橘貓餵水時的感覺好像,心裡都綿綿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