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吃過了晚飯,俞墭起身收拾碗筷,周矜羽見他想要單腳跳著去陽台刷碗,趕緊將人摁回椅子,「都瘸了,就好好坐著別亂動了,等傷好了讓你刷個夠。」
「哦。」俞墭笑意不減,「好吧,那以後我刷碗。」
周矜羽是不會懂這句話的深意的,更不知道每晚當他陷入香甜睡眠中,行動不便的人會靜靜佇立在他的床邊,眼眸中晦暗的底色翻湧好一陣,再慢慢淡去,恢復成白日那個謙和良善的樣子。
那場突如其來的高燒感冒源於調配的特殊藥物,睡一覺次日就好了,腳上的扭傷自然也有痊愈的一天。
所以,必須好好將這段特別的時光加以利用。
俞墭抱著吃飽喝足的橘貓,手掌一下下地擼著貓貓的順滑腦袋,目光不時飄向陽台的方向。瞧著那邊快洗好碗了,他站了起來,把貓放下,從身後的衣櫃裡找出套棉質睡衣,然後緩慢挪到陽台門邊。
一看他抱著衣服的樣子,周矜羽隨口驚訝地問:「你要洗澡?」
俞墭點點頭,沒多言,隨即繞過周矜羽身邊走進一旁的浴室。
聽見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周矜羽沒忍住又問:「你的腳……會不會不太方便?」
不方便的話,你要進來幫忙嗎?
俞墭垂著眼眸,抬手脫掉上衣,打開花灑,伴著淅瀝水聲回應外麵的詢問:「沒關係,注意點應該問題不大。」
扭傷沒破皮,是可以沾水的,加上為了扮演傷患,俞墭這幾日隻用毛巾擦了擦身體,近來氣溫逐漸升高,身上始終黏糊糊不舒服。
當然,除了這個客觀原因,他這個澡可不是白洗的。
結實有力的雙腿立在濕滑的瓷磚地板上,地板滑溜溜的,俞墭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乾淨,又用毛巾將頭發擦得不再滴水,月匈膛和其他部位的水珠卻沒管,然後將毛巾往地上一扔,抓了把架子,整個人向後倒去。
「嘭——嘩啦——」
周矜羽正舉著逗貓棒和小橘貓玩耍,一聽這聲音,貓棒都給嚇掉了,趕忙起身跑向浴室。
「俞墭,你……」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浴室的門打開了,眼前的畫麵瞬間沖擊了大腦,怔愣得說不出話來。
隻見摔倒的人靠著素白的瓷磚牆壁,整個人被包圍於一層輕薄的水霧當中,微仰著頭,清冽的眉峰緊蹙著,表情痛苦壓抑,卻又無比……性感。
周矜羽知道在這種時刻還對人評價,很不應該,但他短暫宕機的大腦就是無法將其揮去,心跳不知不覺地亂了好幾拍,直到眼簾中的人側臉向他輕瞥一眼,他才驚惶地回過神來。
「有沒有摔著?摔到哪裡了?腳上有沒有碰到……」他急忙跑過去要把人扶起,然而手指剛觸上沾著水汽的微涼皮膚,心頭就貓抓似的緊了緊,視線隨意地往下一瞟,頓時又不受控製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好……
洗澡當然不需要穿衣服,掛件也是每個男人都有的,他為什麼要驚訝啊!
周矜羽趕緊調轉視線,緊盯著冷白的牆壁,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幫助室友起身這件事上。隻不過,似乎也有點困難,被他攙扶的人整個身體都往他這邊傾斜,有力的臂膀緊緊勾住他的肩膀做支撐,高大的身軀太有壓迫感,扶著相當費力。
等到把人扶回床邊,兩人都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周矜羽是累的,另一個人就不得而知了。
周矜羽仍然不敢亂看,微微轉開臉,磕磕巴巴地問:「你有……傷著嗎?」
某人並沒有暴露的癖好,展示完畢,便扯來件掛在床邊衣架上的外套遮住月要部,勾唇一笑說:「沒有,還好摔倒的時候扶了一把,要不然兩隻腳都傷了,那我……也太倒黴了吧。」
這種時候他還用戲謔開玩笑的語氣說話,周矜羽聞言扭回了臉,視線從外套上狀似無意地掠過,心情跟著輕鬆起來,「是啊,都扭傷的話,你就隻能坐輪椅了。」
俞墭:「……」
周矜羽調侃結束,看著某人隻圍一件外套的模樣又覺十分滑稽,彎眉彎眼笑了笑,隨即從衣櫃裡找了套衣服放到床上:「快穿上吧,別著涼了。」
他不想再看見剛才那樣白花花晃眼睛的畫麵,轉頭進入浴室收拾。
花灑噴頭還滴著水,幾個瓶瓶罐罐散落四處,換下來的衣裳也落在地麵濕得透透的。他把物品重新歸置好,拖了地,又把濕衣服扔進洗衣機。
可是當瞥見掛在毛巾架旁的深藍色四角褲時,眼神又不免變得微妙,忍不住聯想起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掛件與清俊謙和的外表簡直屬於兩個極端,顏色也……和白淨完全不沾邊。
經過簡單甄別,周矜羽確定四角褲是洗乾淨才掛著的,於是隨手將其拿到陽台晾好。洗衣機裡塞了半桶的髒衣服,他想了想,決定順便把髒衣服洗了。
洗衣服的滾筒伴隨水聲悠悠地轉著,他的思緒如同滾筒裡的衣物慢慢被攪和成一團。
沾滿濕氣,混亂不堪。
突然,他的腦海中冒出個特別奇怪的想法——
白月光看起來挺不一般的,當下麵的是不是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