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七章（1 / 2）
「你怎麼」
訝然之間門,盧小芃瞧著枚燁淡定的臉，忽想起他跟卜欣男友認識的事。這麼說來，人家小兩口能把一張票給他，就能把另一張給枚燁。沒什麼好驚訝的。
「開始了。」
枚燁看向舞台,微抬下頜。
盧小芃正了正身子,飛快側目掠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浮現一股怪異之感,說不上具體哪裡怪。
今天的劇改編自張愛玲經典中篇小說《傾城之戀》,原小說講述了離了婚的舊派大家之兒白流蘇和新派海歸公子範柳原從開始時彼此圖謀糾纏,到最終因香港淪陷而結成婚姻的故事。*
台上演員大多成名已久，饒是不太看話劇的盧小芃也認識幾位，演技自不用說。盧小芃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卻始終無法集中注意力。總時不時想看一眼時間門。
剛開始以為是枚燁在旁邊的原因，直到流蘇和柳原出現在同一間門旅館客房。那是間門「暗黃的畫框」一樣的房間門，「鑲著窗子裡澎湃的海濤」,海濤拍濺,染藍了窗簾的邊緣。
柳原開口跟仆歐交代事情,盧小芃同流蘇一樣震了震，流蘇因為柳原的聲音那樣近,盧小芃則因為更早也更近的一些事。
手指不自覺攀上放在大腿上的手提包，攥緊了包鏈，仿佛下一秒就要奪門而出。可這裡是幾百人的大劇院，她怎能眾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
心髒一聲聲跳動，台上演員全成了翻頁幻燈片，台詞什麼早就聽不到了，耳邊有個沙漏似的,流沙絲絲流下，時間門隨之流逝。
盧小芃鼻尖浮現一層薄汗，終於熬到時間門差不多了，半個身子轉過去對著枚燁。枚燁將胳膊搭在扶手上，正津津有味看著台上演員，明暗的光映在棱角分明的臉上，漆眸晶亮，興味十足。她伸出手指撥了撥他的胳膊，他看過來。
盧小芃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那個，我想去洗手間門。」
枚燁驚訝，「現在？中場休息剛結束」
盧小芃隻是為難地看著他，順便擦了下鼻尖的汗，模樣頗急切。
枚燁轉身轉過頭幫她跟自己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隨後自己側過腿，擠出過道一些縫隙，「能過去嗎？」
盧小芃頓了頓，攥著手指說出第二個請求，「那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
枚燁大概覺得這提議莫名其妙，先看了眼台上，繼而點了點頭，「走吧。」
枚燁動作遲緩，一是因為個子太高，為防擋住別的觀眾，隻能使勁彎月要，邊走還要邊道歉，自他去了阿美莉卡，少見這低聲下氣的憋屈模樣了。二是因為他總放不下劇情的發展，頻頻看向舞台。
盧小芃跟在後麵，也看過去，見演到柳原與流蘇冷戰後和好的戲份，交談到了尾聲，眼見著就要切換場景，她隻好去催促枚燁走快點。觀眾席安靜，即便小聲說話也顯得突兀，她不敢去看周圍人的臉，隻顧彎月要埋頭朝前走。
好歹是踩著點走出了現場，進到走廊通道裡。隱約能聽到下一幕開始時那陣叮鈴鈴急促的電話聲。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鬆，她捶了捶月要。
「去吧，走廊盡頭右拐。我在這等你。」枚燁靠在門邊，說話間門還往劇場裡看了一眼。
盧小芃趕緊把他拉走，「我怕找不到，你帶我去。」
枚燁說很好找，拐個彎就到了，低頭一瞧盧小芃火急火燎的表情，隻好由著她了。
到了洗手間門門口，盧小芃把包塞枚燁手裡，「幫我拿一下。等我回去，不然挨個給兩個人讓座，旁邊的觀眾該罵人了。」
她進洗手間門，去窗邊待了一會兒，慢吞吞踱著步子才走回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中途聽到了敲門聲，枚燁似乎還叫了她的名字，她置若未聞，後麵聽不到任何聲音，才走出去。
枚燁長腿微屈，倚在牆邊擺弄手機，見她來了，微抬下頜。
盧小芃鬆了口氣，將擦手的紙巾揉成團，「不好意思啊，裡麵在排隊趕緊回去吧。」
她接過手提包，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卻發現枚燁沒跟上來，正要疑惑，聽見他問：「你還想看嗎？」
「什麼？」
枚燁頓了下，緩緩扯了抹笑，跟上他，「沒事。回去吧。」
一路仍是來時的風景，走廊沒什麼人，隱約聽見劇場裡演員說台詞的聲音。
盧小芃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看向枚燁，目光裡多了一份不安與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