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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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成親。
陸識微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即刻,他就被灰霧死死地抵在了陡峭的洞穴壁上。
灰霧之中伸出兩隻猙獰醜陋的手,這雙手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無情地擠壓著陸識微的生存空間。
陸識微被掐得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下一秒,這雙灰敗的手直接被明亮的劍氣砍斷在地。
陸識微猛地倒吸幾口空氣,一時沒喘過氣接連咳嗽了幾聲。
突然出現的周景弈輕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陸識微終於喘過氣來,望著麵前的周景弈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大吼道:「快走!師父——」
然而這一切都遲了。
遠超渡劫期的靈力在這一刻迸發出來,將他們拉扯著進入了另一重虛構的幻境中。
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灰霧化作的男孩再次出現在洞穴之中。
他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語道:「不用感謝我。」
……
這第一重幻象就叫,見愛/欲。
……
陸識微發現他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內。
沒錯,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裡。
他的意念不知被什麼東西緊緊束縛著,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陸識微」此刻正穿著一席明紅色的長袍,看上去有點像嫁衣。
仿佛牽線木偶一般,陸識微被迫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門外站著幾個穿橘色小襖的侍女,見他出來立馬湊上前來攙扶他。
為首的那個侍女焦急道:「少爺,你怎麼才出來呀,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許久!」
陸識微錯愕,可那個穿著紅嫁衣的「陸識微」卻一臉從容地扶上侍女的手,滿不在乎的說到:「急什麼,再久他也會等我的。」
聽見他的話,侍女不急了,笑著奉承道:「對對對,少爺說的是,反正無論多晚周公子都會在外麵等著的。」
「陸識微」這才滿意地笑了。
而動彈不得的陸識微聽見「周公子」這個稱呼瞬間就有了不詳的想法。
這位周公子……該不會是他的師父,周景弈弈止仙尊吧?
很快,陸識微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門口那個穿著和他同款紅色嫁衣的不是周景弈還能是誰?
陸識微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興奮地上前牽上周景弈的手,然後順著周景弈手上的力跨坐在了馬背上。
重點是「陸識微」倚在周景弈的懷裡。
陸識微雖然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舉動,但是他的百感依舊忠實地傳達到了他的神經末梢。
身後另一人的呼吸緩緩湧動著,貼近的距離讓他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月匈膛的起伏。
「陸識微」小聲道:「我的心跳得好快。」
陸識微:我沒有,別亂說!
可不知是不是他這話起來暗示作用,陸識微的心跳真的逾漸加快。
「我也是。」「周景弈」低聲說到。
一直到迎親的隊伍晃晃悠悠地走過大街小巷,另一個氣派的府邸出現在他們麵前,「周景弈」牽著「陸識微」的手走進大廳堂,陸識微也沒能重新獲得身體的控製權。
成親的流程順暢地走著,陸識微麻木地進行著拜高堂的儀式。
他都快要放棄掙紮了,結果在夫妻對拜彎下月要的時候他重新獲得了身體控製權。
兩人對拜的動作凝固。
陸識微抬眼發現周景弈正皺著眉頭,極有可能和他一樣是剛獲得身體的控製權!
「跑——」
陸識微拽著周景弈就往外跑。
他們倆攜手跑出喜慶的成親現場,一起踏出了被禁錮的虛幻。
白光大作。
陸識微再一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房間。
外麵的侍女說著同樣的話催促他出來。
這一切都和最開始發生過的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次陸識微擁有了身體的控製權。
陸識微沒有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重復了第一次的流程。
在被周景弈拉上馬背後,他小聲道:「我們先配合一下。」
周景弈點頭:「好。」
拜堂,成親。
有了兩人的配合自然是順利結束。
好不容易到了隻有兩人的洞房,陸識微終於鬆弛了下來。
他首先就把身上厚重的婚服外套脫了下來,然後對周景弈說道:「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
周景弈搖了搖頭,道:「我們被秘境的主人拉進他特意捏造的幻境裡了。」
「這個幻象絕對不是他一個人能支撐起來的,我感受到了渡劫期之上的力量。」
渡劫期之上?
那不就是真正破空得道的神仙了麼?!
「那師父你能破開這個幻境嗎?」
「可以,但是需要時間。」
「噢,那就好。」陸識微鬆了一口氣。
「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等待是嗎?」他又問。
周景弈這次點了點頭。
兩人相顧無言地坐在紅床褥上。
氣氛卻並不顯得尷尬。
陸識微想可能是因為自己更尷尬的樣子周景弈都見過。
眼下這樣穿著紅嫁衣的模樣反而沒什麼特別的了。
「師父你覺不覺得有點熱?」
陸識微忍不住用手扇起風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陸識微總感覺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並且升到了一種他難以忍受的地步。
按理來說修者十分耐熱,並不會畏懼所謂高溫酷暑。
陸識微隻能歸結為秘境的主人將他的靈力也束縛住了。
「還好。」
周景弈轉頭看著陸識微。
紅衣青年的臉頰已經被潮紅爬滿,發際之間不斷沁出汗水,他不斷用手扇著風,輕微的風帶動他鬢角的碎發小幅度的飄動。
和陸識微酷熱難忍不同,周景弈暫時隻感受到了燥熱。
也許是因為兩人的修為不同,在秘境被影響到的程度也不一樣。
周景弈沉默地找了個小木板,坐在陸識微身邊給他扇風。
目睹了周景弈徒手從床上拆薄木板的陸識微震驚地不行。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大說特說的事,但陸識微就莫名地覺得弈止仙尊的師父濾鏡在他這裡微微裂開了。
有了木板扇出來的給力勁風,陸識微好受了不少。
可沒過多久,這種燥熱成百上千倍的重現襲來。
就連周景弈的臉上都浮現出了薄紅。
陸識微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他隻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團火,躁動著等待一場甘霖將他淋濕。
「熱……我好熱啊……」他喃喃道。
「師父……我好難受啊……」
陸識微燥熱難耐,恍惚中身邊傳來一陣冰涼淩冽的氣息。
他忍不住磨蹭地靠近了發散著寒氣的水源。
好舒服——
周景弈被陸識微死死抱住,一時間推他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他隻好放鬆下來任由陸識微抱著。
陸識微貼上了緩和燥熱的水源還不夠,莫名的燥意驅使著他的手向四處探尋著。
周景弈臉色微變立刻按住他的手。
「定。」他輕聲道。
陸識微瞬間動彈不得,被定在了原地。
周景弈這才得以喘息片刻。
他把陸識微小心放倒抱到了床上。
周景弈的鼻尖掛著幾滴汗珠,他的視線也緩緩被薄紅覆蓋。
不止是陸識微被秘境的影響在加深,他受到的影響也在加深。
周景弈在心中將清心咒反反復復地念了數遍,可心頭的燥熱依舊沒有止住。
一團火在他身上蔓延,叫囂著讓他對身後的人伸出魔爪。
可是他怎麼能順應秘境主人的意思,做出那樣的事情?!
清心咒已經無法再壓製他的躁動,周景弈凝神放出精細的靈力在手臂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緩慢流出的鮮血與疼痛讓他的意識重新清明了幾分。
但是這還不夠。
周景弈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出解決的辦法,最後恐怕還是逃脫不了秘境主人布下的局。
他的思維飛速旋轉著,思考著可能解決眼下困境的方式。
可還沒等他想出個什麼來,身後的陸識微居然掙脫了他的束縛術法,將滾燙的手覆上了他的月匈膛。
周景弈被他的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反手將他壓製在床上。
陸識微的頭被抵在柔軟的床鋪上,他扭過頭來,迷茫的目光卻直直鎖定著周景弈。
他眉目含情的樣子讓周景弈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了幾分。
陸識微被他按痛了,輕輕地發出一道呼痛聲。
細小柔軟的聲音刺向周景弈的耳膜,他的神經被燙了一下,差一點就放下手鬆開了陸識微。
但是他為數不多的理智還是阻止了他那樣的舉動,周景弈隻是將手上的力度重新放輕柔的幾分。
陸識微果然不再呼痛了。
但是他轉而開始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嗯——」
「啊,難受。」
「我好難受啊。」
「師父……」
一聲又一聲的,像小貓一樣。
每一道都撓在周景弈的心尖。
周景弈又開始念清心咒了,雖然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咒語已經對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但他仍是自欺欺人般反反復復地念著。
他是他的徒弟。
他的他的徒弟。
是在他眼皮子地下長大的小孩,是對他尊敬有加的十佳徒弟。
他不能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
可是周景弈的意識也開始緩緩模糊。
但他抵著陸識微的手卻沒有任何的放鬆。
陸識微似乎是難受到了極致,發出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清晰的,動人的,挑戰著周景弈的最後一絲理智。
「師父……」
「師父,我真的好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