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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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就在攻陷開封府的高嶽所部籌謀著進兵洛陽時,賈珩已領著最後一批京營騎卒,在第三日的清晨悄然進抵洛陽城。

不同於蔡權和單鳴幾乎是不愛惜馬力地馳援洛陽府,賈珩所率領的騎卒,速度要相對慢上一些,這恰恰是賈珩有意為之,洛陽再急,單鳴、瞿光和蔡權率領的兩萬騎卒,加上河南衛、洛陽衛、汝州衛的兵馬護衛,已經足夠拱衛洛陽,他就能稍微從容一些。

賈珩勒馬而停,伸出手,身後塵土飛揚的京營騎卒,倏然一頓,平曠的田野隻有大纛旗幡獵獵作響以及馬蹄砸落在官道上的聲音,不時有戰馬打著響鼻兒。

賈珩眺望著遠處巍峨矗立的洛陽城,此刻城牆垛口、角樓上皆有大漢兵丁把守,已經得了賈珩斥侯哨騎的先一步通稟,有幾個沿著城內馬道前往城內稟告。

「先生,洛陽城還在。」此刻,賈珩身側的一匹係著紅穗鈴鐺的棗紅色駿傳來清冷的聲音。

鹹寧公主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和鬢角臉頰的汗水,細眉下的明眸,望著城門樓上的大漢旗幟。

已近三月之初,春日陽光雖然溫煦明媚,但架不住一路馳騁奔波,鹹寧公主光潔如玉的額頭上,已見著細密汗珠,一張冰肌玉骨、靡顏膩理,幾如冰山雪蓮的臉蛋兒,也不知何時爬上兩朵如霞紅暈,微微喘氣。

身後的夏侯瑩則是麵不紅、氣不喘,眺望著前方的洛陽城,風塵仆仆的臉上,冷色稍稍散了一些。

賈珩道:「不可大意,劉積賢,派人知會洛陽方麵,就說京營大軍來此,讓蔡權領人過來相迎。」

在左手邊兒落後半步的黑馬上,劉積賢抱拳應諾,吩咐著手下的錦衣衛士,先一步進入洛陽城。

錦衣衛士進得城內不久,就見著城門緊閉的洛陽城方向,來了一隊打著紅色旗幡的騎卒,為首者是濃眉大眼,頜下蓄著絡腮胡子的果勇營參將單鳴,一旁則是果勇營遊擊將軍蔡權,倒是不見另外一位果勇營參將瞿光。

兩將離得不遠,見得身穿蟒服,月要間懸著天子劍的少年,一勒馬韁,「唏律律……」聲中,滾鞍下馬,抱拳見禮道:「末將單鳴(蔡權)見過節帥。」

而後身後近三十餘騎,也紛紛下馬,向著賈珩抱拳見禮。

賈珩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兩將的漠然目光為之溫和幾分,一手挽韁開,一手虛扶,說道:「兩位將軍,快些起來,進城。」

「謝節帥。」兩將起得身來,翻身上馬,振奮地看向賈珩以及身後一眼望不到頭的騎卒。

所謂兵過一萬,無邊無沿。

賈珩轉頭看向龐師立,沉聲道:「龐將軍,除隨行五百護軍外,剩餘兵馬皆駐紮於洛陽城外,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稍後洛陽方麵會有軍需糧秣供給。」

洛陽這麼一座人口近百萬的大城,雖內裡不乏規劃著屯兵校場,但也一下子容納不得這般多騎兵進駐,而且也暫時沒有必要。

龐師立抱拳應是,然後吩咐大軍就近紮營。

然後,賈珩在錦衣府衛士以及五百護軍的簇擁下,排成整齊的隊列,徐徐向著洛陽城挺進。

「單將軍,城內情形如何?」賈珩手挽韁繩,控製著馬速,問著一旁的單鳴。

單鳴沉聲道:「節帥,我們昨日傍晚來到洛陽,擦黑進得城,休整一日後,瞿將軍已領四千精騎前往滎陽的汜水關駐守,想來今晚應能抵達,剩餘兵馬都按照節帥的意思,屯駐在洛陽城,休整之餘,等候節帥。」

賈珩沉吟道:「汜水關年久失修,那裡也隻有滎陽上千戶所把守,容易為敵軍所破,如今全據其城,便於拱衛洛陽東麵屏障。」

大漢之患在於九邊,內部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攻陷一省府治這樣大規模的叛亂,故而早期的關隘重鎮的重要性降低,在地方逐漸廢弛,歷史上有虎牢關之稱的汜水關,也隻有一個千戶所把守,作為厘金稅卡,當然河南衛隨時可在戰時予以支援。

賈珩說著,轉而問道:「怎麼不見河南府尹孟錦文?」

洛陽為大城,且是河南府的府治,而洛陽府尹更是高配從三品。

「孟府尹正在為大軍籌措糧餉,去了衛藩、鄭藩兩府與兩位藩王交涉糧稅催繳事宜。」單鳴甕聲甕氣說著,壓低了聲音說道:「節帥,河南府府庫這些年不寬裕,年年收上不稅來,據孟府尹所言,兩座藩府侵占土地,拖繳糧稅,這些年累計下來,已逾數百萬石。」

所謂衛、鄭二藩,是指衛康親王以及鄭成親王兩支,這兩藩並不是崇平帝的兄弟,而是太上皇隆治帝的兄弟。

如崇平帝繼位以後,按常例會給一應兄弟封著義忠、忠順、信平等兩字親王。

隆治帝在繼位後,同樣如此,這位太上皇倒也寬厚仁義,隻順勢在衛、鄭兩藩後麵加了一字,而不是改封其他雜號,是謂衛康親王、鄭成親王,春秋諸國的封號無疑顯得尊貴。

當然,這種給遠一係的親王加著似「賢德妃」,「端容」諡號的兩字封號,是陳漢禮法一大特色,如是過世後再上諡號,還會另加字,至少是要湊整整十個字才罷休,更有甚者湊夠二十多個字進行花式吹噓。

賈珩皺了皺眉,麵色凜肅幾分,道:「先進城再說。」

據監視衛鄭二藩的錦衣府檔桉匯總,衛鄭兩藩初代親王已經去世,現在是兩位崇平帝的叔伯兄弟在襲王爵。

這兩位藩王後嗣,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其子弟幾位郡王,在洛陽強買良田,欺男霸女,魚肉鄉裡,隻是朝廷迫於太上皇尚在,維護天家宗室忠孝友愛,對違法事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我以河南為根基,呼應神京,這兩藩都要清理。」賈珩領著護軍,驅馬進得條石青磚壘砌的洛陽城,夕陽之下,城門洞的陰影,掩藏下目中一閃而逝的厲色。

身後鬃毛油亮的駿馬,馱著大漢京營著紅色號服的軍卒,好似一團紅艷艷的火焰湧入洛陽城,沿著玄武大街向河南府衙門行去。

洛陽鱗次櫛比的房舍,兩旁青瓦上方,向外推開的一扇扇木窗上,食客好奇地看著又一批騎士湧進洛陽城。

「這是第二撥了吧,看來開封府那邊兒當真是出了大事。」一個藍白色書生長袍,頭戴方巾的中年書生,問著對麵的老者。

老者說道:「這次朝廷派了不少人,聽說開封府那邊兒賊寇勢大,聚集了十來萬亂民。」

就這般,在洛陽百姓的議論紛紛中,賈珩與鹹寧公主領著進入了這座大城。

此刻,河南府衙左邊兒的院子,已經短暫改換成京營帥帳,軍將聽說賈珩前來,都是焦急等待著。

「節帥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著六品武官袍服的千戶官,進入衙堂,朝著幾位遊擊將軍說道。

此行,除蔡權這位遊擊將軍外,還有四位遊擊將軍,其餘的都是千戶官以及文吏,這些不是賈珩隨意抽調,而是在不久前的備戰中,從其他幾營精挑細選的將領。

原本喧鬧的一眾將校倏然一寂,向著庭院望去。

霎那間,賈珩在單鳴以及蔡權的引領下,由錦衣衛士以及護軍親兵簇擁著進得官廳。

「末將見過節帥。」此次出征的將校,朝著那蟒服少年,齊齊抱拳見禮。

賈珩進入衙堂,轉身落座,目光看向眾將,見到一些熟悉的麵孔,點了點頭,說道:「諸位都坐。」

「謝節帥。」

官廳外側因是司事房,正在忙碌的文吏多是伸長了脖子看向官衙正堂中發生的一切。

河南府府丞,謝興科詫異地看向那麵孔年輕的過分的少年,與一旁的河南府通判伍宗義對視一眼,低聲道:「這位就是那寫過《辭爵表》,早有文名的賈子玉?看著真是年輕,今晨六百裡加急,說他已領了聖旨,授以便宜行事大權,在地方上可對地方官員先斬後奏。」

府尹是高配,麾下不設同知,而以府丞為左貳,另設治中、通判、推官、照磨、司獄等屬吏。

伍宗義眉頭皺了皺,說道:「這位早有文名不假,可畢竟是武勛出身,現在又領著這般多兵馬,隻怕不是好相與的。」

謝興科憂心忡忡說道:「如今洛陽來了這般多兵馬,府庫還有太倉中的糧秣也未必夠用,府尹大人不就是去了鄭藩府上,催繳歷年拖欠糧稅,還不知是個什麼說法呢。」

陳漢雖沿襲了前明封藩體係,但也一定程度上汲取了前明財政被宗藩子弟的教訓,根據支係遠近,對藩王俸祿進行了大幅度削減。

比如一字親王歲祿五千石,兩字親王歲祿兩千石,郡王千石,鎮國將軍八百石,輔國將軍六百石,奉國將軍四百石,鎮國中尉三百石,輔國中尉二百石,奉國中尉百石,傳至奉國中尉,則不再承襲,降為庶人,不禁科舉出仕,這樣就能保持不會出現十餘萬宗室,一人百石,就是千萬祿米供養的尷尬局麵。

同時,並規定藩王享地方藩庫供養俸祿外,除卻額定爵祿田外,其他所置田地,賦稅是不能少朝廷一毫一厘,可話是這般說,也沒有幾個地方官敢於向衛、鄭兩藩購買的田地收稅。

因此大量窮苦百姓將土地投獻給藩王,以避賦稅。

賈珩這邊兒目光逡巡過一眾將領,問道:「諸位將軍連夜奔波,馳援開封,辛苦了。」

下方眾將連道不敢。

簡單寒暄而罷。

「開始議事。」賈珩沉聲說著,給劉積賢使了個眼色,錦衣府衛士在廊簷守衛警戒,驅散著閒雜人等,以防有人偷聽軍情。

「單將軍,簡單介紹介紹情況。」賈珩坐將下來,麵色謹肅。

單鳴拱手應是,麵色凝重,說道:「節帥,據昨日陸續收到開封府方向來報,開封府城已破,另外祥符、陳留、杞縣、中牟陸續淪陷,聚集賊寇達五六萬人,而且亂民還在向開封府匯聚,聽說山東等地的匪寇也在響應,節帥既已領兵來此,是否出兵?」

賈珩點了點頭道:「出兵自是要出兵,明日就整軍前往汜水關,進逼鄭縣。」

說著,看向一旁的鹹寧公主,道:「殿下,執筆書寫軍報,先一步向朝廷奏報洛陽無虞,並說我部已到達洛陽城,令聖上勿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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