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霧森林（1 / 2）
夏妮艱難地爬起身來，趴在屋頂上，努力扒住邊沿看底下艾斯的戰鬥。
比起戰況，更要緊的是南瓜。
艾斯和鴞打得滿屋子躥，牆壁和窗戶都搖搖欲墜。而她家的傻狗居然都不知道跑，整個腦袋都貼在地上嗅。
夏妮知道，它是在找自己。
這隻傻狗！
夏妮緊張得攥緊了拳頭。鴞和艾斯的打鬥好幾次都擦著它上空過去了。隻能說幸好柯基犬底盤比較低。
這樣不行。那兩個人那麼強，哪怕隻是一招半式誤打中，這隻傻狗都得受重傷。等等，為什麼南瓜身上有那麼多繃帶？
艾斯避開鴞的一擊，正要出拳的時候，突然一股濃烈至極的氣從背後沖擊過來，令他全身的戰意都立起來了。
鴞也是一樣的。
兩個人瞬間動作停滯，同一時間反應過來，抬頭，伸手去搶南瓜，便要離開這間房間。
艾斯動作快了一息，搶到了南瓜，毫不猶豫轉身跳出了窗。
鴞恨嘆一聲，也不停留，從另一邊翻出了房子。
在兩人動作的同一時間，屋頂被壓垮了。
那種巨大的沖擊力，伴隨著無形的氣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如一陣狂風掀開了濃霧。普通的海濱小鎮在這一霎露出了真容。
古舊的建築布滿時光的裂紋，街道、牆麵上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和藤蔓，剛剛還熱鬧行走在其中的小鎮居民露出驚恐的表情五官扭曲，被吹得翻飛的衣服露出空盪盪的內裡，還有細長無比長滿毛的四肢。
但也隻是一瞬間，這些便又被濃霧隱藏起來了。
「夏妮？」艾斯翻上正在坍塌的屋頂，想靠近夏妮，但是她已經整個處於失控狀態，周身的氣如一個完整的防護罩將艾斯擋在了外麵。
「汪汪汪！」
南瓜卻不懂，它好不容易才看到夏妮，激動到掙紮出艾斯的手，撲向夏妮。
夏妮一下子就緩過神來，急忙伸出手來接住它。
「……南瓜。」夏妮抱著它，扌莫到它全身繃帶下濕漉漉的傷口。它掙紮得太厲害了，傷口崩裂，又滲出血來了。這可把夏妮心疼的。
「等會再說。」艾斯一見到她周圍的氣消失，立刻扛起她，就跑路。
鴞被困在屋子廢墟裡，慢了一拍。但街道上的海軍士兵發現了兩人，大喊。「是逃掉的海賊！快追！」
艾斯扛著夏妮和南瓜，在小鎮房頂飛快地跳躍穿梭。這種沒有保險帶的真人高速跑酷，要是之前的夏妮一定會嚇得驚叫連連，但是現在她根本顧不上。
夏妮緊緊抱著南瓜。
那種失而復得的幸福，和因為自己的弱小而沒有保護好它的痛苦，如此強烈地交織在一起，令她已經被全部填滿，隻剩下一個念頭。
她想變強。
小鎮也並不大，沒有幾分鍾，艾斯就跑出了小鎮，進了島上的森林。
等夏妮反應過來，自己就身處在了高大茂密的森林之中。濃霧將來路都淹沒了，隻能聽見追兵的叫喊聲，卻已經看不見追兵的身影了。「艾斯，甩掉了嗎？」
「不知道。」艾斯沒有停下腳步，也露出困惑的表情。「雖然能聽見聲音，但是已經感覺不到了。」
「是因為聲音傳播比較遠嗎？」夏妮疑惑，接著急忙說。「艾斯，先找一個地方吧。我要給南瓜上藥。」
艾斯立刻停了下來，將夏妮放到了樹枝上。
夏妮也顧不上高處的恐怖感，急忙將藥膏拿出來，解開南瓜身上的繃帶，小心翼翼地撥開它的毛，忍著眼淚給它塗抹藥膏。
艾斯蹲在旁邊警戒，突然開口。「夏妮，你的腿怎麼了？」
夏妮認真地給南瓜塗藥，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看起來確實很可怕，皮膚表麵大片的淤青都呈現猙獰的紫黑了。但其實也沒有她現在感受到的疼痛。「沒事。隻是摔了。」
她不會說的。他救下了南瓜。這就足夠了。
艾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沒有說什麼。
「汪汪汪。」似乎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些凝滯的氣氛，南瓜搖了搖尾巴，親熱地舔了舔夏妮的手。
「笨蛋南瓜，不可以舔。我手上有藥膏。這個應該不能吃。」夏妮說完，看見南瓜身上的傷口痊愈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下次遇到危險，要知道逃跑才行啊。」
「汪！」南瓜黑黝黝的眼睛望著她，認真地回答。
但是夏妮有種直覺，它沒聽懂。
「隻會逃跑是不行的。」艾斯向夏妮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我知道。」夏妮當然知道，在如此危險的世界逃跑是逃不掉所有危險的，但是南瓜再怎麼通人性，它也隻是個奶狗。
何況柯基這種品種，腿又短，自己都能絆倒自己。更別指望其他了。
沉默許久。
「我會變得更強。」「我會變得更強。」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