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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要采下一棵清心,放在身後的背簍裡,白浮闕一手抬在額前,仰頭看了看天色。
午後的陽光分外耀眼,天色湛藍,僅有幾塊浮雲,正隨著風遷移。
『看來午後有小雨。』白浮闕心裡想了想,雙手捏著背簍的背帶顛了顛,發現裡麵已經有了不小的重量,滿意得點了點頭。
當下決定打道回府,白浮闕彎下月要,拆下腳上謝公屐的前齒,調整好之後,在平地上走了走,適應一番角度,白浮闕這才熟稔得下山。
按理說下山應當卸掉後齒,可華光林的石林,少有方便直接下山的山路。
早就熟悉這裡的白浮闕,原本也不打算走常規的山路下山。
幾步走到山崖邊,白浮闕往下看了看,白雲繚繞,山下的水潭被遮掩得朦朦朧朧。鼻尖似乎也能嗅到雲中的濕潤氣息,這點濕意和清心、琉璃袋的香氣混在一起,跟著白浮闕的動作,一晃一晃。
白浮闕看似毫無準備的縱身一跳,身側掛著得神之眼一閃,腳下便凝聚出小小的風團,反手一勾,纖長帶著些繭子的手指牢牢扣住山壁,整個人就掛在了豎直的山壁上。
現在,能嗅到的味道,除了這些藥材,就隻剩下了石頭和苔蘚,混合在一起的土腥味。
都不用低頭看,白浮闕就知道腳下最合適的落腳點在何處,靠上的右手一鬆,整個人像是落葉一樣向下一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攀援點。
爬上爬下不知道多少次的白浮闕還扌莫索出了最快、最輕鬆的下山方法。
一放一停,一落一穩,沒過多久,整個人就從浮雲之中落下去,像是從山崖上吹落的草葉一般,輕輕著地。
重新調整好謝公屐,白浮闕這才快步朝著和友人常見麵的地方趕去。
兩人常見的地方是一處山洞,曾經是獵人、采藥人避雨的地方,再加上位置絕佳,在山洞裡都能看到妙景,久而久之,這個山洞也被過客們休整成了可以短暫休息的寬敞地方。
想起友人,白浮闕臉上不自覺得揚起笑意,可想了她那閒雲逸鶴的行蹤,又有些遲疑,『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人剛到山洞,背簍都還沒放下,午後的小雨就如期而至。
白浮闕看了看空盪盪的石洞,明白友人可能又閉關了,或者是還在修行,總之是還沒來。
「阿鶴又閉關了嗎?難道又突破了?」白浮闕往裡走了幾步,坐在鋪上了稻草的石床上,抬手算了算友人上一次突破的時間,好像,是在三個月以前?
這位友人是白浮闕之前在華光林攀岩的時候遇見的,一見便驚為天人,神思恍惚,心動不已,白浮闕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和友人的初見了。
那是幾年前,一個飄著浮雲的午後,來華光林探險的白浮闕一見石林,第一反應就是爬上去看看。像她這樣敢一個人來絕雲間的人,當然是說乾就乾,當即就拆了謝公屐的前齒,熟練得扣住山崖的石縫向上。
白浮闕那時也很少爬這種豎直的山壁,難免有些束手束腳,向上爬了好久,直到胳膊酸,腿軟的時候,白浮闕往上瞧了瞧,還是隻能看到帶著苔蘚和琉璃袋的山壁。
正在懊悔沒做好準備就登山的白浮闕,餘光中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
『是……鶴?』白浮闕依稀記得華光林的水潭裡似乎有幾隻白鶴,『可白鶴有這麼大嗎?』
還沒從思索裡回過神,白浮闕就瞥見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了自己身邊,白浮闕一偏頭,就看到了一雙冷淡卻如同琉璃般漂亮的眼睛。
「哇!」白浮闕一愣,隻覺得胳膊上的酸疼蔓延到了全身,一點動彈的力道都沒了,又看全了人影的相貌,是一位及其好看的美人,無端的,白浮闕隻覺得這人真像一隻白鶴,「真好看!」
美人像是沒看到山壁上趴著一個人一樣,毫不停歇,直接踩著石壁向上攀援,動作極快,白浮闕隻看得見她那如同白鶴羽翼一樣的衣袂,以及那雙精瘦有力的長腿。
眼看著美人爬上去好幾米,白浮闕才驚覺自己沒了力氣,正進退兩難,連忙開口,「美人!姑娘請留步!可否幫我一把……」
「……」美人沒說話,甚至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是低下頭看了白浮闕一眼。琉璃一樣的眼睛眨了眨,隨後落了下來,停在了白浮闕身邊。
「多謝!多謝您!」白浮闕滿頭大汗得道謝,「您……」搭把手就好……誒?……誒?!
美人沒說話,隻是分出一隻手,拎住了白浮闕的後領,像是飛翔一般,如履平地得在石壁上點了幾下,就到了山頂。
被帶著「飛」了一陣的白浮闕,剛一站在地上,就覺得腿軟。所以在美人放手之後,就直接坐在了地上,本來想用手撐住,可胳膊也酸軟無力,乾脆攤在了山頂上。
一躺下,臉邊便是一棵清心。
陽光耀眼,恩人的身形也看不太清,隻覺得高挑纖細,白浮闕就眯了眯眼睛,看著什麼話都不說,隻是在采摘清心的恩人,開朗開口,「多謝啦,今天可多虧了恩人你啊,要不然我肯定掉下去了。」
「不必。」那神鶴一樣的恩人摘完了那邊的清心,走到白浮闕跟前,冷冷得開口,朝著白浮闕彎下了月要,然後在白浮闕的眼神裡,乾脆利落得采下她臉旁的清心,「順路而已。」
說完,美人便縱身一躍,等到白浮闕翻滾著從山崖上探出頭的時候,就隻見到了恩人在浮雲間「飛翔」而下的,衣袂翻飛,如同白鶴的身影。
後來白浮闕又見到過恩人好多次,愣是憑借著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恩人相熟了一些,互通了姓名,甚至還可以約著一起逛逛瑉林。
「真是弄不清楚仙家弟子的修煉啊,就一點瓶頸也沒有的嘛?」
「還是說隻有阿鶴天賦異稟?」
想到這裡,白浮闕想了想,以阿鶴那種,修煉、吃飯、修煉無限輪回的模式,好像沒有瓶頸,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竟自從認識阿鶴開始,她不是在修煉,就是在修煉的路上。就連白浮闕給她帶了璃月港的吃食,阿鶴也從不嘗試。
白浮闕曾經問過,「阿鶴你平常都吃什麼呢?你救了我,可我都沒有能報答你的地方。」
「我並不需要這些,」看著白浮闕帶來的,冒著熱氣的美食,香料和食物的味道撲鼻,申鶴修長的眉毛皺了皺,「我平日裡隻吃清心、琉璃袋之類的。」
「唔,清心好吃嗎?」
申鶴看見自己這位「撿來」的「友人」歪了歪頭,然後從袖裡掏出一把新鮮的清心,放進了自己手裡,「早知道你吃這個,我就多準備些了。」
「不好吃。」申鶴好像想起了什麼,接過了清心,摘了幾片花瓣,塞進嘴裡咀嚼,「不過也不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