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在鬱淩林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鬱淩林和項今歌。
遙遙相望，能明顯感受到項今歌和對麵戴兜帽的人都處於戒備狀態。
相比較而言，鬱淩林本人和他之前碰到的那個好心提醒他金幣掉了的年輕人仿佛哈士奇與阿拉斯加的順利會師，那叫一個陽光開朗外加毫無警惕心。
對麵那個年輕人率先朝著這邊揮手，「你好，又見麵了！」
鬱淩林微愣，然後十分熱情洋溢地揮了回去。
項今歌看鬱淩林的反應，「認識？」
鬱淩林：「見過。」
能不能信任不重要，人家都沖自己揮手了，自己熱情一點回應怎麼了？
人嘛，還是要表現得陽光一點。
有這個熱情洋溢的揮手，似乎雙方表麵上就已經確認過彼此沒有敵意。這會兒四個人湊一塊碰了個麵，互相自我介紹了一下。
項今歌沒老實攤牌，不著調地說自己叫做向歌，鬱淩林是他從荒野之地撿回來的老婆，因為發生過意外所以不記得自己名字，管他叫向嫂就行。
鬱淩林沒反駁，臉上帶笑，仿佛項今歌說的就是真相。
對麵兩兄弟，哥哥叫做陸星河，弟弟叫做陸星橋，都是beta，自述是變異種，但是沒說自己是幾階。
全程都是哥哥陸星河在說，陸星橋站在旁邊一言不發，連屬於他的那份自我介紹都是哥哥幫忙說的。
全程唯一的反應是在陸星河說完之後點了一下頭，大概是想表示自己贊同哥哥說的全部內容。
陸星河：「之前提醒過你金幣掉地上的事情之後，我就和星橋挑了個麵店吃早餐，結果煮麵的老板進了後廚就沒再出來。我等得著急，想去催一下，誰知掀開門簾人就到這兒了。」
項今歌：「去後廚看個麵，需要你們兄弟一起去？」
陸星河看了陸星橋一眼，臉上多少有點無奈：「我弟對我有點過度保護，也比較黏我——對了，你們呢？」
項今歌：「跟我老婆一張床睡午覺，醒過來人就在這兒了。」
陸星河「哦——」了一聲，神情微妙，但沒再多問。
鬱淩林倒是這時候不動聲色地看了項今歌一眼。
對方說話方式和行事作風都讓鬱淩林知道這人就是項今歌，但對著這麼張貌美近妖的臉，鬱淩林還是有點不適應。
按係統之前的說法，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是假的，那現在這張好看的臉應該就是真的了。
鬱淩林之前嫌棄項今歌長得不好看，擔心他影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的基因，拉低孩子的顏值。
這會兒項今歌長得好看了，鬱淩林還是不滿意，擔心這張臉太好看了，影響孩子的五官構成——懷個崽子，辛辛苦苦揣十個月，要是生出來長得不像自己，鬱淩林是真的會生氣的。
在鬱淩林心裡，這孩子的爹是誰一點都不重要，但這孩子長得像不像自己非常重要。
這不是期望，是執念，是他留下這個孩子的唯一理由。
要不是盼著這個，誰要揣著那種出生之後隻會哭鬧的人類幼崽，是小熊貓不可愛嗎？
想到這，鬱淩林突然有些感慨地看著對麵這兩兄弟，這兩兄弟要是有孩子，絕對能保證孩子百分百復刻自己的臉，因為他們兩人長得就一模一樣。
鬱淩林兀自出神的專心致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多麼的背德和駭俗，人家是兩兄弟！
陸星河：「咱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現在的情況，二位有什麼想法嗎？」
項今歌保守道：「看樣子應該是誤闖了哪位高階變異種的精神領域了。」
陸星河沉吟片刻：「……其實我之前聽說過某個消息，所以有個比較具體的猜測。」
項今歌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陸星河：「你們知道白鴿教會，也就是聖廷的三大紅衣主教嗎？」
鬱淩林當即接口：「不知道。」
陸星河微愣：「……」
下一瞬陸星河笑開，「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就隨口一猜。」
陸星河笑起來有種很陽光的感覺，和鬱淩林那種裝乖小能手不一樣，他看起來是真的陽光。
鬱淩林剛剛那句話接的跟抬槓似的，他也沒往心裡去，這會兒自如地切了話題，說這麼乾站著不是個事兒，不如看看這精神領域有什麼，能不能找到什麼突破口。
陸星橋說完便率先轉身，在前麵走。
項今歌在身後多看了陸星河兩眼，結果被陸星河的弟弟用眼神警告了。
鬱淩林不知道三大紅衣主教，項今歌可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這人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提起這個。
四人漫無目的地在這龐大的精神領域裡溜達。
當高階變異種的精神領域大到一定程度，他們就可以對自己的精神領域進行分區建設，打個比方，可以把儲存物品的區域和拉人進來戰鬥的區域分開。
像不死鳥那種把所有東西堆在一起的做法，除了是因為它境界相對較低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它隻是隻鳥，智商跟不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鬱淩林有些走累了。
他是在場唯一一個oga，體質最弱，還是個孕夫，更何況昨晚情熱期被某人折騰了整個後半夜，月要臀重點受損，這會兒體力不支也是人之常情。
項今歌察覺到後乾脆把鬱淩林背在了背上。
鬱淩林自然沒反對，他樂得輕鬆。
陸星橋看到之後叫了一聲「哥」，聲線偏冷，多餘的話一句沒有。
但陸星河就跟陸星橋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直接回應道，「不用。」
也不知走了多久，漫漫無際的黑暗模糊了時間的流逝，在場的幾人也沒有計時工具。
鬱淩林：「還要這樣走多久？」
話音剛落，從黑暗中隱約傳來了人聲。
在場幾人都格外敏銳，一同朝著人聲出現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個方向的黑暗如同濃霧一般褪去，露出了一幢房子，房子裡亮著燈，隱約能見著裡麵走來走去的人影。
四人凝視著那所房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星河：「怎麼說？」
項今歌：「過去看看吧。」
作妖的事鬱淩林最擅長了，這會兒從項今歌的背上跳下來，大概是經過了休息，又是一副精神滿滿的樣子。
那是一家診所，至少看起來是家診所。
很大，有醫生護士也有病人，甚至還有病人家屬，所有人忙忙碌碌各司其職。
幾個人一進門，就立刻有護士小姐姐迎了上來，「看病嗎，哪裡不舒服？」
鬱淩林微微一愣，然後挺惡劣地彎起唇角。
眼前這護士長得有點像昨晚才剛剛慘死的童雨柔，沒有一模一樣，但至少有五六分相似。
這就是童雨柔找了一周的妹妹。
不過這位妹妹似乎不記得自己有位姐姐了，這會兒穿著護士服，看起來還挺敬業。
鬱淩林笑意吟吟：「你們這兒能治什麼病？」
童妹妹看著鬱淩林一臉莫名。
這是醫院，又不是飯店，進門先問一句你們這有什麼吃的。
這時候從裡屋探出頭來一個醫生打扮的女孩，看著居然比童妹妹年紀還小，身高估計隻有一米五，黑長直，麵相不算特別出挑，但長得白淨舒服。
此時女孩一臉著急，大喊道，「去拿藥的護士呢？！快！！」
項今歌眉梢微抬，沒在外人麵前顯露太多，隻不動聲色地表達了自己的驚訝。
這女孩是羅佳靈，星空教會境界最高的覺醒者。不過看起來她也著了道了，完全忘了自己是誰。
要知道羅佳靈平日裡是個高冷蘿莉，天塌下來她也隻會說「哦，那還挺危險的」，絕不會這麼著急的大喊大叫。
陸星河掃了一眼在場的人，也找到個熟人，一個捂著肚子一步一步慢慢挪的病人，是他之前遇到的那個麵店老板。
屋子裡的病人護士醫生各司其職。
鬱淩林四個人突兀地站在門口，童妹妹還在拿著病歷本說，「你們哪裡不舒服？如果沒有不舒服的話不要站在這裡，擋著其他人看病了。」
陸星河：「我頭疼。」
童妹妹：「……那進來吧，我去幫你們叫醫生。」
童妹妹說罷就真的轉身去找醫生了。
鬱淩林幾人這才進門。
沉默寡言的陸星橋言簡意賅：「好多人。」
他大概是想說，好多忘記了自己過去的傀儡。
陸星河不動聲色地道：「你們知道異食者嗎？」
鬱淩林明顯有話要說，可項今歌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了鬱淩林的嘴，然後自己接話，「聽說過。」
也就是他捂嘴的及時，要不鬱淩林又第一個回答「不知道」了，鬱淩林這句話一頂，陸星河不一定願意接著講。
陸星河看項今歌和鬱淩林的互動笑了一下，好心地「多嘴」解釋了一句，
「異食者是變異種的變體，他們在進化的過程中出現了輕微的失控，但這點失控又沒有讓他們徹底陷入瘋狂。他們依舊能夠進化成功，步入下一個境界，但他們進化之後的精神狀態會受損。」
陸星河看鬱淩林的眼神似乎仍舊不解，
「打個比方，進化就好像你從a地走到b地，在這個過程中你要路過一片有著大灰狼的森林，你在和大灰狼搏鬥的過程中受傷了，但沒有喪命，最後你成功抵達了b地，但你的身體受了傷，出現了後遺症。」
鬱淩林揚眉，這次懂了。
陸星河：「這些病人為了治療後遺症，穩定自己的狀態，就需要定時『吃藥』。」
於變異種而言，這個藥自然不是真的藥，它通常是指正常人的「靈魂」，或者變異種和覺醒者的精神體。
所以這些需要吃「藥」的變異種被稱為「異食者」。
陸星河：「我懷疑我們進了某個高階異食者的備用藥倉。」
吃藥是需要定時定量的。
為了以防萬一，有些異食者會抓些人關在自己的精神領域，吃藥的時候取用方便——畢竟若是遇上意外情況，譬如去了荒野之地，幾個月碰不到「正常人」，自己沒有儲備藥品就隻能等待自己精神失控。
現在看來，這位高階異食者為了防止自己的藥品逃跑，將人抓進來之後會洗去記憶，賦予新的身份，讓他們在這裡做角色扮演。
這樣既保持了藥品的活力，也不會讓他們過於清醒——過於清醒他們會執著於從精神領域逃出去，到處搞破壞。
項今歌看著陸星河說得頭頭是道，一時有些疑惑。
他說的和項今歌的猜測不謀而合，但，他說的這些信息不是隨便哪個變異種都能知道的。
比如唐卻，三階變異種，也是異食者，他手上的情報網四通八達，算是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很深入的。
但在麵對高階變異種的能力問題上，至今項今歌還在用「你沒到四階，所以不知道四階有多厲害」糊弄他。
大部分變異種都隻了解自己本身所在境界極其以下的境界的情況，往上是一片空白。
畢竟也沒有哪個高階大佬出來做講座忽悠人，說我們高階的世界是什麼什麼樣子的，你們現在好好努力，等到了七階八階就輕鬆了。
項今歌能知道這些事，是因為他自己已經到了六階，而且情況特殊。
那陸星河能知道，是為什麼？
而且還有一點，陸星河自稱是變異種，但他身上沒有任何變異種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