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1 / 2)
發現誤觸之後心裡一慌,趕緊把手機如同燙手的山芋一樣塞回陸長明手裡。
拿回手機之後,陸長明倒也沒有取消,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還要看嗎。」
池霽搖頭:「不看了不看了。」
陸長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倒也沒有把剛才那個贊取消,也沒有刪評論,默默的把手機鎖屏隨手丟在桌子上,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池霽說。
「差點忘了,過兩天我們班長結婚,她給我發了邀請函,要不要一起去?」
「呃……」池霽聞言倏地一愣,「班長?是袁媛嗎?」
陸長明點頭:「嗯,是她。沒想到吧,我們學校的校花嫁人了。」
當年池霽念的中學有初中部和高中部,而且在同一個校區,陸長明一開始比池霽低一屆,高一還沒讀完就選擇了跳級,剛好和池霽同一班。
袁媛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大小姐出身,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和誰都能玩到一起,在學校裡人緣好到不行,連初中部的學弟學妹都認識她。
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有意安排,池霽當時和她是同桌。
那時隻要他在班裡,就總能看到有同學從窗戶外麵假裝路過偷偷往教室裡瞅,要麼是為了看他,要麼是為了看袁媛。
所以每逢課餘時間池霽才不喜歡在教室裡待,總是往琴房跑。
當年雖然和袁媛是同桌,但因為性格原因,池霽也很少主動和她說話。
相反,袁媛倒是偶爾會沒話找話的和他聊聊天,碰到運動會或者校慶之類的集體活動也會考慮到池霽不愛出風頭,無論班裡女生怎麼苦苦哀求,都不會給池霽強行安排任務。
從入校開始,池霽就因為長相受到了不少關注,後來轉校過來的池承霖又在他高一的時候在學校裡轟轟烈烈的鬧過一段時間,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揚他的身世。
導致池霽後來無論走到哪裡,背後都有人指指點點。
池承霖遠比他擅長籠絡人心。
滿懷惡意的言語譏諷,池霽聽了太多太多。
而袁媛卻在那時候對他展現出過珍貴的善意,每次班裡有嘴碎的同學在他麵前冷嘲熱諷,袁媛就會疾言厲色的讓對方閉嘴,還會在班主任麵前告狀。
雖然出國之後就沒有再聯係過,但細想下來,當年的確受過對方不少照顧。
時隔這麼久,對方結婚是人生大事。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通過陸長明得知了這件事,池霽感覺自己於情於理都得隨個份子錢表達一下心意。
池霽仔細思考過後,調整了一下坐姿淡然開口:「我沒有收到請柬,擅自過去不太好。這樣吧,我準備一些賀禮,你幫我轉交給她。 」
陸長明輕笑一聲:「她怎麼給你發請柬,連你的電話都沒有。你當年一扭頭就去了米國,找都找不著。按照她的性格,如果能聯係上的話怎麼會不給你發請柬呢?」
池霽纖長的睫毛緩緩垂了下去,神情有些猶豫。
小的時候,他經常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去一些商界的酒會。
每次過生日,父母也都會借著由頭邀請親朋好友或者合作夥伴來家裡做客。
宴會的主人看似是他,其實不是他。
而且直到池承霖出現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他的生日,隻不過是他被姚思梅從孤兒院裡抱回家的日子。
對於婚宴這樣的場所他其實並不陌生。
但不陌生是一回事,能不能隨心所欲的融入進去又是另一回事。
以袁媛當年的人緣,估計到時候婚宴上會有很多老同學,更何況陸長明也在,這個人當年在學校裡跟朵交際花似的,上到高三學長下到初一學妹沒一個不認識他的。
走在校園裡,許多路過的同學池霽感覺自己連見都沒見過,可陸長明卻能準確叫出來他們的名字。
如果和陸長明一起去了婚宴,被一圈人密密麻麻環繞的場景池霽不用閉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到。
看到池霽抿著唇沉默不語,陸長明就知道他又在退縮了。
轉動著眼珠子左思右想隻有,陸長明靈機一動,坐起身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在相冊裡翻了翻,然後伸過去給池霽看。
百般猶豫之中眼前忽然出現一部亮起的手機,池霽下意識抬眼望去,看到屏幕上是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女孩,眼睛圓溜溜的看著屏幕,看起來剛學會走路。
池霽茫然:「這是?」
陸長明手指一滑,翻到後麵那張小女孩坐玩具車的照片。
「班長的女兒,兩歲了,是不是很可愛。」
池霽大驚:「她不是剛結婚嗎?」
「這個說來話長。」陸長明把手機塞給池霽讓他自己翻看,在旁邊解釋道,「她的丈夫叫於焱,跟我算是同行,是個演員。他們兩個很早就領證了,那幾年正好是於焱事業上升期,考慮到公布婚姻會對未來影響很大所以就沒公開。但狗仔整天不閒著,孩子也越來越大,網上流傳許多風言風語,所以他們前段時間才正式公開。這不是尋思著當年沒有辦婚禮很遺憾嗎,補辦一場。」
「原來是這樣。」
由於小朋友實在是過於可愛,池霽點了點頭,往後翻了幾張。
陸長明笑眯眯的望著他:「圈圈滿月酒你都沒趕上,這婚禮辦完可真的沒有下次了。班長如果知道你能到場肯定很開心,就後天,你確定你不來?」
池霽輕咬下唇,吞吞吐吐的說道:「那……那我去露個臉吧,走一下過場說幾句祝福的話就走。」
陸長明忍俊不禁的笑了:「到底你是明星還是我是明星?這不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嗎?」
池霽小聲嘀咕:「我不想待太久。」
說話的聲音一旦被壓低,語境就很容易產生變化。
池霽的音色本來就偏低,加上性格原因,談吐間也是溫文爾雅,不會很大聲。
不像陸長明一樣仗著天生一副好嗓子,總一驚一乍的。
一旦刻意壓低聲音說話,池霽嗓音中那一點細微又好聽的沙啞就會變得更加明顯。
配合若有似無的鼻音,就有點像在撒嬌。
陸長明感覺好像有一根羽毛飄盪著落在了自己心尖上,心房傳來細密的觸感又麻又癢,火燒火燎的卻撓不著。
太犯規了。
發覺自己嗓子有點乾巴,陸長明伸手端起咖啡潤了潤喉嚨,輕咳兩聲故作淡定的說道:「人家畢竟結婚,提前離場不合適,至少吃個席再走唄,聽話。」
池霽抬起頭,但卻沒有望向陸長明,而是默默瞅了一眼他手裡的咖啡,臉瞬間燙了起來。
「這是我的杯子。」
「啊?」
陸長明這才朝著桌子瞄了一眼,終於發現自己坐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拿杯子。
他的咖啡在桌子另一邊,靜靜的放置在原處。
而入口的現磨咖啡明顯是加了糖的,和他剛才喝的不一樣。
「噢,沒事兒。」
陸長明神色自若的點點頭,甚至轉了轉杯口,換了個位置又喝了一口:「我就是想嘗嘗,還行,挺甜的。」
池霽如鯁在喉,不自覺攥緊衣服,半天沒憋出來一個字。
見他不說話,陸長明分析了一下,修改措辭謹慎的補充道:「我是說咖啡挺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