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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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道:「方才我不是故意沖你發火,隻是你關心則亂,行事沒有章法,很容易害人害己。越是遇到緊急之事,越是要三思而後行,如此方不會忙中出錯,悔之晚矣。」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黛雪會有性命危險。」趙桓熙看著她道。

徐念安心道:這種雕蟲小技,也隻能哄哄你這種不知事的小少爺,稍有些城府的,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細想想,若是黛雪姑娘真的有了性命危險,她身邊的丫鬟難免一個看顧不力的罪名,還有心思來喊你?定是黛雪姑娘沒有性命危險,還念叨著要見你,她身邊的丫鬟見她可憐,又怕她再尋短見,這才會冒著讓夫人不喜的風險來叫你去見她。」

趙桓熙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徐念安,「此刻看你,便似看著五嬸嬸一般。」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徐念安不解:「什麼意思?」

趙桓熙卻不回她,背過身去躺倒在喜床上,不說話了。

徐念安走過去照著他垂在床沿外的腿踢了一腳。

趙桓熙驚了一跳,昂起頭來看著她皺眉道:「你做什麼?」

「你竟敢說我一臉寡婦相!我明天就告訴婆母去!」徐念安看著比他還生氣呢。

「我哪有說你一臉寡婦相?」

「敢說不敢認?你說我像你五嬸嬸,你五嬸嬸不就是個寡婦嗎?」

趙桓熙坐起身來,分辨道:「我說你像我五嬸嬸是指你剛剛說話的樣子像我五嬸嬸,一臉算計城府很深的模樣。」

徐念安驚訝地瞪大雙眼看著他。

趙桓熙話說出口才覺著這話太重了些,剛想找點什麼別的話掩飾一下,便見徐念安雙眼迅速地被淚花淹沒,她在眼淚掉下來的前一瞬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低聲飲泣。

這下輪到趙桓熙不知所措了。

向來隻有別人把他說哭的,他把別人說哭的,這還是頭一遭。

這可如何是好?

前頭,殷夫人端著笑臉送走了最後一名女眷,轉身把臉一放就帶著人往慎徽院的方向走。新房那邊的事她早已得到通報,畢竟看守伺候的都是她派去的人。

半路遇上曉薇,曉薇將徐念安的話原原本本向殷夫人轉述一番。

殷夫人頗為驚奇,問道:「三爺沒鬧?」

曉薇道:「奴婢在外頭隱約聽得三爺在房中與三奶奶起了爭執,但最後開門吩咐奴婢辦事的是三奶奶,三爺沒露麵。」

殷夫人鬆了口氣,麵色也緩和下來,吩咐曉薇:「回去告訴三奶奶,就說黛雪姑娘沒事,連皮都沒破一塊。」

「是,那還要去叫大奶奶請大夫嗎?」曉薇問。

殷夫人冷冷道:「大喜的日子,請什麼大夫?不嫌晦氣!」

曉薇見殷夫人不高興了,不敢再多嘴,行個禮回慎徽院去了。

殷夫人吩咐身邊的大丫頭芊荷:「你帶人去把芙蓉軒圍起來,不許人出入。將今日去慎徽院喊那一嗓子的賤婢堵了嘴打二十大板,扔回大奶奶的院子裡去。其餘的,待我閒下來再發落。」

芊荷領命。

殷夫人昨晚幾乎就沒睡覺,連軸轉了兩日一夜,早已精疲力盡,見兒子那兒沒出事,當下哪兒也不想去了,隻想回嘉祥居休息。

蘇媽媽扶著她往嘉祥居走。

「能攔著沒讓熙哥出來,也沒鬧起來,算她還有幾分本事吧。」殷夫人疲累道。

蘇媽媽道:「再怎麼說三爺也是國公爺的嫡長孫,國公爺不能害他,這徐姑娘必然不會差的。」

殷夫人嘆一口氣,沒說話。

新房裡,徐念安還低著頭在那兒哭,趙桓熙著急地圍著她團團轉。

「你別哭了,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他道。

「一臉算計,城府很深,這不是說我不好,難不成還是誇我來著?我父去世,一家子被從伯府分出來時,我才十三歲,母親病弱,弟妹幼小,我若不算計著些,厲害著些,叫我母親弟妹依靠誰去?你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還要嘲笑旁人過得辛苦。是是是,隻有你和你那龐姑娘是純白無瑕不染凡塵的,像我這種人,自然是滿身心眼汙濁不堪了。」徐念安邊哭邊道。

因心裡抗拒,趙桓熙從未打聽過徐念安的事,隻知道她父親與爺爺是朋友,且幾年前去世了,卻不知她這些年來過得有多辛苦。如今聽她哭訴,心裡越發過意不去,卻又不知該怎麼哄。

這時門外傳來曉薇的聲音:「三爺,三奶奶。」

徐念安哭聲一止。

趙桓熙忙討好道:「我去開門。」說著一溜煙地去開了門。

曉薇道:「三爺,奴婢去瞧過了,龐姑娘沒事,不用請大夫。您和三奶奶就別擔心了。」

趙桓熙更加羞愧了,胡亂點了點頭就將房門關上。

那邊徐念安又哭了起來。

趙桓熙一個頭兩個大,也顧不上什麼顏麵了,上去討饒道:「是我錯了,你別哭了行不行?冬姐姐,好姐姐,你就原諒了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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