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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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並沒有在朝上答應靖國公所請,而是散朝後將靖國公叫到禦書房。

「趙卿,你在朝上請纓,可是有必勝的把握?」皇帝問靖國公。

靖國公道:「無。」

皇帝一愣,繼而蹙眉道:「既無必勝之把握,卿因何請纓?」

靖國公道:「回皇上,臣與古德思勤,既有國仇,又有家恨。臣之幼子死於古德思勤之手,而古德思勤之父,當年也是因為被臣重創,纏綿病榻數年而亡。如今他公開點名要臣出戰,於公於私,臣都不能不去。臣若不去,他必將滿腔怨恨都撒在無辜的百姓身上,臣,要去阻止他。」

皇帝撫額嘆息。

靖國公跪下向皇帝行了個禮,昂首道:「臣知陛下心中所慮,陛下請放心,此行,臣便是死,也誓取古德思勤首級!臣隻想求陛下一件事。」

皇帝道:「你那嫡長孫承爵之事?」

「是。臣前半生鎮守遼東,鮮少回京,對家中子孫疏於管教,以至於現如今後繼無人,唯有長房嫡孫桓熙,尚可承祧。臣懇請皇上,如若臣此行有去無回,請讓臣之嫡長孫趙桓熙襲承爵位。如若讓臣那不成器的嫡長子承爵,隻怕趙家百年英名,終將毀於一旦。求皇上看在趙家幾代人忠君報國埋骨沙場的份上,了臣遺願。」靖國公說著,一個頭磕在地上。

皇帝看著這個為先帝和他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國公,半晌,嘆了口氣,道:「朕,允你。」

靖國公懸著的一顆心落下,再次磕頭謝恩。

自從遼東之戰爆發,蒼瀾書院的學生每晚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議論戰局。

陸豐秋通他們就聚在徐墨秀和趙桓熙的寢室內,原因無他,趙桓熙這裡總不缺吃的,還有好茶招待。

「屠城,古德思勤這個禽獸!現在我隻恨自己學文而不是從武!若是學武,我定一刀斬了他的狗頭,掛在城牆上祭奠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秋通握拳恨恨地捶了下書案,震得書案上眾人的茶杯都跳了跳。

他問屋裡的眾好友:「你們覺著,若是我現在投筆從戎,還有機會報效沙場嗎?」

徐墨秀不答,隻問趙桓熙:「你練了一年的武了,我瞧你耍刀也耍得挺像那麼回事,你覺著你能上戰場嗎?」

趙桓熙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秋通瞪眼:「為何不能?你是不是怕死?」

趙桓熙問他:「你不怕死嗎?」

秋通道:「國難當頭,百姓罹難,你還隻顧一己之生死?」

趙桓熙道:「若是我孑然一身,我自是可以奮不顧死。可是我娘親還在,我內人入門剛滿一年,我舍不下她們。」

「那些在前方作戰的將士,哪個沒有娘親?哪個沒有妻子?若都如你這般想?還有誰去為朝廷為百姓浴血廝殺,還天下一個太平?」秋通指責道。

趙桓熙低下頭,道:「我心性軟弱又自私,所以我雖練武,卻仍不適合上戰場。」

他如此直白,倒讓秋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起身摔門而去。

陸豐等人呆了一會兒,眼看時辰不早,也回了自己的寢室。

房裡熄了燈,趙桓熙與徐墨秀並排躺在床榻上,一時間都沒有睡意。

「文林,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懦弱,很自私?」過了半晌,趙桓熙弱弱地開口問徐墨秀。

「沒有。」徐墨秀道。

「為何?」

「人各有命,你的出身決定你不想上戰場就可以不上。既然沒有逼不得已,又有多少人有勇氣拋家棄友去赴死呢?」徐墨秀道。

趙桓熙黯然:「你也覺著我上戰場就是赴死?」

「雖然我不曾上過戰場,但想也知道,在戰場上,武藝固然重要,但比之更重要的,是心性。你敢殺人嗎?你不敢。不敢殺人,練武也才練了一年,連皮毛都算不上,到了戰場上,你不死誰死。」徐墨秀十分冷靜地分析道。

趙桓熙看著房頂默不作聲。

「於公,戰場上真不缺你這樣一個戰力心性都不合格的兵,於私,我不想我姐年紀輕輕就守寡。所以,不管旁人怎麼看,我很欣賞你的自知之明。你也別把秋通的話放在心上,他隻是一時義憤而已,你若真上戰場,他備不住又舍不得你了。別多想了,睡吧。」徐墨秀道。

待到放旬假時,靖國公寶刀未老,以古稀之齡請纓出戰鐵勒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蒼瀾書院。

「冬姐姐,怎麼回事?祖父為何要主動請纓?他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一上自家馬車,趙桓熙就急急問來接他的徐念安。

「你先別著急,穩當些。」徐念安讓他在馬車上坐好,這才道:「聽說是那古德思勤點名要祖父出戰,祖父這才請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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