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已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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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守城官兵已經亂成一團。縣丞與主簿等人惶然地來回轉圈,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犬戎士兵還在城外大笑高呼,他們不用趴在垛口上,也能看到自己上司的腦袋——應該說是前任上司的腦袋,在犬戎高高挑起的長杆上迎風飄揚。

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最為驚恐的一瞬間,像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抓住時機深夜潛逃,為何還是成了犬戎人的刀下亡魂。

縣丞孫萬看著惶恐不安的眾位官吏和兵士,城下越來越多的百姓聽到犬戎士兵的喝聲,已經聚攏到城邊,惶恐的喧嘩之聲不絕於耳。

連縣太爺都跑了,這臨陽……真的守得住嗎?

孫萬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犬戎大軍緩緩分開,一位魁梧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走到陣前,用腔調怪異的漢話高聲道:

「城上的人聽著,我給你們一個時辰,要麼現在開城投降,要麼……」

他停頓了一下,縱聲大笑道:「落得一個和你們縣太爺一樣的下場!」

他手中的刀倏地揮出,長杆攔月要而斷。那倒黴縣太爺的腦袋撲通一聲掉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下,徹底淹沒在了草叢裡。

犬戎一向凶狠,若是攻下一座大孟城池,輕則劫掠,重則屠城。

此時他言下的意思是,若不投降,等攻下臨陽,等待全城百姓的,就是犬戎的屠刀!

孫萬的拳頭攥得死緊,像是在做著極為艱難的心理掙紮。

周圍主簿典吏等人,膽小的已經攤坐在了地上,有人垂淚道:「孫大人,開城吧!我們頂不住的,最後還是要被犬戎攻陷,那時候全城百姓都要慘遭屠戮!」

此時縣令已死,孫萬就是城中職銜最大的長官,所有人都指望著他能拿一個主意。

他一介書生,從未上過戰場,更沒有麵對過這樣生死存亡的陣仗。如此來勢洶洶的犬戎大軍——臨陽城……能守得住嗎?

這一刻,孫萬突然產生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恨。

他為什麼沒有早生十年,沒有親身經歷過戚家軍守衛北疆的年代?當年的戚家軍,不隻教會了每一個村落如何自我保護,更是將北疆每一座城池的駐軍,訓練成了不遜色於任何軍隊的鐵師。

可當他考中為官之時,戚老將軍已經故去,戚家軍也煙消雲散。他十年為官,就沒有見到過北疆軍隊守衛城池的樣子,更沒有學到過哪怕一點守城對敵的手段!

他慢慢地轉著頭,環視著四周的官兵。

他們大多也才十七八歲,年輕而懵懂,沒有經歷過任何見血的戰爭,每一個人麵上都帶著已經遮掩不住的濃重的恐懼之色。

孫萬忽然猛地伸出手,去奪身邊兵士的刀。那兵士驚叫一聲,手一軟,刀竟然被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文官給奪了過去!

孫萬狠狠地將刀擲到地上。

這些兵士,已經被犬戎嚇得肝膽俱裂、手腳發軟,連武器都握不住,如何能守住臨陽!

「孫大人,開城吧!」

「開城吧!現在投降,還有一條生路!」

「咱們不能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啊!」

孫萬的拳頭終於緩緩放開,他頹然地閉上眼睛。

「就如眾位所說,開城……投降吧。」

忽然間,他餘光中似乎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寒光。

脖頸一涼,一柄劍已經抵在他的頸間。

那劍生得極為怪異,劍背極厚,在劍鋒處乍然收薄,寒光一抹,即使在黑夜中也璨然生輝。劍刃鋒利到令人膽寒,微微一動就帶起令人骨骼發麻的冷風,仿佛稍一接觸,就會如同切豆腐般割破皮膚,血如泉湧。

一個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誰敢開城?」

借著月光,他看到一位年輕的女子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手很穩,穩到那樣吹毛斷刃的利劍,搭在他的脖頸上,竟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顫抖。冰冷的劍鋒貼著他的皮膚,仿佛在下一刻就會直接割斷他的喉嚨。

孫萬張了張嘴,旁邊的主簿已經嚇得瞠目結舌,結巴道:「你……你是什麼人!」

戚玉霜冷笑一聲:「我不是什麼人,我隻是一個不肯投降的百姓。」

沒有人敢上前嗬斥她,這個女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種信服力,讓人不由得信任她、敬畏她——這是一種見過鮮血、掌過刀兵的威信,是一種在真正的硝煙烽火中磨礪出的氣場。在亂成一團的局麵中,她冷靜得不似凡人,在亂聲嘈雜中巋然不動,雙眼中折射著極為銳利的寒光。

她像是經歷過千萬次這樣的混亂……孫萬的思緒有些飄忽。

戚玉霜的眼神掃過周圍雙股戰戰的大小官吏,道:「你們是三歲小孩嗎?犬戎人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他們說投降就饒你不死,你以為真的投降,就不用死了嗎?」

一次次血的教訓曾經告訴大孟北疆的百姓,對於大舉入侵的犬戎,一旦攻下城池,就是血流成河的慘相。十年的鬆懈,讓這些邊境的官吏已經跪軟了骨頭,磨滅了銳氣,早已忘了一代代用鮮血告誡後人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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