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相助(1 / 2)
聽到忽勒古這一句出口,戚玉霜心中就咯噔一下沉了下來,暗道一聲:不好!
盧辭其人,性如烈火,最是驕傲自負,更何況戚家和盧辭之間還有這樣的恩怨!對他來說,這樣的話語,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最高級別的挑釁了。
完了完了,戚玉霜伏在不遠處的山梁上,憂傷地拔著地上的草葉。
這不就中了對麵的激將法了嗎?
盧辭這人過了這麼些年,怎麼本事沒見長,脾氣倒是見長了。
想到這裡,戚玉霜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
她眯著眼睛左看右看,卻沒有在城樓上尋找到周顯的身影。
鎮北關城樓之上杏黃旗飄揚,明黃色的傘蓋下隻有皇帝的身影,身邊站立著汪合等將領與臣子。
周顯去哪裡了?
難道剛才給他傳信讓他聯係盧辭,周顯沒有看到嗎?
……
此時的周顯,正在艱難地一邊走,一邊等著腿腳不利索的鄭老尚書。
鄭弘年紀大了,上不得馬,趕起路來可謂是三步一瘸,五步一拐,那叫一個步履維艱。
周顯一向懂禮,對老臣更是尊重有加,不好說什麼,隻能陪著鄭老尚書一步一蹭地往城門口走去。
好不容易快到城門口了,周顯剛想去尋找盧辭,忽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引著數千兵士,向城外疾馳而去。
馬上坐著的人,一身素銀盔甲,手中提著一杆銀杆素纓槍,正是盧辭。
鄭弘高聲道:「盧將軍,且慢!」
盧辭沒有轉頭,隔空遙遙一抱拳,「鄭大人,待盧某斬忽勒古首級回城,再與大人見禮!」
不待話音落下,他已經一催戰馬,棗紅色的駿馬如同離弦的利箭,向城外的犬戎大軍疾射而去!
這副急匆匆的樣子,讓周顯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鄭弘也產生了一絲擔憂:盧辭掌管一方軍隊,早已磨煉得沉穩有加,是什麼人、什麼事情,竟讓如今的他如此失態?
看到盧辭的棗紅馬踏出城門,戚玉霜的目光緊緊地鎖定了兩方戰局。
忽勒古見到盧辭出城,態度終於不像之前對待王奇、王百用那麼輕慢。
他緩緩舉起漆黑如墨的玄鐵烏金大刀,那刀的材質極為厚重,看刀身揮舞時帶起的勁風,至少有近百斤。可在忽勒古手中,卻輕巧得如同不費吹灰之力。
他看著盧辭雪白的麵龐,發出一聲低沉嗡鳴的笑聲:「你父親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你也要來送死嗎?」
盧辭雙目血色更盛,他冷聲道:「是嗎?」
說罷,不待忽勒古回答,他素纓槍槍尖一抖,猛地向忽勒古刺來。
戚玉霜在山坡上已經開始念起了阿彌陀佛。
盧辭啊盧辭,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這麼容易中激將法?
她解下紫檀弓,在箭筒裡扌莫了扌莫。
她的箭筒裡,一般常備兩種箭。一種是普通的鐵頭木箭,一種是特製的破甲箭。鐵頭木箭勝在可以量產,數量大,箭輕速高,隨便拿出來射也不心疼。
破甲箭則是帶有一種特製的箭鏃,專門用來對付犬戎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黑藤甲。紫檀弓是她以前用著最趁手的硬弓,拉開有三石之力,配合破甲箭,一箭就能射穿犬戎人的甲胄。
她緩緩拉開紫檀弓,搭上一支破甲箭。
盧辭這個陣勢,看樣子要輸。
戰場上,盧辭的素纓槍已經幾次被忽勒古震得幾欲脫手而飛。忽勒古天生力大無窮,一招一式,都走得力大刀沉的路數。俗話說,一力降十會,盧辭槍法精妙,卻無論如何也近不了忽勒古的身。幾十回合走下來,盧辭明顯雙手已經有點脫力。
戚玉霜閉上左眼,用右眼死死盯住忽勒古,紫檀弓拉如滿月,破甲箭已然搭在弦上。
沒有空門。
忽勒古不愧是犬戎第一名將,盡管麵前的敵人隻有盧辭一個,玄鐵烏金刀卻依然將周身所有空門護得密不透風,絕不留給其他人半分空當。
相反,對麵的盧辭此刻已經落入下風。
戚玉霜心中微微焦急,右手握住的破甲箭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心情,在在弦上嗡嗡地震動。
忽然,她看到忽勒古舉刀格擋,左肩露出一個破綻。
機會轉瞬即逝,戚玉霜右手猛然發力,破甲箭就要直飛而出。
盧辭也發現了這個空檔,挺槍直刺忽勒古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