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她出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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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酒杯被重重地砸在地麵上,酒水四溢,蜿蜒宛如殷紅的血跡。

婁邪單於蒼老的臉上布滿陰沉之色,眉間深刻的皺紋在這一刻更顯得道道分明。

見婁邪單於發怒,魁梧的男人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自從七年前大王子命喪北遼河,婁邪單於的精神狀態就一日不如一日,開始喜怒無常,動輒打罵,後來則稍有不順心,就將人活活抽死,誰也不敢對他有所忤逆。

婁邪單於盯著地上男人的身影,陰沉的眼神中充滿著怒意:「哈爾齊,你剛才說,忽勒古傷重,難以出戰?」

「正是。」哈爾齊低著頭,聲音恭敬,「忽勒古今天不幸被冷箭所傷,正在救治。」

「廢物!」婁邪單於一把將桌子猛然掀翻,桌子上的杯盤傾倒了一地,髒汙甚至濺到了哈爾齊的臉上。

哈爾齊直挺挺地跪著,不敢有半分避讓,任憑湯汁沾在自己的衣袖上。

婁邪單於重重地喘了幾下,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默碩和阿木赤呢?他們到了嗎?」

哈爾齊態度依舊是十分的恭敬:「回稟單於,阿木赤將軍過臨陽,被守城將領阻攔,身死城下,餘師已經逃回軍中,據他們所說,守城的是……大孟的盧辭。」

「盧辭?」婁邪單於抬起鬆弛的眼皮,「忽勒古不是說盧辭在鎮北關嗎?」

「正是。微臣懷疑,臨陽城中的守將不是盧辭,而是另有其人。但如今阿木赤將軍已經犧牲,您看忽勒古將軍那邊是否加以……」

「他們父子一家,都是廢物!」婁邪單於咬著牙,從齒縫中發出陰森的聲音,「七年前,他的廢物兒子在北遼河上就沒有保護好我兒,如今交給他的事情,又一件都辦不好!」

他一抬手,又是一陣叮咣作響,桌倒椅翻的聲音。

哈爾齊默然無語,垂著頭不敢作聲。

半晌後,婁邪單於勉強平復下來,他眯著眼睛問道:「那默碩呢?」

「默碩將軍已經成功繞道進入驍山以內,隨時準備與城中裡應外合。」

「很好。」終於聽到讓他滿意的答案,婁邪單於麵龐上浮現出一種滿意與興奮混雜的猙獰之色。

「通知汪合,一切盡快!」

「是!」哈爾齊應答一聲,起身匆匆向王帳外走去。

「等等。」婁邪單於突然從背後叫住了他,「把那個女人帶來。」

哈爾齊一愣,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遵命。」

他走出王帳,經過一排排整齊的犬戎營帳,邁過髒亂的便溺之所,終於來到一座矮小的帳篷前。

帳篷中一片黑暗,顯然沒有人為它點燈照明,帳篷外,負責看守的犬戎士兵已經歪著頭哈欠滔天。見到哈爾齊到來,懶洋洋地問道:「來乾什麼的?」

「單於有令,召三十六夫人前去營帳。」

那士兵聽了也不奇怪,沖著帳篷裡啐了一聲:「臭娘們兒,聽到了嗎?」

他也是晦氣,攤上這麼一個差事,這帳篷裡都是犬戎軍營中最低賤的樂伎,其中有一個還是單於的第三十六房夫人,是多年前走了狗屎運,被單於臨幸,才給了一個夫人的頭銜。

不過單於的夫人用手指頭數都數不過來,比草還低賤,哪裡會記得她這麼個人物?還不是該在哪待著還在哪待著,想起來了傳去唱幾首小曲,想不起來的時候,對不起了,就在這窄小破敗的帳篷裡待著吧。

帳篷裡傳來一陣窸窣之聲,像是幾個女子在推搡一個人,半晌後,一道極為動聽的聲音輕輕響起:

「怎麼,是我的死期到了?」

乍一聽聲音,宛如穀中清泉、樹上黃鶯,讓人耳目一新。隻可惜,說話之人空有一副動聽的喉嚨,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好聽。

那士兵剛想破口大罵,哈爾齊抬手將他止住,恭敬道:「夫人,單於有請。」

帳篷門口終於緩緩鑽出一個人。

與那天籟一般的動聽嗓音截然相反,這個女人麵貌極為糟糕。按理來說,擁有這樣的喉嚨,無論如何也應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可從這個邁出帳篷的女人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美人的跡象。

她蓬頭垢麵,頭發宛如枯草,麵色蠟黃,骨瘦如柴,簡直像一個行將就木之人。隻有一雙眼睛依然明亮,彎彎的眼型帶著三分柔媚,隱約能分辨出一些美人的痕跡。

哈爾齊不像身邊的士兵肆意打量,他偏過頭,不直視女人的麵容,拱手道:「這邊請。」

夫人哼笑道:「莫非他發了慈心,要讓我見一見我的女兒了?」

哈爾齊深深地低下頭,沒有回答。

王帳裡,婁邪單於見女人走進來,揮手屏退左右,悠然坐在椅子上,皺紋深深堆起,似笑非笑。

女人並不行禮,雙目直視婁邪單於。婁邪單於聲音極冷,隻吐了一個字:

「唱。」

帳外,哈爾齊聽著女人百靈般清亮婉轉的歌喉一直不停地唱,直到唱到沙啞。

他慢慢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黝黑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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