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1 / 2)
如果現在要我來聊點什麼,那請容許我從更早一點的時間線上說起。
作為孤兒,到了上小學的年紀我運氣不錯被一對無法生育的夫妻領養去;從福利院離開後就擁有了一個新名字——寧策,並且過了幾年舒服日子。
也隻有那幾年。
快樂剛從我年幼人生裡留下蹤跡,我那心善的養父母便已經積攢夠了幸運,擁有了和自己真正血脈聯係的孩子。
被忽視,被冷待也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慢慢顯露。所以我的接受度也在被一點點的拓寬,與養父母之間少的可憐的溫情也消耗殆盡,以至於當高中出現無端霸淩事件時,我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反抗便熟練且安靜的吞下一切情緒。
隱忍的性格讓我堅持到了最後的時刻,那時我對於即將到來的末日還沒有任何了解,甚至在開始的前一天還在繼續品嘗著被毆打的滋味。
不知道這是我的幸還是不幸。
偌大的體育館裡刺耳的嘲諷和笑聲回盪,我手裡拿著拖布靜默的推拖出一道道濕痕,橡膠被打濕的味道貼在我的鼻腔死不撒手,不知道是誰又往地上扔了一杯飲料。
我的心情被影響的很糟糕,但依舊憋著隻是拿著拖把的雙手已經攥的不能再緊;沒想到僅僅是這樣的情緒表露也不被允許,席邵元看到了。
「很不爽是不是。」他的拳頭緊隨他的話落在我身上。
那一瞬間我幾乎就要反抗了,但更多的拳頭和踢腳不遺餘力的降臨,將我的攻擊瞬間化成了防衛;我護著自己的頭顱和月匈腔以及心中的憤怒,透過淩亂的手和腿的攻擊死死盯著體育場裡那金燦燦的捐贈人名字。
憤怒出現的還不是時候,我應該再努力調解下自己的情緒,反正……也快畢業了。
我咽下嗓子眼裡辛辣的滋味,視線下移不期然的看到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是薑阮的。
我懷疑我是看錯了,仔細的瞧著,連痛都感覺不到了。而她就藏在人群的最後,鏡框後麵的眼睛裡的確是擔憂。
真是奇怪的人。
事實上,高一階段過半時我才真正和薑阮有交際。
此前她與我沒有任何的交流;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郭今雨有了微弱的友誼關係,而郭今雨的背後是以霸淩我為樂的席邵元。
那時薑阮她站在教室的前端穿著修身的校服聽郭今雨聒噪的言論,不時扶一扶鼻梁上的鏡框,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奉承回應時的聲音也溫溫的。
當注意到我觀察她的眼神時很快的拿出一副鄙夷的神態回應我,我低下頭有些難受的避開那個視線。
再後來的兩年裡,那副鄙夷神態成為了我個人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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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裡,毆打在我血從腦殼側邊流出剎那停止,席邵元沒有慌亂的往我身上扔了幾張紙幣便帶著自己的跟班和女友離開了體育館。
薑阮小步追上了他們的步伐,順道將郭今雨剛剛施舍的口紅如
往常一樣露出開心的笑臉揣在了校服口袋裡;盡管她從來不化妝。
我收回視線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身上的痛因為思維的混亂而變得模糊。
等再次能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我一張張將紙幣收起,去了一趟醫務室想要簡單包紮後就去上晚自習,沒想到醫務室裡人滿為患。
我站在其中靠著外傷在一堆吐的昏迷的同學中顯得分外紮眼,校醫沒有空搭理我,丟給我一瓶生理鹽水和包紮藥品套盒。
我坐在學校的花壇旁熟練的處理傷口,再抬頭時幾乎是一瞬間的變化,陰沉的天空,密集的雲群,亂飛的鳥獸,以及從我麵前走過露出渾噩詭異神情的體育生讓我在盛夏陡然冒出冷汗。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危機直覺。
之後許多次危險時刻我都靠著它有了一條生路,也讓一貫自傲擁有異能的席邵元與我徹底宣戰。
理解,他不會喜歡連異能都沒有的人卻能比他更擅長在末日生存的境遇,更何況薑阮總是若有若無的對我的關注,他在悄悄的嫉妒,但他不敢表露一點。
但我沒想到這份危機直覺在最關鍵的時候,它於薑阮麵前徹底失靈了一次。
我擋在她的前方阻擋著僵屍的進攻,慢慢遠離了我的夥伴,我渾然不知這是多麼致命的境地,一道力量就將我毫無準備的送入了喪屍潮內。
喪屍潮內幾個喪屍將我拉扯,腥臭的尖銳的氣息將我包裹,我泄力無能的反擊最後順著混亂的肢體看著她,如同當時在體育館一樣。
這一次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擔憂,她甚至還和我坦然的對上了視線,當確認我真的不會有生機可得便很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轉身奔向席邵元他們的方向。
那個笑容,是她最真心的一次,我感覺的出來,因為很好看。
我皺著眉頭,眼周的肌肉因為情緒而顫抖起來。
刺啦的聲音響起,我低頭;劇烈的痛苦早就被大腦選擇性的屏蔽,我看著自己缺少的部分陡然變得很平靜,快被拽斷的一條腿的口袋裡滾落出幾塊方糖,潔白的糖紙被血漬和泥土搞得骯髒不堪。
意識越來越模糊,火燒感被澆灌進身體再深入到靈魂……我人生前半段許多記憶如走馬燈一般流動起來,而我隻注意著每一個畫麵裡的薑阮。
明明,昨天她還在悄悄的背著席邵元給我扔糖果;明明……,算了,我是垃圾臭蟲,根本不該幻想太多。
但天無絕人之路,周圍的喪屍也感覺到了灼人的口感,遂放棄了我這個口感不佳的食物繼續前行尋找美味,此後路過我的喪屍、喪化人再也沒有停留過。
等我再次恢復清醒的意識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喪化潮也不知到了哪裡,周圍有一堆烏鴉啄著碎肉飽腹,有兩隻還要來啄我的眼睛卻瞬間化為灰燼。
我躺在冰冷的地麵卻未感覺到一點寒冷,笑慢慢爬到臉上,難解的委屈在身體裡悄悄作怪,眼睛就這樣被水汽給霸占。
是的,那會的我怎麼也不願意承認它們
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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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委屈終於被怨怒替代後我踏上了真正了解末日的旅程,過去那些年命運欠給我的恩待也終於開始一一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