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刀兩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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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雲冤有頭債有主,奪魄邪帝剛回到天元廿四年,就馬不停蹄地跑到瀛洲島殺死十六歲的自己,以免有人跟他搶哥哥,心思詭譎入微,連魔尊都猜不透。

邪帝獨占欲極強,但凡想接近他哥的修士,都被大阿修羅王吞得骨灰都沒留下。

慕長淵這個三界鑽石王老六,他弟弟必須占一半功勞。

然而千算萬算,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慕井萬萬沒算到年幼的「自己」竟化作怨靈,於是趕在慕長淵發現端倪之前,就把這一消息放給仙盟。

慕井曾為此沾沾自喜:這一石二鳥之計既引開了上神,又解決了那個累贅。

可惜他又算錯了。

殺親的邪祟已然凶狠異常,但像慕井這種情況,萬年間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怨靈將島民和玄宗門徒盡數化成邪祟,仙盟解決不了瀛洲的問題,就連沈淩夕都一頭霧水,元嬰期修為不夠,隻能先封印住大魔,等回仙盟從長計議。

結果這一拖就拖出問題來了。

怨靈與慕長淵是血緣至親,後者在仙盟立地成魔,撼動三界,同時也驚醒了被封印的怨靈。

瀛洲邪祟本來就蹊蹺,怨靈千裡迢迢跑來跟奪魄邪帝搶哥哥,邪祟浩浩盪盪鋪滿整個大周國境,真和鬼將交手,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先前慕井故意叛變,就是為了逼他哥做出抉擇——要麼離開上神,要麼一敗塗地。

在他的印象裡,這道題根本不用選,魔尊哪怕打個平手都耿耿於懷,千萬年來慕長淵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個「輸」字。

結果呢,他相依為命的哥哥不僅無動於衷,還準備將他掃地出門。

更可氣的是,備胎都已經準備好了,真是豈有此理!

慕井化成的那一團鬼氣熊熊燃燒。

奪魄邪帝早已忘記凡人時期的事,魔尊在家小住一段時間後,倒是想起幾件:

慕井走時不滿十歲,拜入仙門後就很少回家,慕夫人和慕長淵都以為他在仙門課業繁忙,每每提起都又驕傲又牽掛。

等到慕長淵屠了揚州本家滿門,逃入荒深,總算想起這個弟弟,於是改道去了南邊的玄宗山。

然而禍不單行,彼時官府已經下達了通緝令,玄宗門收到消息正在南邊設崗排查,初入惡道的慕長淵就這麼撞槍口上了。

若非慕井及時出現,以他當時的那種狀態強闖五大仙山之一的玄宗山,恐怕是有去無回。

兄弟重逢本是一件喜事,但慕長淵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慕井當時已經被師門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性情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他是從玄宗門的地牢裡逃出來的。

玄宗門明麵上是一座海外的仙山,實際上修的卻是詭道。門徒修仙的同時又想借助惡道的力量,經常跑到大周國尋找童男童女用於煉陰傀。

在雲城,慕長淵就被他們少主看上了,巧的是,慕井也符合煉製標準。

等到慕井過了十四歲,煉製就開始了。

玄宗門打著修煉的名義,先讓這些少年修士被惡鬼撕咬,再用地獄生長的曼殊沙華侵蝕他們的筋骨,同時還不斷折磨著他們的道心和精神。

惡道以「惡」為信仰,原本根正苗紅的好少年,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強化了偏執與變態,直到當年慕長淵入魔作惡,弟弟察覺到血脈中的異樣感應,從玄宗門逃出,才有了重逢的一幕。

聽完全部事情後,巨大的怒火攀上頭頂,慕長淵氣得天靈蓋都要飛出去。

仇肯定是要報的。

入了惡道就不再受世俗道德和律法的束縛,但以他們當時的修為,對付在瀛洲隻手遮天的玄宗門,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到底是未來的魔尊和大阿修羅王,兄弟倆在修煉方麵天賦異稟,慕長淵去寺廟裡清修了七十年,出來不久就聯手將瀛洲化作人間煉獄。

然而報仇之後,慕井變得越來越偏執,逐漸成為一個高純度神經病,做事也越來越極端,最終發展到魔尊見一次打一次的地步。可到底是曾經相依為命過的弟弟,當上神要將邪帝神形俱滅時,魔尊寧可斷臂也要救他。

如今哥哥好不容易死而復生,卻要將自己「逐出家門」,慕井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奪魄邪帝二話不說就和惡靈打了起來。

鬼氣凝結成利爪,劃過天際時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空間都遭到扭曲。

惡靈也不甘示弱。他是枉死的至凶至邪之物,本來求生欲極強,一直想活著回去見家人,極端折磨都沒能奪去他的性命,最終卻死得莫名其妙,叫他如何不怨?

電閃雷鳴間天空幻化出一名少年瘦弱的身影。

因在宗門內備受折磨,少年臉頰凹陷,形如枯槁,模樣十分嚇人。

慕晚螢驚呆了,脫口而出:「老四?!」

本來慕夫人的聲音並不大,盡管充滿疑惑,但早已被地麵起伏不斷的尖叫聲淹沒,然而或許是血脈至親的感應,怨靈居然垂下了頭顱,很快便搜尋到慕晚螢的身影。

——萬般委屈最終都化成了雙眼流出的黑血。

十六歲的慕井還沒有偏執到非要死磕慕長淵,正當他要說什麼時,心魔又開始攪渾水了:「慕井,我才是你哥哥。」

奪魄邪帝臉色頓時全變了,爆發出一陣尖叫:「你說什麼?!」

但怨靈看了看心魔,又看了看慕長淵,果斷拒絕道:「他才是我哥,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贗品也敢冒充我哥哥。」

邪帝聞言更是驚疑不定。

對於怨靈來說,心魔控製的身體經歷天道上萬年的淬煉,魔氣早已蓋住血脈,另外,那具身體曾被上神砍斷左手,盡管後來重新修煉出來了,但怨靈的感知就缺了一部分,仿佛那隻左手並不是他哥的。

但慕長淵就不一樣了,凡人之軀剛剛魔化,一身血氣仿佛寫滿了血緣至親的羈絆。

又有慕晚螢這個「參照物」,怨靈根本不假思索地就認定了哥哥的人選。

慕長淵沖著邪帝冷笑:「你的腦子真是越活越倒回去。」

慕井氣得七竅生煙,雙目猩紅暴怒道:「哪個都不是你哥哥,他們都是我的!」

怨靈反唇相譏:「那個贗品你愛拿走拿走,別妨礙我們一家人團聚。」

這話不知道戳中了鬼氣的哪根弦,奪魄邪帝見狀,毫不猶豫地朝地麵的慕晚螢下手:「你居然敢搶我哥……那我就殺了你娘!」

慕長淵怒道:「慕井!」

兩個弟弟同時回頭。

魔尊:「……」

家庭倫理大戰在仙盟拉開序幕。

就在這時,慕長淵目光驀地一動,看情形他腦海裡仿佛響起了什麼聲音。

戰場靈力波動越劇烈,傳音入密隨時可能被截胡,然而這道聲音卻清晰地敲響在魔尊的耳膜上。

慕長淵嘀咕了一句「死禿驢」,隨後不再管兩個神經病弟弟,提劍直接殺向在一旁看戲的心魔!

隻見高空中兩道耀眼的光芒劃過,八荒六合劍與艷骨刀死死抵在一起,發出了「鏘——!」的震耳欲聾的碰撞聲。

山穀裡的凡人已經全部傻眼,看著地獄烈火與冰刃齊刷刷奔地麵而來,紛紛驚惶四散,然而沒跑幾步,腳下的青陽山就被一刀劈開,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裂成了兩半!

碎石暴雨般落下,書僮喃喃道:「上一次聽說類似的場麵,還是二郎神劈山救母……」

眾人:「……」

二郎神劈山救母,但幕夫人的四個兒子就像四塊叉燒一樣,在高空打得不可開交。

慕晚螢的情緒經歷過震驚、難過,現在輪到憤怒了。

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為富甲一方、廣結善緣,到頭來平平淡淡的富婆生活之下,兒子們不知道瞞著她多少事情!

不知道她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這輩子生的都是叉燒。

慕晚螢怒喝道:「慕川!你弟弟怎麼會變成這樣!」

通常子女犯錯,老大最先倒黴,可惜魔尊和心魔打得難舍難分,誰也抽不出空來回答她。

慕晚螢氣得發抖,竟連害怕都壓過了,她索性不跑了,仰著頭質問道:「老四!誰把你害成這樣?!」

那些噩夢裡的折磨照進了現實,對著怨靈,慕晚螢又心疼又生氣。

奪魄邪帝見狀,內心彌漫起一股奇怪酸澀而痛苦的感覺:他就算再健忘,也不至於忘記慕晚螢是自己什麼人。

無論魔尊還是慕夫人對他和怨靈的態度都天差地別,明明他們是同一人。

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嫉妒,於是仙境中戰馬肆虐,黃泉鬼將與瀛洲的邪祟廝殺在一起。

在超出自然力量的仙魔修士麵前,凡人比螻蟻還渺小無助,好在凡人也不傻,見慕晚螢有鬼護著,也知道不要跑得太遠。

事實也確實如此,怨靈為了保護慕夫人,下令讓婆羅門王嚴防死守,絕不許鬼將的攻擊落到地麵上,於是無形之中,不周山的高空被劃分成好幾個戰場——

就在這時,鬼將擲出漆黑長矛,瞬間化作千萬條黑色的毒蛇,暴雨般落下,轉瞬就分散了婆羅門鬼的注意。

凡人大驚,然而避走已經來不及了,這蛇就像活物一樣會自己找目標,一旦沾上毒藥,恐怕岐黃四宗都回天乏術了!

正當人們絕望地閉上眼準備聽天由命時,眾人眼前忽然一暗。

金光乍現,一件巨大的舊袈裟遮天蔽日,將山穀的人們嚴嚴實實蓋在底下。

同時,梵音響徹雲霄,毒蛇剛落在袈裟上,瞬間就被宏偉佛法超度!

「阿彌陀佛,」那道聲音難得嚴肅一回:「狗血歸狗血,切莫傷及無辜。」

坐在祥雲上的和尚慈眉善目,雙手合十,他身後是誦經的無妄禪師和無數大中小燈泡,神聖的金光耀得一眾修士都睜不開眼。

有仙盟峰主大驚道:「禪宗竟有半神修為的大能?!」

「什麼時候的事?!」

……

佛子的出現並不能製止慕長淵和心魔的「自相殘殺」。

都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魔尊出手如電,轉眼間就跟對方過了數百招。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時,一座山峰被艷骨刀斜斜切斷,山體發生了劇烈的坍塌。與此同時,青銅劍氣一閃而過,直接斬斷了迎麵撲來的劇毒血氣!

隻要不是和上神打,慕長淵都透露出一種遊刃有餘感,心魔愈發沒底——這廝活著的時候就壓製自己,令他萬年不得翻身,如今心魔又有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了。

慕長淵毫不留情地嗤笑道:「這金身給你浪費了,艷骨刀法上神都比你練得好。」

沈淩夕聞言嘴角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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