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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白露打算要和同事出去吃飯的,離職的那位同事在司裡和所有人交情都很好,大家就決定一起吃個飯,算是好好的把人送走。
她不愛熱鬧,可是這種社交不可避免。
正準備跟藺知宋打電話時,一輛黑色卡宴停在麵前。
藺知宋的車。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你晚上有事情嗎?」荀白露手機還停留在打字的界麵上,她道:「我要跟同事一起去吃飯,你,」後麵她沒說出來,因為她看藺知宋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藺知宋想,是時候再走近一點她的生活了,免得她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沒的。
「家屬可以一起去嗎?」他答非所問。
「啊?」荀白露愣了下,反應過來藺知宋是想跟她一起去後,點了點頭:「那走吧。」
她們司裡女同誌居多,要麼就是未婚,結婚的大多已經有了孩子,大家一起聚的時候帶上家屬也是常見。
但是荀白露是第一次帶,所以,兩人一起出現的時候,同事們眼睛都亮了。
有幾個在那裡起哄,荀白露被他們鬧得哭笑不得,倒還把那點離別的感傷沖淡了。
兩人一坐下,就被各自身邊的人包圍了。
離職的那位同事揶揄道:「可以啊,看上去真的很不錯,你們怎麼認識的?」
「家裡安排的。」
聽罷眾人了然,多半這位氣質相貌都非常出類拔萃的男性,家中背景也很深厚。
荀家的家底就算不刻意了解,或多或少也會聽聞,畢竟,人家家裡世代從政,多少年積攢出來的人脈資源,在婚姻這方麵,也講究門當戶對。
「你先生是乾什麼的啊?」
「開公司。」
「什麼公司?」
「技術那方麵的。」
後麵他們又問了什麼,荀白露不太清楚,便支支吾吾過去。
說來她也有些慚愧,藺知宋好像對她各方麵都很了解,她對他的事情知道的卻很少。
同事們問了很多問題,那位要走的最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好過日子。」
「事業很重要,家庭也很重要。」
「知道了。」荀白露會心一笑。
因為明天不上班,大家也就心安理得的喝了點小酒,有男性在場,也會拉著藺知宋喝一點。
不清楚他酒量如何,荀白露就低聲問了他句:「你可以嗎?」
熱氣噴灑在藺知宋側頰處,泛起些難忍的癢意。
他道:「一會辛苦你開車了。」
「客氣什麼。」荀白露把原話還給他。
此處咬耳朵的行為招惹大家的注意,立即有人嚷叫著:「哎哎哎,吃飯吶,說什麼悄悄話啊,回家不有的是時間嗎?」
眾人哄笑一團,荀白露也有點不好意思,後半場都很認真的在吃飯。
藺知宋的酒量很好的,以前的飯局練出來的。
回家路上,荀白露把車開的很平穩,藺知宋開著窗透氣。
春日裡,晚風習習,透過車窗,也許還帶來了一陣花香,叫人心曠神怡。
荀白露又看見了一棵梨花樹。
「我小時候生活在南方,我們家也有一個小庭院,那裡就種了一棵梨花樹。我看著那棵樹一年比一年高,開的花一年比一年多,它在跟我一起長大。」
「後來,我被帶來了北城,沒有看見它長大,好像自己的成長也停了下來。」
她忽然說起這些,是內心有感,她想說出來,恰好,有個人一直在聽。
藺知宋問:「後來你有回去過嗎?」
「有的,和家裡鬧翻那一次,我忽然很想很想,回到自己長大的地方去看一看,我坐車回到那裡,才發現那個院子已經被舅舅賣掉了。」
「我敲門向人家說明來意,但是隻看了一眼,那棵梨花樹,早就已經死了。」
當時荀白露哭了,站在已經不是她家的家門前。
她連最後一點盼望都沒有了。
藺知宋又問:「寶生胡同裡,家裡地方也挺大的,為什麼沒有再種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