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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藺知宋和葉池的描述,荀白露依然沒有得出關於葉池母親形象的確切看法,見到真人以後,或多或少的猜想全被拋諸腦後。
她是一位非常乾練,非常年輕的,職業女性。
荀白露見到她的時候,一直都不太敢相信,她問葉池:「這真的是你媽媽?」
原因無他,那位顯得太過年輕了些,唇紅齒白,萬裡挑一的大美人,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印記,倒是職場精英的那股子精明乾練,畢露無遺。
葉池頷首道:「她今年四十八了。」
荀白露再次瞳孔地震:「你不是都三十了嗎?」
也就是說,他母親十八歲就生了他。
葉池似乎已經習慣了每個人知道他們母子情況的反應,他含笑戲謔:「沒辦法,我爸年輕的時候不當人。」
「你說什麼?」葉池媽媽走過來,冷冷的掃了葉池一眼,「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準備死在外麵呢。」
說話委實不客氣。
她看向荀白露的時候,跟對待葉池又是截然相反的態度。
她上前仔細看了看荀白露,顯得十分溫和親切。
「這就是白露吧,知宋說你說了好多次,總想著你們過來吃個飯,今天總算有機會了。」
她的善意那樣直白,荀白露還沒有從哪個長輩那裡感受過類似的,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
連叫人都不知道怎麼叫了。
對待這樣一張臉,叫阿姨,恕她無能為力。
葉池看出了她的尷尬,忙道:「你叫她蘊華姐就好,藺知宋也這麼叫的。」
「蘊華姐好。」
沈蘊華笑逐顏開,拉著荀白露的胳膊就往裡麵走,也是誇贊不停,荀白露被弄得都不太好意思了。
出乎意料的,沈蘊華和她有不少的共同話題,最後竟說到荀白露的上司那裡去了,她們司的副司長跟沈蘊華還是多年的好友。
從那位副司長的口中,沈蘊華已經聽過許多次荀白露的名字,再到後麵藺知宋結婚,沈蘊華就知道,這是個很好的孩子。
關於她的事葉池也說過一些,沈蘊華對她更是心疼備至。
所以兩人聊得火熱,葉池完全被拋棄在一邊。
「媽。」
「媽什麼媽?」沈蘊華回頭看他,橫眉冷豎,這小子的帳過會再算,「給知宋打電話,讓他也趕緊過來吃飯,都等著呢。」
葉池:……
她好像會變臉。
藺知宋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沈蘊華在同荀白露聊天,荀白露全程都是笑著的,並非出自禮貌,和沈蘊華說話她是真的覺得輕鬆,也很有意思。
至於葉池,還在被喻瑛追著打。
喻瑛是葉池的未婚妻。
他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荀白露的身邊去,沈蘊華見狀,也不再打擾他們,「我去看看阿姨飯做好沒有。」
她走後,藺知宋側首問荀白露:「很開心?」
荀白露重重的點了兩下頭,臉上的笑意經久未消,她離藺知宋離的近了些,聲音壓低道:「她人真的很好。」
荀白露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長輩的關愛,沈蘊華卻介於這兩者之間。可能有些人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明明第一次相見,就有了深交的沖動。
所以,藺知宋一點都沒有騙她。
她這樣子,藺知宋自然也為她高興,他學著荀白露的樣子,也把聲音放低一些,道:「你以後可以經常來找蘊華姐玩,她也很喜歡你的。」
要不然也會再三催著他帶人過來。
明明是一樣的舉動,一樣的聲音,荀白露卻覺得,藺知宋做的格外親昵,但又不會讓她不適。
她略微抬眼看了下,與藺知宋視線相接後又立馬躲避。
她又想到了葉池的話。
會是喜歡嗎。
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因子在二人之間流竄,荀白露已經重新端正的坐好,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喻瑛的出現緩解了她內心的慌亂。
「知宋哥!你看葉池!」喻瑛和葉池鬧騰了有一會,她拿葉池沒辦法,隻好向藺知宋求助。
習慣了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藺知宋失笑道:「我也管不了他啊。」
喻瑛兀自生氣,雖然是未婚夫妻,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追著葉池跑,葉池總不愛搭理她。
這次葉池跑出去住,可把喻瑛氣壞了,他連一條消息都沒主動給她發過。
喻瑛氣的直想哭,還要找個人傾訴一下。
所以她把視線移到了荀白露那邊,直接走到她那裡坐下,泛著哭腔問好:「白露姐姐好,你以後可以叫我瑛子,和我關係好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說罷,也不等荀白露作出回應,喻瑛就靠在她肩膀上哭。
荀白露哪見過這陣仗,被喻瑛這一靠渾身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但是人家是個女孩子,她不好把人推開的。
藺知宋更無奈,喻瑛同葉池是娃娃親,這麼多年鬧的不算少了,喻瑛愛哭的毛病也沒糾正過來。
他見荀白露臉都要憋紅了,知道她肯定是不太舒服的。
「瑛子……」他喚了聲,荀白露立馬看向他,微微搖頭。
差不多五分鍾過去,喻瑛終於哭好了,從荀白露那裡探起頭,抽抽嗒嗒的同她道歉:「白露姐姐,對不起啊,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荀白露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念:「沒關係。」
可能情緒緩過來了,喻瑛又恢復了生命力,跑到另一邊去拿了好多東西過來。
「白露姐姐,今天知道要見你,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這個是我在韓國買的護膚品,超級超級好用,我回購過無數次!還有這個包包,是c家才出的款,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你要好好愛惜它,嗯,還有還有,這顆鑽石,是我爸爸之前買給我的,我有很多的,你就拿去吧……」
零零總總的,她拿了一大堆的東西過來,荀白露接都接不下,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暈暈乎乎的狀態。
怎麼,就過渡到送禮物了。
荀白露不知所措,回頭看著藺知宋,有求救意味在。
藺知宋隻是笑,輕點了下頭,示意她都可以收下。
喻家是出了名的富裕,也隻有喻瑛這一個孩子,多有寵愛,看她那性格也知道。
喻瑛明明還在抽噎,提起自己的寶貝的時候,顯得十分雀躍,導致整個人看上去,不太正常。
荀白露坐在那裡,一直低低念著:「夠了夠了,可以了。」
喻瑛根本聽不見,繼續土豪行為。
最後,她懷裡,麵前,堆積如山。
「白露姐姐,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本來我還想再帶一些的,但是我的車裝不下了,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出去買的。」喻瑛眼裡透著希冀的光芒,她好喜歡荀白露的。
沈蘊華跟她講,荀白露特別有文化,她就喜歡有文化的人。
不像以前自己那些朋友,要麼嫌棄她笨,愛哭,暴發戶,要不就是老想著占她的便宜。
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看麵相就知道荀白露是個好人。
荀白露咬了下唇,勉強道:「沒有了,這已經太多了。」
還沒有誰這樣送過她禮物呢。
明明她跟陳嘉禾的風格看上去一樣,誰是真心,誰是做作,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實在是那些年見過的人太多,練出來這樣的本事。
有喻瑛在,根本沒有藺知宋和荀白露說話的機會,翻過悲傷那篇,喻瑛整個人話多的不得了。
藺知宋想見縫插針都難,沒法子,他隻好出去尋葉池。
葉池正在花園裡抽煙,煙霧繚繞,昏昏沉沉,透著股濃重的頹靡勁兒。
他見藺知宋,把煙盒遞給他。
「戒了。」
葉池發笑,「你還能戒得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