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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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很多年以前, 荀白露就對自己的未來做出了構想。

她會好好的工作,照顧好自己,離荀家人遠遠的, 守著屬於自己的一片淨地。

工作會很忙碌, 休息的時間也會很少, 空閒下來一個人在家看看書,看看電影, 日復一日, 終其一生。

起碼在她畢業以後,她過的一直都是這樣的生活。

她當然也會孤獨, 她的孤獨感會比世上大部分的人都要強烈,因為她沒有朋友, 沒有家人, 也沒有愛人, 她隻有自己了。

最開始,她一個人回到自己的住所,看著黑壓壓的一片, 如鯁在喉, 卻隻能自己咽下那種苦澀, 駐外的時候,有去過偏遠一點的地方,治安很差, 偶爾會聽見槍聲, 是她自己克服了那種恐懼, 什麼都是靠自己的。

也許未來的幾十年都會那樣, 因為心理障礙, 很難交到真正的朋友, 她畏懼異性的接觸,正常的戀愛也不可能,如果不是家裡安排,她應當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不結婚,也沒有自己的孩子,熬過幾十年,等到退休。

她並不想給自己找個養老院,她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家,還能做什麼就繼續做,做不了的就放下。

在某一天,她終於離開這個世界,不會有人知曉,無人問津,直到身體腐爛,發出異味,或許還有好心人,將她埋葬。

也不需要什麼陪葬,不需要祭奠,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從始至終也隻是一個人罷了。

孤獨而苦難的一生,也就到此為止。

「然後,在若乾年後,所有人都不再記得我,再也沒有關於我的隻言片語。」荀白露靠在藺知宋的肩上,清淺的說著。

她害怕,害怕他走了就不回來了。

藺知宋靠近她,含笑說著:「好,我不走,我們一起睡。」

他們緊緊相擁,耳廝鬢磨,拚命想從對方身上多獲取一點溫暖。

荀白露於黑暗中閉了閉眼睛,發出了聲音:「藺知玟……」

「白露,你相信我嗎?」藺知宋隻問她這個。

「相信。」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就把一切都交給我,你安心的睡,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好。」他說了,她就聽。

……

荀白露如往常一般去上班,同事見了她,問:「白露,怎麼你眼睛腫了?」

哭了那麼久,總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荀白露笑著解釋:「昨晚沒睡好。」

同事揶揄道:「這馬上要辦婚禮了,忙的睡不好吧,注意身體。」

「謝謝。」荀白露莞爾道。

提起婚禮,她才意識到,距離他們的婚禮隻有兩天了。

發生的那些事,也許會導致婚禮延後。

同樣的問題,也有人問了藺知宋。

「不延後。」

陳嘉央:「你來真的?這風口浪尖的,到時候傳的不會好聽。」

藺知宋不管好不好聽,「我跟白露早就決定好的事情,為什麼要為了藺知玟而改變,不好聽又怎麼樣,犯錯的是她,關我們什麼事,那些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再者,那些閒言碎語並不會因為我跟白露的婚禮延後而消失。」

所以為什麼要管他們。

所有人為了那一天都做了很多準備,他不打算讓那努力白費。

就算是藺知玟,也沒那個本事了。

下午三點時,藺知玟被警察帶走了。

今晨,藺知宋見到了周淼,那個女孩子跟他說了很多。

「因為訴訟時效的關係,十年前發生的事情起訴起來會很困難,即便人證物證都在,當時藺知玟做過的大多數事情還是處於未成年階段,哪怕性質極度惡劣,牽涉人員眾多,給她定罪也很難。」

在當時,大多數都沒有那個勇氣去告藺知玟,一方麵是她手裡握著的那些照片,一方麵,她認識的人太多,輕易就能鬧得受害者家庭雞飛狗跳,她們不敢。

直到現在,越來越多的同伴出現,給了她們勇氣,去勇敢的站出來。

事實就是如此,以校園霸淩來看,藺知玟很難被定罪。

周淼看了眼藺知宋,緩緩道:「我還有一件事,也許可以定她的罪。」

「什麼?」

「教唆強奸。」

藺知宋瞳孔劇烈縮了下,他神色更顯嚴肅,問:「是,你嗎?」

周淼點了點頭。

壞人是不指望能夠有什麼底線的,但凡是能做的,他都敢去,尤其是在青少年時期,因為無知,無畏,行事也更加偏激。

周淼提起這樣一段往事,並不覺得羞恥,該感到羞恥的從來都不是她。

「但是,因為是罪行未遂,那個人被判的不重,所以,藺知玟也不會太重。」

藺知宋對麵前的女孩肅然起敬,她很勇敢,也很堅強。受害者無需低頭,因為他們無罪。

「請你放心,我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周淼向他頷首,「藺先生,謝謝您。」

從周淼那裡得來的罪證,還有他這兩天搜集的,已經足夠多了。

藺知宋整理好之後,把那些一並交給了警察。

聽說,藺知玟是警察在酒吧的後巷發現的,那個時候她已經神誌不清了,身上伴隨著多處傷痕,血跡斑駁。

那一幕,她自己應該見過很多次,是她給別人造成的,這一次輪到了她自己。

她變成了那些受害者,嘗了她們吃過的苦。

等待她的,是牢籠,是監獄。

……

九月二十三日,秋分。

荀白露跟藺知宋的婚禮是在一片布滿白玫瑰的草坪上舉行的。

來的人很多,能請的能來的幾乎都來了,大多有著各自熟識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我說這藺家也真是不忌諱,女兒出了那麼大的事,都被警察給抓了,兒子還能心無旁騖地辦婚禮,真是佩服。」

「聽說藺知宋還是為了他那個老婆跟藺知玟鬧了起來,親手把他姐送進監獄,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啊,夠狠的。」

「我看那藺家大小姐也是倒黴,攤上這麼無情無義的一家人。」

「怎麼,心疼她啊。」

那窩人朝著身後看去,柏冬至搖著酒杯,穿著青色的紗裙走過來。

「既然這麼可憐她,要不要讓你們的姐姐妹妹妻子或者女兒去跟她做朋友啊,等到她把你們家人欺負死了以後,你們再整張案把她供起來,天天祭拜,還感謝她禍害了自己的家人,這樣你們肯定就高興吧。」

「你!」

為首的男人臉色鐵青,眼看著就要罵人,身邊人連忙拉著他,低聲道:「好了好了,你是想得罪藺家還是得罪柏家啊。」

柏冬至剛消停下去,陳嘉央葉池那幾個聞風而動,又接著過來。

陳嘉央最煩這些背後嚼舌根的男人,當下臉比平時更臭,嘴比平時更賤。

「吃著人家婚宴上的東西,喝著人家婚宴上的酒,還在人家的婚宴上說人家的是非,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走的時候記得把臉皮撿起來帶走,免得髒了人家的地兒。」

喻鍈接上陳嘉央的話:「臉皮掉了可以再縫,道德沒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你們幫藺知玟說話,不怕跟她一樣,人人喊打呀。」

姚舒也難得搭了個腔:「這麼心疼她,怎麼不去監獄陪她啊。」

葉池是最後一個,也是說的最鏗鏘有力的一個。

「藺知宋跟荀白露都是我好朋友,誰讓他們今兒不舒服了,我就讓那人接下來一整年都不舒服。」

「同上。」閔粵站在最後,適時補了句。

他們這幾家湊在一起,懟的人是又恨又沒有辦法。

實力放在那裡,得罪不起的。

這一夥人,除了藺知宋跟荀白露,就沒有一個嘴上好說話的,他們倆平時對人客客氣氣,文雅有禮,陳嘉央他們學不來,罵人的時候沒帶上國粹都算是顧及場合了。

這邊的動靜鬧得挺大,來往賓客多多少少聽見一些,就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敢往外說了。

那不是找罵嗎。

沈蘊華一直在邊上聽著,看時間差不多了,過來打個圓場。

「你們都在這乾什麼呢,不去看著新郎新娘,跟人在這聊什麼天呢。」

說罷,她又對著已經氣到快要腦溢血的那幾個人,笑了笑,說:「小孩子嗎,不懂事,跟人聊天難免語氣重些,我們這些做大人當然要包容一些,各位說是不是。」

「沈總都這麼說了,我們當然不會計較,我們先過去了,沈總再會。」

沈蘊華頷首:「再會。」

人一走,她臉上的笑容消散的一乾二淨。

什麼東西啊。

她轉身,看身後那幾個,問:「怎麼不去陪著知宋和白露啊?」

葉池:「人家夫妻倆要說悄悄話,我們在那煞什麼風景。」

還是葉池提議的,他說這個時候辦婚禮,非議的人肯定很多,他們幾個到處亂轉,逮住一個罵一個,就沒人敢說了。

那難不成要他們兩個聽見膈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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