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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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風拂起顏月月衣角的輕紗,從裴再思的角度隻能看見她因為生氣而微微鼓起的側臉,就像一隻小貓兒一樣,可愛至極。

「怎麼了?」裴再思的聲音很輕,怕驚到她,往前稍動了動足尖,然後目光落在了她身前交握著的雙手之上,「是不是嚇到了?」

風裡有梔子花的香味,那是顏月月身上的,介於清與媚之間的幽香,絲絲縷縷勾人心弦,總之裴再思是極為喜歡的。

裴再思握起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輕笑道:「月月想看梔子花嗎?」

他的動作算得上大膽,惹得顏月月都要覺得那縷發絲要成了自己的心髒,被他牽著不斷跳動。

梔子花早就開敗了,如今哪裡還有得看?

顏月月本想說他唬人,卻又想到這人在五月裡摘來蓮蓬的事,索性不出聲,依舊是做著生氣的模樣,任他帶著,好似極不情願地走了兩步。

等到了後巷拐角處,她見著一個藍頂馬車,看起來就極為寬敞,車身上刻著蓮花花紋,細細數來,竟有數十種荷花姿態。

青毛大馬似乎等得久了,有些不耐煩地揚了揚前蹄,從鼻間哼出一聲來,斜視了兩人一眼,側了側自己的馬臉——這是裴再思的馬。

這應當都是裴再思刻意安排的,顏月月沒什麼脾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就著他遞過來的矮凳上去,馬車車簾一掀開,便有一陣冷氣散出來,裡邊竟然還放了一個冰鑒,冰著大小瓜果。

顏月月在軟墊上坐穩,卻遲遲不見他上來,但馬車卻緩緩啟動,掀開簾子往外麵一看,便見他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回頭對她笑道:「月月坐好。」

少年郎的聲音清朗,如山間清泉,顏月月一時間忘了自己生氣的初衷。

·

末時的日頭斜斜打在慈寧宮殿前栽著的小木槿之上,粉圓的花朵一簇簇地擠出在點散的微彎葉片之間,湖藍色的花盆映出冰塊般的透亮。

鄭太後搖著扇子坐在門前的黃花梨木椅之上,她雖已年過四十,但卻不顯老態,眉眼盈盈間仍可窺見當年風采,她身旁的冰鑒散著冷氣,地麵上滲出水漬來。

自從七月中旬顏秉之帶傷入宮麵聖之後,玄荔便被太後留在了宮中,一連數月都被關在慈寧宮教養。

「你非要皇帝送你去和親了你才肯罷休嗎?」

鄭太後的聲音很輕,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是說不出的憂愁,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才又說出這句已經說過千百回的話,「荔兒,那個顏秉之即使再有千番萬番好,但終究他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你又何苦如此作踐自己?」

她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間,長而尖銳的護甲上鑲嵌的寶石一時間有些晃眼,鄭太後將扇子交給身旁的姑姑,緩緩靠上椅子的扶手,護甲敲擊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每過一會兒便說一句話,似乎每一句話都在她的心中醞釀了良久,才能夠舍得說出來。

玄荔站在沒有陰影的地方,正午刺眼的日光將她白皙的皮膚曬得通紅,她紅腫的眼眶裡滿是血絲,聞言隻是倔強地站著,她不動,任由額上豆大的汗珠如同走蛇一般蜿蜒而下。

陽光的剪影讓她眼前一片昏炫,她隻憑著自己最後的意誌如同一根針一般紮在青石磚之上,屋簷下的陰,冰鑒上的縈縈的霧氣,絹扇的風,都要成為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鄭太後望著她與自己年輕時極其相似的眉眼,最終還是軟了心腸,不忍地微別過頭,似要下達最後一張通牒一般的說道:「哀家已經替你物色好了駙馬的人選,那人是新晉探花郎,身家背景都乾淨,他做駙馬,哀家也放心。」

「不。」

玄荔的嗓音沙啞,拚了命地說出來這句話,「女兒不求皇兄憐憫,也不願讓母後再憂慮,隻希望皇兄能撤回成命,女兒不願嫁與沈裕安。」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鄭太後緩緩的閉了閉眼睛,用手絹揩了揩額上的細汗,「你就算求哀家也無濟於事,這些年來,皇帝已經容忍了你太久。」

「你要知道,你畢竟不是皇帝的親妹,皇帝也不是從哀家肚子裡麵出來的,他如何能顧及你的生死,若是不嫁沈裕安,你便去維吾爾和親吧!」

「母後!」玄荔跪在了地上,挪動著自己的雙膝,懇求著,她早已流乾了淚的眼睛再也不能流出一滴淚水來,倔強又要強如此的她,終於是露了怯意,「女兒不願嫁,女兒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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