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預備翻車的百二九天（1 / 2）
事實上,如果將視角切換到尤利西斯身上，這就是個不太一樣的故事了。lt;/gt;
尤利西斯確實知道史蒂芬是誰。lt;/gt;
這位斯特蘭奇醫生就是尤利西斯第六次任務的目標。那時候的係統還披著拙劣的偽裝，尤利西斯一醒就下達命令,並且得意地炫耀自己這次為他準備了合適的身份,隻要尤利西斯聽話立刻就能接近目標。lt;/gt;
可惜當時的尤利西斯根本沉浸在上一回無疾而終的絕望裡，對它說的一切毫無興趣。lt;/gt;
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lt;/gt;
去醫院報道,實習,和那位斯特蘭奇醫生逐漸熟悉起來,繼續做個傀儡工具……差不多這樣。lt;/gt;
可他不想聽係統的廢話,不想去做什麼任務,甚至不願意思考,隻希望自己能夠安靜地在角落裡靜靜腐爛。lt;/gt;
隨便吧,無所謂了。lt;/gt;
反正怎麼做……結局都是這樣。lt;/gt;
他有時候失眠，睜眼到天亮；有時候卻會很難清醒，昏昏沉沉一睡就是一天。他可以一周不離開公寓,甚至都不離開床；他也會在離開公寓後一周都不回去,幕天席地,望著星星發呆。他的身體特殊，對食物沒什麼追求，用飢餓感帶給自己真實；可他又突然開始渴望酒精,希冀用混亂與木然徹底麻痹自己。lt;/gt;
——如果他隻是普通人，大概已經成功玩兒死自己了。lt;/gt;
可就算他特殊，他也依舊把自己折騰到了醫院，還是被好心人送進來的。lt;/gt;
然後，他在那裡正式遇見了斯特蘭奇醫生。lt;/gt;
說實話,那時候的尤利西斯一點都不了解史蒂芬。他在自己的世界裡沉淪,隻知道史蒂芬·斯特蘭奇是個醫生,而他對醫生的認知完全依賴哥譚的萊斯利醫生——那位善良的，幾乎是做慈善一樣為匱乏資源的窮苦民眾提供醫療救援的醫生。lt;/gt;
他潛意識裡似乎也是將斯特蘭奇當成了萊斯利醫生那樣的人。lt;/gt;
直到——他聽見了那出鬧劇。lt;/gt;
頹廢的青年聽到了任務對象的名字，他以為自己可能會去做什麼，結果他隻是在那兒坐著。lt;/gt;
尤利西斯是那間病房唯一一個沒出去看熱鬧的，但他的位置優越，斯特蘭奇說的每個單詞他都聽得清清楚楚。lt;/gt;
眼珠子無意識地轉了半圈，頓住，又被眨動的眼皮緩解了乾澀。lt;/gt;
哦。lt;/gt;
這就是史蒂芬·斯特蘭奇。lt;/gt;
跟萊斯利醫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lt;/gt;
一個希望濟世救人，一個……大約醫術隻是斂財工具罷了。lt;/gt;
尤利西斯想。lt;/gt;
不過……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lt;/gt;
他始終坐在病床上，鼻翼間淺淺縈繞著消毒水的氣味，連眼皮都懶得抬。lt;/gt;
他不確定自己被好心人送來這家醫院是不是有係統插手，不過無所謂，他可以繼續拖著，拖不下去再說。直到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站在了他的麵前。lt;/gt;
尤利西斯終於緩緩抬頭，看見了他的任務對象。lt;/gt;
男人高瘦，穿著白色抗菌服，扣子係得規矩，隻一隻手搭在口袋裡，露出精致昂貴的腕表，發絲微亂，一雙深藍色的眼正冷冷地盯著他看。lt;/gt;
在那個瞬間，他竟然有見到了托尼的恍然，那種……他展露在旁人眼中的那種高傲。lt;/gt;
當然，錯覺隻有一瞬，尤利西斯不會認錯。可他也不會否認，同樣在那個瞬間，他心底泛起的波瀾。lt;/gt;
他被觸動了。lt;/gt;
啊。lt;/gt;
如果……如果是他們處在自己的狀況裡，他們會是什麼樣子？lt;/gt;
會像他這樣……墮落嗎？lt;/gt;
應該不會吧。lt;/gt;
他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恍惚，現實中的反應又慢了好幾拍。等他回過神，最後聽到的就是斯特蘭奇醫生那一連串的轟炸，嘲諷意味滿滿，好像尤利西斯就是一灘爛泥，連同他說話都是浪費生命。lt;/gt;
尤利西斯:……？lt;/gt;
哈？lt;/gt;
這家夥在說什麼玩意兒？lt;/gt;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知道什麼？那些係統編造的故事？又或者你毫無根源的偏見？lt;/gt;
笑話。lt;/gt;
尤利西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任務對象。他甚至有些惡意地想，就你這樣的無良醫生，有什麼「美好」值得係統覬覦的？怕不是弄錯了。lt;/gt;
可那點被微風輕撩的火星卻驀地在心底復燃，在尤利西斯眼中點亮微微的光。lt;/gt;
很難具體形容那一刻尤利西斯到底在想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甘願重新躺下，成為一灘骯髒的淤泥。lt;/gt;
他可以重新站起來，至少……他還可以奢望最後的自由。lt;/gt;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開始行動。lt;/gt;
他終於開始了解這個身份背後需要的東西，補救性地發出郵件，退掉公寓轉去集中廉租房，復習並惡補新的醫學知識。lt;/gt;
他好像燃不盡的野草，隻要有一口生氣，就能重新堅強起來。lt;/gt;
他站到了醫生麵前。lt;/gt;
他試圖保持住心態，別管這人是不是任務對象，就當他隻是引導他的師父，尤利西斯願意聽話，將生活引回正軌。lt;/gt;
可惜……這位斯特蘭奇醫生好像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lt;/gt;
他說話語速很快，一些看似禮貌實含諷意的單詞層出不窮，一直逼得尤利西斯忍無可忍。lt;/gt;
多數時候的尤利西斯是個好脾氣的人。lt;/gt;
但不是被戳到痛點的「少數時候」。lt;/gt;
青年臉上還能掛著禮貌的微笑，眼睛已經開始飆殺氣了。l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