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1 / 2)
次日,公司開完會,某位朋友從廈門專程過來,晚上要和程思意碰麵敘舊情談生意,秦邵先一步從會議室出來,就聽身後程思意對吳科提起安排人去機場接人的事。
鑒於前幾天程思意的刻意舉動,秦邵不用想也知道,等下估計又要把他支出去,於是回到座位之後,把鋼筆蓋上,拿了外套穿好,隻等著吳科從總辦出來給他車鑰匙。
吳科推門出來,秦邵便往後推了推椅子,起身迎了吳科兩步。
吳科抬頭瞧見秦邵,愣怔了一下才看明白秦邵的意思,他破天荒的笑了笑,對秦邵說:「我去就行,你在公司呆著吧。」
程思意還真讓人捉扌莫不定,秦邵忍不住往辦公室緊閉的房門那邊瞧了瞧,忍了忍,忍不住打聽一句:「程總的意思?」
「是啊,」吳科嘆口氣,拍一拍秦邵的肩膀,沒頭沒尾的繼續說,「反正我本來就黑,也沒什麼好掙紮的,破罐子破摔得了。」
好端端說起來膚色,這讓秦邵很不解,疑惑的目送吳科離開。
這位廈門的朋友中午才下飛機,吳科先一步離開公司,按照程思意的要求訂了酒店。
先前程思意剛離婚的時候,這位朋友吳科也見過,好像姓楊,程思意總稱他叫「楊先生」,說起來,楊先生和程思意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也是迄今為止,吳科所知道的男人裡麵,唯一和程思意走得近的。
程思意人生低穀那端時間,這位楊先生常伴程思意左右,甚至把廈門的工作拋到一邊,在魯陽市一待就是三個月。
就在吳科以為,程思意接下來應該要跟這位楊先生發生點什麼的時候,楊先生卻離開了這邊,得有兩年不曾過來。
不過程思意向來這樣不定性,想法誰都猜不透。
吳科忙完一切,到機場的時候不早不晚,楊進正好從機場的出口出來,因為兩人見過,又都是好記性之人,所以一見麵就打起來招呼。
幾年不見楊進並沒有多少變化,反而是吳科成熟了不少,用「成熟」這個詞比較低調,總之歲月在吳科臉上留下來不少痕跡,反觀比他大幾歲的楊進,看上去風度儒雅,不像三十大幾的樣子。
不過也不奇怪,有錢人嘛,自然保養的好。
更何況楊進一直未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一直在等著他們家程總。
楊進這邊來了四五人,隨行的除了一個助理,還有兩個項目經理。
得虧吳科這邊來的時候,安排了兩輛車子,楊進隨吳科上了前麵一輛,其餘的隨從一律去了後麵那輛。
去酒店的路上,吳科專注開車,楊進則側頭看魯陽市這兩年的變化,沉默許久,才問吳科:「思意這兩年怎麼樣?」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難免就讓人猜測了。
看樣子,這兩年兩人私下裡沒有多少聯係,以至於楊進才這麼問,而且晚上就能碰麵,楊進不等著晚上當麵問程思意,反而去問他,又說明了什麼?
吳科雙手握緊方向盤,他們二人之間的事,說多了不好,說少了起碼沒錯,斟酌了一會兒,才中規中矩的回答:「程總這兩年事業起色不少。」
楊進自然不是這個,事業有起色沒起色,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他還是能從很多渠道獲取消息的,沒問到自己方麵,卻也沒說什麼。
這會兒兜裡的手機卻響了,楊進拿出來瞧了一眼,直接掛了。
程思意這邊接到吳科的短信通知,說接到楊進的時候,隻是放下手機繼續工作,沒有太大的反應,一直到下午四點,忙完緊急的工作,才輕籲一口氣,把電腦扣上。
她脫了腮,望了望門口。
咬著紅唇想了一會兒什麼。
清清嗓子,直接按了內線。
秦邵這邊接了,清脆猶如泉水的嗓子順著聽筒傳出來。
「秦助理?」
「程總。」
兩個人相互打著官腔。
這還是這幾天以來,兩個人私下裡第一次交流溝通,當然,也不知道算不算溝通。
程思意這邊說:「晚上和楊先生有個應酬,你提前準備一下,四點下班。」
秦邵「嗯」了一聲,沉默了沉默,卻問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事:「這兩天月要傷怎麼樣了?」
程思意好像被燙了一下,捏著電話往後坐了坐,垂了眸子,秦邵等著回話,等了好幾秒才聽到程思意語氣有些敷衍的說:「還行吧。」
還行吧?
秦邵眉宇一皺,模棱兩可的樣子,到底行還是不行?
前兩天秦邵失寵,程思意像君王冷落妃子那樣,出門乾什麼自然不會叫著秦邵,所以秦邵也不知道她後麵兩天有沒有去斟酒,還有那個跌打損傷的獨家配方膏藥,用完有沒有再續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像程思意這種整天坐在辦公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天天坐著的工作,倘若月要上留了後遺症,以後有苦吃。
秦邵想,他作為下屬,當然有關心上司的義務,動了動嘴皮子,剛要再問,誰知程思意那邊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秦邵一句話被憋在嘴邊,隻能掀起來眼皮子靜靜看了電話兩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股邪火,還不知道往何處發。
很快到晚上,以前程思意出門應酬還換身衣服,今天卻很隨意,直接穿著在公司裡的衣服過去。
秦邵沒機會問程思意什麼,不過上車的時候,他嗅到淡淡的膏藥味,混在優雅的香水味之間,就一切都明白了。
至於睡裙的事,一個尷尬的不提,一個聰明的不問,便也不了了之。
到飯店這邊,秦邵開車直接進地下車庫,從車裡下來,拉開後邊車門,卻不見程思意下車,低頭看進車裡,隻見程思意從包裡扌莫出來一瓶白色玻璃瓶的香水,噴灑到手腕上。
一抬眸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問:「秦助理,我身上有膏藥味麼?」
秦邵還是很會照顧她情緒的,故意撒謊:「沒聞到,大概被香水味遮掩了。」
程思意鬆口氣,「那就好。」
她拿了包出來,踩著高跟鞋隨他朝電梯的方向走去,秦邵自己走路的時候,步伐很快,不過每次跟她一起出門,總是刻意的壓著步子。
一路上轉了幾次身,每次轉身視線都不由自主的朝程思意月要上去掃,一直到電梯間,才說:「膏藥用完了嗎?用完我再去拿。」
與對待孫夢秋的態度截然不同,還給自己解釋:「左右我距離那裡很近,也就是多走兩步路。」
程思意瞧過來。
兩人視線剛碰觸了不足一秒,秦邵就轉開了。
這個時候才聽程思意在背後雲淡風輕的說:「早就好了,沒那麼矯情。」
她一向要強,尤其在公司下屬麵前,那是能頂起來半邊天的形象,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過在瞬息萬變的商場,脆弱卻是無能的表現,所以程思意從來不允許自己有半分的脆弱,哪怕被壓力逼得自己躲在房間裡哭,出了那個門,別人看見的,隻是個冷血無情的女魔頭。
可能源於秦邵以前職業的問題,畢竟是個作者嘛,共情能力強,同理心也強,程思意撒謊說月要早就好了的時候,他卻在心裡嘆了口氣。
早就好了?
早好了還貼膏藥?
心裡這麼想,嘴上不方便說罷了,畢竟兩人身份擺在那。
楊進這邊先一步到了飯店,今晚並不是兩人的私人碰麵,還有其他公司的幾個高層,大家都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許久不見,在私人包廂裡談笑風生敘交情。
今晚過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在這些人裡麵,除了有兩個女秘書之外,程思意是唯一一個女老總。
當然了,程思意現在的體麵,離不開程家的庇護。
程思意一進門,楊進便看過來,相互之間有些尷尬,大家都站了起來,楊進卻沒有動身子。好巧不巧,她的座位也被安排在楊進身邊,兩人相□□了點頭,又疏離客氣了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吳科不在,秦邵今晚過來的作用很簡單,那就是幫程思意擋酒的。
秦邵好眼力,方才一進門就覺察到程思意與楊進之間的異樣,所以在酒桌上,視線時不時瞧過來。
酒場上的那些事,還真是秦邵的短板,再加上秦邵本身就孤傲,討厭溜須拍馬,所以一向不怎麼合群,不過今晚卻有些反常,話比以前多了,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程思意還是第一次發現秦邵這麼有應酬天賦,後麵幾次幫她周旋的時候,有些於心不忍。
她與楊進沒了先前的那份距離感,漸漸的也開始聊兩句,秦邵又擋了一杯酒的時候,隻覺得胃裡有些翻湧,坐了坐,起身出門。
程思意心想,以前怎麼沒發現,是超常發揮,還是以前藏得深?
想到他替自己喝了那麼多酒,起了惻隱之心,猶豫要不要過去慰問慰問。
楊進這個時候才湊近了程思意,在她耳邊意味不明的說:「你這個助理的酒量不錯,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的,等會兒讓老趙跟他好好喝幾個。」
程思意本來就於心不忍,聽了楊進的話,突然有些生氣,轉過頭,抿唇看了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