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唱名(二合一)(1 / 2)
洛陽,清河王府。
「我聽說那高子惠在河北做得好大的事,又是分田,又是主持科考。」
元亶與堂下眾人笑道。
元寶炬與高澄素有齟齬,聞言不屑道:
「所謂科考,授予的都隻是卑官小吏而已,真正緊要職位不還是要等其父與清河王商議。」
這話確有幾分道理,元亶領尚書省,名義上攝六部,高歡若要任免地方鎮守,還需送至洛陽用印。
眾人深以為然,他們身為宗室近脈,恩寵加身,獲爵為王,又怎麼看得上那些卑官吏職。
元亶認同道:
「沒錯,那高子惠年少輕狂,自以為可以憑此邀買人心,到頭來隻是白忙活了一場,波及如此之廣卻能被徹查罷免的下吏,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渾然忘了其中有厙狄乾領三萬人駐紮滑台震懾的作用。
自從試圖重新參與,卻被高澄以養病為由相拒,元亶對這個女婿,越發不喜。
眾人談笑間,有人突然問道:
「這些時日怎麼一直不見平陽王?」
眾人才意識到平陽王元修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人前。
元寶炬當即惱怒地將手中酒杯狠狠砸在長桉上。
新近由沛郡王改封為廣陵王的元欣似乎是知情的:
「還不是因那高子惠的緣故!」
說罷他看了一眼元寶炬,似乎在遲疑是否該將這件事情宣揚開來。
元寶炬冷哼道:
「廣陵王盡管說罷,他做的醜事,我等何須為他遮掩。」
元欣這才繼續道:
「高子惠垂涎南陽王之妹,向其父進言,將孫騰、封隆之先後驅走,他為了脅迫明月,居然將平陽王騙入明月府中,肆意欺淩以此恐嚇明月,如今他離了洛陽,又多派甲士守住明月府邸,連南陽王也不許入內。」
眾人聞言紛紛指責:
「這高子惠怎能如此欺辱宗王,連一寡居婦人都不願放過。」
「哼,若非喜愛婦人,又怎會才十二歲便急於將爾朱英娥納入府中。」
有人似乎聽了什麼消息,笑道:
「我倒是聽說高子惠急於求娶爾朱英娥,是擔心其父先得了手。」
「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人解釋道:
「我聽聞高歡在鄴城、晉陽多有納妾,全是寡居婦人。」
聽罷,有人麵帶淫邪之色笑道:
「爾朱英娥進了高家,指不定侍奉了誰。」
眾人聞聲大笑,元亶見眾人來了興致,命人招來舞姬,一齊縱情聲色。
清河王府後院。
「他們真是這般說的?」
元仲華鼓起腮幫子,氣惱道。
小侍女證實道:
「奴婢親耳聽聞廣陵王說渤海王世子與南陽王之妹有染,南陽王也未作反駁。」
「定是那元明月勾引的夫君。」
對此,元仲華忿忿不平。
另一名小侍女附和道:
「沒錯,之前世子納了爾朱氏,公主命奴婢打聽渤海王府消息,府中人可說了,親事是由渤海王一手安排,奴婢聽說世子執禮甚恭,從未有逾禮之舉。」
元仲華的小月匈脯氣得一鼓一鼓地:
「元明月比夫君年長了十三歲,怎得這般不知羞恥。」
「你們與我一齊去找她,我可不能任由這**害了夫君的名聲。」
越想越氣,元仲華對身邊的侍女們說道。
「公主,我聽說元明月府上有世子的人在看守,外人都進不得。」
先前在大堂聽用,又回來傳稟消息的侍女勸說道。
另一人不以為意道:
「公主是世子之妻、天子之妹,誰又敢阻攔。」
元仲華大受鼓舞,打著往閨閣好友家中拜訪的名義,得了母親的批準,便領了一群婢女仆從,火急火燎地往元明月家中沖去。
「還請女郎止步,此地不得入內!」
還未靠近府門,就有人上前阻攔道,顯然是看守大門的頭目。
「你可知道我是誰!」
元仲華叉著月要,可是因身材矮小,不得不昂首看人,渾然沒有一點氣勢。
「世子有令,除非是這府中之人,否則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那人冷冰冰道。
元仲華見高澄真與元明月牽扯上了,頓時氣急:我就知道那元明月不知羞恥,先與孫騰、封隆之弄得全城皆知,如今又來引誘我家夫君。
「晴雪,你與他說。」
那名叫晴雪的小侍女聞言挺身傲然道:
「我家公主是渤海王世子之妻、天子之妹,馮翊公主,你還要阻攔不成!」
一聽是世子之妻,頓時為難了,當即告罪一聲,說要等主事之人前來迎候公主,趕忙著人回去稟報。
元仲華也不難為他,一肚子火氣是沖向引誘了她夫君的元明月,與旁人何乾,當下就在台階下等著。
不久,有一名文士匆匆趕來。
文士恭敬地通報姓名見禮後,當即讓衛士們放行,關於元明月一事他自然清楚其中究竟。
元仲華幾步走到門前,用力拍打著大門,扯著童音朝裡邊喊道:
「元明月!你開門元明月!元明月!你別躲在裡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過了許久,大門打開,元明月挪步相見,依舊是一身白衣素服,楚楚可人的模樣。
「公主是否誤會了什麼,還請入府敘話。」
兩人自然是見過的。
元仲華看著元明月的模樣,平素沒有注意到,如今瞧瞧她鼓起來的月匈襟,再低頭看了眼自己乾巴巴地身材,扁著嘴,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原來他喜歡這種的,難怪不讓我伴著他。
但輸人不輸陣,元仲華還是挺著月匈脯道:
「我才不進你的府門,我來是為了告訴你,莫要打我夫君的主意。」
「公主真的誤會了,我與渤海王世子並無不可見人之事,還請公主入府,我為公主細說。」
元明月也不惱,耐心說道。
元仲華將信將疑,便隨著她走進府中。
才入座,屏退了家中隨從,元明月又看向元仲華身後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