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陸清韻覺得自己的鬼主意(造作勁兒)更上新高,簡直是一舉三得,一箭三雕……□□爆了!
她高興得沒顧得上顧雲川的異樣,跪坐起身,抓著顧雲川的手晃:「佑年哥哥你想不想……」早點娶我?
後麵的話沒來得及說,全被顧雲川封湮在唇齒之間。
「唔……」陸清韻覺得月要上一緊,嚇了一跳。
本來她好好坐在一旁,這會兒被迫與顧雲川貼在一塊,哪怕有冰鑒在,月要上的細微疼痛和唇齒間的洶湧,都嚇得她瞬間起了細汗。
顧雲川從眼眶發紅,慢慢到連眼底都漫上了猩紅。
他一直都知道陸清韻怕他不舉,但他也沒想過要證明自己,因為他不敢隨意解除自己的心法。
以前他因為在戰場上呆久了,真的失控起來,他自己都不保證能控製的住自己。
他小時候感知不到情緒,自己本身還是有喜怒哀樂的,但因為那奇特的心法壓製了他的情感,才慢慢越來越像別人口中的木頭。
但他的心法碰上陸清韻古怪的內力,好像就變成了催化劑,讓他的情感更加洶湧,像是在失控邊緣,但又能控製的住自己。
因此他不敢輕易改變。
顧雲川盼著跟陸清韻成親的那一日,因為能體會到的情感越來越多,他就越來越期盼。
盼著洞房花燭,他能在喜樂之中解除心法,他會用行動告訴自己的娘子,他到底行不行。
但陸清韻的話像是一柄鋒利的劍刺進他的月匈膛,讓他記起娘親吐血而亡的那一日。
那種明明知道要失去,卻不知道該怎麼抓住的無力感,讓他心一下子生疼得幾乎讓他暈過去。
這就是哀嗎?情不知所以起,因愛而怖,因怖而傷,哀傷的滋味兒比生死還叫人煎熬。
所以他控製不住自己,用行動快一步告訴眼前的小娘子,他想!
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想要她,成為自己的娘子。
顧雲川攬著陸清韻,不舍得傷她分毫,也怕傷著她,自己直接倒下去,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但他迫切糾纏著陸清韻的動作一點都沒停。
陸清韻被親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魂兒都被吸吮掉了大半,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唔……佑年……怎……唔……」
不是,這人怎麼突然就熱情起來了?
她話還沒說完——
陸清韻猛地深吸了口氣,小手死死抓住顧雲川的衣裳。
被親得透不過氣而水汪汪的眸子都瞪大了,像是被嚇到的貓兒似的,連腳指都蜷縮在繡鞋裡。
這人,這人……他,他竟然硌得慌了!還是特別的硌得慌,硌得她心裡都發慌。
還沒成親呢,她佑年哥這是要乾啥?
顧雲川忘了顧三教他的那些技巧,也完全沒有情澀的想法,他隻是急切又笨拙地討好著陸清韻。
於是他抓著陸清韻的小手,希望她能感知到硌得慌,「韻娘,我可以,別不要我。」
陸清韻:「……」
她這個老司機,嘴炮車開了不知道多少回,但她真的沒扌莫過方向盤,這有點太刺激了。
「不是,唔……你別動,我,我啥時候說不要你了呀!」她手忙腳亂從顧雲川身畔爬起來,趕忙後退幾分,「你好好說話,不許動。」
顧雲川紅著眼睛看她,「你要與我取消婚約?」
陸清韻被他這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卻也鼻尖發酸,「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雲川深吸了口氣,捂住自己的雙眼,緊著運起心法壓下所有暴戾和陰暗的想法,他聲音依舊淡然,隻是有些顫抖。
「我會想辦法,我會有辦法的。」
陸清韻愣了下,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她又爬過去抓住顧雲川的手,讓他露出眼睛來,「我不是不要你,取消婚約是為了讓你早點娶我,還可以逼著二皇子他們暴露自己的目的,在官家麵前討不著好,為佑年哥哥你出氣,我不是不跟你成親了你沒聽我說完啊!」
她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喘得不得了,她怕說慢了,這狗男人……這大狗子難過死。
他五歲那年經歷了那樣的事,大概是自閉的源頭。
那時候是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逼著他,不得不想辦法,不得不有辦法,才能讓身邊關心他的人和僅剩的親人都能活下去?
陸清韻抱著他的胳膊,眼淚莫名掉得洶湧,抓著他的手往他身上打,「你笨死了!我一個小庶女,好不容易能當一品的王妃,我是腦子壞掉了,才會不要你,你就是後悔了,我都不會不要你,我隻能守寡,不能換夫君!」
顧雲川:「……」他盡量活得久一點。
因莫名恐懼而起的失控過去後,顧雲川心裡有些高興,他不介意自己被自己打幾下,隻珍重地將陸清韻抱在懷裡,哄著她。
「是我笨,你別生氣,你打我,別哭。」
陸清韻眼淚還是止不住,「你怎麼跟個孩子一樣,看起來高冷可靠,一遇到事兒就蠢得讓人心疼,你太壞了!」
顧雲川有些赧然,他小心而無措地握著陸清韻的手,「以後你教我,我保證不會犯第二次錯,以前沒人跟我說這樣的話。」
陸清韻愣了,隨即心像是被割了一刀,又泡在了檸檬裡一樣,酸疼酸疼的。
因為腦疾,關心他的人會小心護著他,卻不敢說什麼來刺激他。
害怕他的人,則恨不能他早點死,更不會跟他說什麼世俗的日常道理。
他可以在戰場上從無敗績,大概是天性使然,但在生活中,他理智是已經二十多了,心靈還是那個五歲的孩子嗎?
「嗚嗚……佑年哥哥你很好,你怎麼做都很好。」陸清韻抱著他嚎啕大哭,「以後我再也不會欺負……讓別人欺負你了,隻有我能欺負你!」
顧雲川:「……好。」媳婦啥時候都不吃虧,挺好。
等陸清韻哭完,出了一身汗,顧雲川親自去打了水來,伺候著她在屏風後麵收拾妥當,兩個人才又重新坐下來。
顧雲川比較急,「你有辦法,可以早點娶你?」
陸清韻哭累了,軟軟靠在他身上,漫不經心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某處,想起剛才硌得慌的程度,喜滋滋地嗯了一聲。
「不管有多少不對勁,反正趙貴妃他們是不想讓我們成親,或者說是不想讓你成親,我們乾脆將計就計。」
顧雲川餵她吃了顆葡萄,「你說,我聽著。」
陸清韻眯了眯眼,這樣被伺候的日子,她也有點迫不及待了。
「佑年哥哥先下手為強,你這就進宮,跟官家……」
半下午的陽光慢慢西斜,盛夏陽光都變得溫柔了許多,顧五在外頭偷偷瞄了眼,主子和未來主母靠在一起,邊說話時不時還親兩下,嘖嘖……完美得像是一副神仙畫卷。
他嘿嘿笑了兩聲,躲陰涼地兒閉上眼,翹起二郎腿晃著眯晌。
等顧五再睜眼,那嬌滴滴的小娘子已經不見了。
他家主子掃了掃有些褶皺的衣裳,不疾不徐起身,麵上帶著抹計謀得逞的悠閒。
喲,顧五立刻打起精神。
一般主子都是麵無表情,但凡主子露出這種模樣,那被算計的人保準是非常慘還對主子感恩戴德,現任殿前司鄭指揮使就這麼來的。
誰要是以為主子有病就是傻,那就擎等著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吧。
怎麼會有人以為,不通情感就連腦子都不好使呢?
顧雲川一路馬不停蹄往宮裡去,顧五在外頭趕馬車。
快到皇城門口的時候,顧五才僵了一下。
不是,下午主子不是和未來主母在一塊嗎?
這,這小兩口談情說愛還用算計?
顧雲川下馬車,淡淡掃了眼顧五,遞給他一個小竹筒,「管好你的嘴,給樂陶送去。」
顧五趕緊低頭,他啥也不知道,他肯定也不會跟顧三哥說,他懂,他都懂。
娶媳婦,讓媳婦聽話,都需要策略,絕不是算計!
吩咐完,顧雲川就大跨步進了宮,跟陸清韻在一起,做什麼都是享受,真正的戰場還在裡麵。
官家聽內侍稟報,說鎮南王求見,一點都不意外。
外頭那些風風雨雨都是趙貴妃他們折騰出來的,這是官家有意縱容,他知道鎮南王會坐不住。
官家也知道金玉齋和錦繡閣是顧雲川的,陸家五娘今日去見顧雲川,哭過了,估計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官家嘆了口氣,若不是他龍體欠安,其實他挺想成全這對小鴛鴦的,好不容易佑年有個知心人。
可惜啊……
顧雲川進了紫宸殿,甩袍子就跪下了,「臣請陛下,不要解除賜婚。」
官家聲音有些虛弱,「你該知道,從你二人被賜婚後,與你二人親近之人皆不順,包括朕都頻頻生病,你們的八字不合,即便如此,你也一定要娶陸五娘?」
顧雲川下午時的失控還有些微殘留,他眼眶微紅抬起頭,「她能讓臣體會喜怒哀樂,像個人一樣活著。」
官家恍惚了一瞬,像個人……可佑年是他給大安打造的一把刀啊,刀可以嗜殺,如何能有喜怒哀樂?
他嘆了口氣,起身親自扶顧雲川起來,「是朕為難你了,你先聽朕說完,若你仍然堅持,朕不攔著。」
顧雲川順著官家的力道起身,坐在一旁。
官家麵上多了幾分蒼老,他也確實是不年輕了。
「太醫說,朕最多還能活兩年。」
這句話要是跟別人說,能把人嚇死,至少也得目瞪口呆嚇軟了身子。
可顧雲川在除了陸清韻之外的人麵前,都體會不到什麼情感,隻麵無表情看著官家。
官家有些怔忪地看著大殿內的白燭,「天天聽著人高呼萬歲,誰成想,朕竟然活不過耳順之年。朕的憾事太多,太子不知變通,而清兒過於軟弱,其他幾個也就老六像點樣子,但他被外家教壞了,也不堪大用。」
說著,官家開始回憶往昔。
曾經,他也是個軟弱的皇子,甚至比他看好的顧允清還要出於劣勢。
他隻是個婢生子,登基後大臣們都是陽奉陰違,實則是跟晉國公一起將他架空。
若不是有趙瑞諭替他想法子除了那老賊,如今大安姓什麼,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