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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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瑞諭闖進紫宸殿時,因官家昏迷不醒都在紫宸殿前祈福的妃嬪、皇子和百官都被控製住了。

趙貴妃和顧允清並著二皇子妃秦霓裳父女,坦然跟在趙瑞諭身後進入大殿。

「秦將軍!你竟然也成了逆賊!」

「二皇子和貴妃這是要逼宮嗎?」

「你們可曾想過史書會如何唾罵?」

……

跪在最前麵的靳鴻文看了眼激動的那些中立派和東宮一脈,眼神中閃過不屑。

這些人是還沒看清楚形勢,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隻是暫時掛在脖子上而已。

要知道,史書向來由勝者所書。

他高喊出聲,「皇後和太子把持紫宸殿,不讓皇子與臣等入內,官家病情未明,靖安侯與二皇子等,也是為了陛下的安危!」

被靳鴻文拉攏的禦史也跟著附和——

「靖安侯心係家國,豈是鎮南王那等不忠不義之輩可比!」

「二皇子仁孝,不忍看到陛下被穆皇後和太子所害,有什麼錯!」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二皇子往日為陛下所鍾愛,若沒有蹊蹺,怎會突然禪位於太子!」

……

有掙紮的忠義之臣和動搖的禁衛,聽了靳鴻文等人所言,都忍不住遲疑著住了嘴。

靳鴻文眼神中閃過笑意,有時候遲一步就是天上地下之分。

東宮被打壓了這麼多年,官家也是個軟弱性子,這些人成不了氣候。

趙瑞諭進入大殿後,第一時間就讓人圍了皇後和太子,並讓人壓著二人跪在地上。

「太醫何在?」

太醫署的周院首是趙瑞諭的嶽父,他沉著臉站了出來。

「陛下到底怎麼樣了?」趙瑞諭沉聲問道。

周院首看了眼被壓著跪伏在地的母子,又掃了眼龍床上的官家,想著官家私下與他說過的話,他心裡嘆了口氣。

「陛下中了奇毒,皇後和太子不在時,陛下毒性發作的快些,二人靠近後,陛下毒性便被壓製著。」

穆皇後猛地抬起頭看著周院首,「周太醫先前不是還說,陛下隻是身子虛弱又急怒攻心,有中風的征兆?」

趙瑞諭冷哼,「皇後娘娘您是大安的聖人,您與太子毒害官家,太醫敢說嗎?」

太子流著淚搖頭,「不是孤和母後,父皇一定會長命百歲,他不會有事的。」

趙瑞諭將刀鞘壓在太子脖子上,「有整個太醫署的人作證,太子與皇後又被逮了個正著,就不要狡辯了。」

穆皇後咬著牙狠狠看著貴妃,「若陛下中了毒,除了貴妃也沒有別人能下此毒手。你們今日所來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宮與太子並無讓官家禪位的想法,你們想要皇位,隻管拿去便是!」

趙貴妃用帕子擦著眼淚,聲音哽咽得讓人心疼。

「皇後娘娘到現在還要陷害妾嗎?妾早就打算與陛下同生共死,難道還會自找死路?至於皇位自有官家來定,妾與清兒深得聖恩,怎會行亂臣賊子之事呢?」

皇後臉色嘲諷,「成王敗寇,你也不用再在本宮麵前假惺惺的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隻管說出來就是。」

顧允清眼眶發紅跪在皇後身前,「母後真的誤會母妃和兒臣了,我們隻是沒辦法看著父皇因……因太子哥哥的野心不得善終,隻要太子哥哥及時醒悟,將實情在百官麵前說清楚,讓父皇能繼續坐鎮大安,兒臣與母妃便心滿意足了。」

太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二弟你說話就喜歡這樣繞彎子,你不如直說,讓孤在百官麵前認下弒父奪位的名聲,讓你能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登上皇位。」

顧允清留著眼淚搖頭,「太子哥哥真的誤會了,你並未弒父,父皇若是再也醒不過來,那定是太子哥哥你和母後下的毒太重,你們需得真心悔過才好。」

若是沒有顧雲川的安排,皇後和太子能氣得吐血。

趙貴妃和二皇子這對母子永遠都是這樣,貪著b子的好處,又要在眾人麵前立牌坊。

皇後嘲諷地看了眼龍床,這是隨誰呢?還有誰能讓這對母子變成今天這樣?

除了龍床上躺著的那位陛下,再也沒有旁人了。

太子滿臉死灰之色,他看了眼躺著的官家,嗓音沙啞。

「我可以滿足二弟的要求,但我要你發誓,等你登基後,讓父皇醒過來,安安穩穩度過餘生,若你做不到,你身邊所有人與趙家滿門盡滅,你的後代子嗣永世為奴,你會成為大安的罪人。」

他抬起頭死死看著顧允清,「你隻要對著大安皇室的列祖列宗發誓,要孤的命也可以。」

皇後哭喊出聲:「淮兒!」

趙瑞諭和趙貴妃都皺起眉來,秦遷和秦霓裳父女對視一眼,秦霓裳見父親搖頭,走到趙貴妃身邊欲言又止,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顧允清的後代子嗣,大都是她生的,這誓言可不能亂發。

不用她擔憂,顧允清擦了擦臉上的淚,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站起身來。

他居高臨下看著太子,「太子哥哥你還是這樣讓人討厭,明明知道父皇才是造成你外家覆滅的罪魁禍首,卻還是滿嘴仁義道德,堅持可笑的孝道。」

他掃了眼皇後,「你在孝順父皇的時候,可曾想過對不對得起母後?我也是為了母後著想,才會給你這個選擇。」

顧允清語氣跟過去一樣,含笑又溫和,「太子哥哥可別給臉不要臉,讓母後現在就去跟晉國公團聚。」

太子猛地掙紮起來,「你想要皇位,你想要我臣服,你想要我身敗名裂,我都可以滿足你!那也是你的父皇啊!你難不成要做個心狠手辣的畜生!」

他掙紮著脖子上都起了青筋,「你若不發誓,我就是死都不會讓你得逞!」

趙瑞諭嗬嗬笑出聲來,「既然皇後和太子不肯認錯,弒父弒君的罪名,萬死莫辭,臣倒是也可以成全二位。」

說罷他直接抽出刀,利落朝著皇後的脖頸砍過去。

他比顧允清狠辣利索的多,先殺一個是一個,等皇後死了,他倒要看看太子還能不能堅持所謂的孝道。

「咳咳咳……」龍床上突然傳來咳嗽聲,嚇得殿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拚命掙紮著擺脫壓製,踹開壓著皇後的士兵,抱著皇後狼狽後退。

趙瑞諭挑了挑眉,看向周院首,「怎麼,官家的毒,解了?」

周院首垂下眸子,不吭聲。

官家承諾皇位會是二皇子的,與外孫的皇位和周家的富貴相比,死一個靖安侯算什麼。

官家臉色蒼白,捂著月匈口從龍床上坐起來,掃了眼殿內所有人。

趙貴妃和秦霓裳父女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反倒是趙瑞諭和顧允清舅甥倆還挺鎮定。

太子趕緊露出驚喜神色,喊出聲,「父皇!」

官家看也沒看他一眼,隻看著趙瑞諭,「雋然你想要朕死?」

趙瑞諭單膝跪地,麵無表情,「臣隻是得知皇後和太子想要弒君,前來救駕。」

他這話就等於是撕破臉了。

官家一醒過來,什麼皇後太子下毒的謊言不攻而破。

可趙瑞諭先是無詔回京,後仍堅持先前的說法,隱藏的意思殿內是個人都能想明白。

他就沒想留下官家的命。

官家又看向顧允清,眸底的暗沉翻湧不休,「清兒也想要朕死?」

顧允清跪在官家麵前,同樣沒有表情,「父皇不給兒臣活路,兒臣隻是想自救罷了。」

官家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想到了所有的變故,唯獨沒想過,他真心疼愛,為之萬般打算的兒子,想要他的命。

他甚至有些想笑,也真的笑著點了點頭,「好,你倒是比你大哥出息,夠狠。」

顧允清不說話,如今圖窮匕見,他們還等著官家說話,也隻是怕官家還有後手罷了。

官家看向趙貴妃,「你答應過與朕共死,密旨藏在哪兒隻有朕清楚,你為了清兒的皇位,想跟朕一起死?」

趙貴妃臉色不自然地撇開頭,聲音還是溫柔入故,「妾自是想要與陛下同生共死的,但您也知道,清兒他是個孝順的孩子。」

等顧允清繼位,趙貴妃身為太後,做做樣子要去死,顧允清也會攔著。

到時候再去寺廟中為官家祈福個三年五載的,等回到京城,她就會成為整個大安最尊貴的女人。

官家笑著搖了搖頭,心裡有些嘲諷。

他這一輩子,自認對江山社稷無愧於心,可在感情和養育子嗣上,真是太失敗了。

他以為相濡以沫的貴妃,一直在騙他,他真心疼愛的兒子,從未信任過他。

反倒是被他算計著殺光了母家的皇後,和想要廢掉的太子,反倒有幾分真心。

這真是諷刺。

更諷刺的是,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若是堅持讓太子登基,西北不穩,他這些年也給二皇子留下了太多的儀仗,大安內憂外亂,近在眼前。

官家回想這一生,至高無上的位子他得到了,江山他也守住了,也真正的變成了孤家寡人。

「清兒,朕再給你個機會。」官家耐心看著顧允清,「皇後和太子會被幽禁於皇莊,你母妃會跟朕一起死,靖安侯無詔歸京,借亂逼宮,滿門抄斬。」

皇後和太子低垂著頭,母子二人麵上是一模一樣的麻木,他們早就知道官家心偏的沒邊了。

尤其是太子,心裡最後一點對父親的期待,也都消失殆盡。

官家看了眼越發警惕的趙瑞諭,以及臉色蒼白的趙貴妃,朝著顧允清笑得前所未有的慈祥。

「清兒,你自己選,若是你答應,朕在百官麵前下旨傳位與你,你若不答應,弒父殺兄的罵名你會背負一輩子。」

趙貴妃穩不住那副溫柔婉約模樣了,她尖著嗓子喊出聲,「陛下死到臨頭還想著讓清兒變成孤家寡人!你以為清兒是你呢!論心狠手辣,誰又比得過陛下!」

她因為顧允清的沉默有些驚慌,趕緊跑到趙瑞諭邊上。

她話是罵給官家聽,實則也是提醒自己的兒子。

「這些年我與哥哥給陛下做了多少醃臢事兒,你都忘了嗎?」

「你想要皇位,便殺光了太子之前的所有子嗣,你還好意思怪清兒不讓你活?」

「你嫌晉國公勢大,讓兄長栽贓陷害晉國公,害得皇後和太子這些年一直勢弱,現在又想要彌補,早乾嘛去了?」

「你怕兄長會變成新的晉國公,讓我毀了顧孜庭,造就了如今的鎮南王,可鎮南王聽你的嗎?」

「陛下不妨問問皇後和太子,他們是真的愛你敬你嗎?你想要讓清兒也變成跟你一樣可悲的帝王?」

官家被趙貴妃尖銳的聲音擾得太陽穴一鼓一鼓的疼,他捏了捏額角。

「清兒,你選吧。」

顧允清甩袍子跪在官家麵前,認真看著官家,「父皇,過去您對兒臣的疼愛,兒臣記在心裡,過去的路都是您為兒臣選的,可兒臣卻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時至今日,兒臣不想選父皇給的路了,請父皇原諒兒臣不孝。」

他恭敬叩頭下去,而後直起身子,與官家四目相對。

「兒臣記得父皇有句話說得對,斬草除根,皇後和太子留不得。舅舅與母妃是兒臣的至親,他們不會跟晉國公一樣,盲目又愚蠢,成為皇權的犧牲品。」

趙瑞諭握住刀柄的手緊了緊,看向外甥的目光有些復雜,外甥這是在敲打他和妹妹。

趙貴妃顯然也聽出來了,雖然有些不滿,但她對兒子的選擇還是很滿意的,心裡放鬆了幾分。

官家搖了搖頭,「你隻記得要斬草除根,卻忘了父皇教過你的為君之道,為君者,走一步就要想十步,用虛無縹緲的感情來做桎梏,是最愚蠢的。」

趙瑞諭有些不耐煩了,他今日進宮,可不是為了讓官家教育兒子來的。

他舉起刀,臉色冷漠,「陛下今日的話夠多了,若陛下沒有別的安排,也該上路了。」

官家點點頭,「也是。」

因為皇後和太子先前那番表現,官家頓了下,對著皇後和太子招了招手。

「你們走近些,我還有最後幾句話想與你們說,說完我們一起。」

皇後咬著牙忍住心頭的恨和謾罵,被太子扶著,踉蹌走到官家身邊,跪在龍床前的腳踏上。

隨即官家突然將手拍在了龍床床頭的龍首上,『嘩啦』一下,整個龍床突然反轉,變成了與殿內其他地方一樣的黑金地麵。

趙瑞諭等人心下一驚,顧允清起身拔出一個士兵的刀嫁在了常內侍的脖子上,「紫宸殿的機關在哪兒!」

常內侍嘆了口氣,身形一晃立刻逃出殿內,沒人知道,他也是大內的暗衛出身。

趙貴妃和秦霓裳兩個弱女子驚得叫出聲來,這叫聲像是什麼信號一般,紫宸殿所有殿門突然大開。

鄭宇伯帶領殿前司禁衛和護城軍湧入大殿,將殿內所有的士兵都控製下來。

趙瑞諭不敢置信,他一萬多私兵,還大都是精兵,怎麼會不聲不響就讓人進了門?

難不成都被殺了?為什麼剛才沒有打鬥聲?

鄭宇伯似是知道趙瑞諭在想什麼,「靖安侯和貴妃對陛下做過什麼,應該還記得吧?」

趙瑞諭還是不明白,他在邊陲鎮守許多年,經歷過無數場廝殺,就算投毒也會鬧出動靜。

哪怕是見血封喉的毒,也不可能一下子殺掉一萬多將士。

顧允清麵如死灰,死死攥著拳頭,「是蒙汗藥!今日大風!!」

他已經看見了,外頭躺著一地的人,但並無太多血跡。

顧允清犀利看著鄭宇伯,「我要見父皇!」

父皇知道他逼宮,仍然給他選擇,證明在父皇心裡,他才是繼位的最佳人選!

他還有機會!

他還可以再選擇一次!

趙貴妃流著淚軟軟攤倒在地,「清兒……」

她知道兒子的選擇了。

官家讓常內侍扶著,從密室內蹣跚走出來,皇後和太子跟在他身後。

顧允清疾步朝著官家走過去,在被鄭宇伯攔住後,噗通跪在地上。

他強壓著心裡的恐慌和不安,聲音有些尖銳——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知道該怎麼選擇了,求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他見官家麵無表情,更加忐忑,指著太子大喊,「兒臣比太子更適合做皇帝,太子擔不起大安的江山社稷,求父皇三思!」

官家沒理會已經開始亂了分寸的顧允清,他扭頭看著太子,「淮兒,你是怎麼想的?」

太子默默跪地,「敢問父皇,先前可是真心禪位於兒臣?」

官家不忍心說得太直白,「你若繼位,會殺了清兒,也守不住西北。」

太子紅著眼眶抬起頭,「所以,父皇您從未相信過,兒臣可以接過您的膽子,守住大安的江山?」

官家垂眸看著渾身微微顫抖的太子,嘆了口氣,「即便是你繼位,你會留下清兒的命嗎?」

太子聲音高了些,「父皇為何不肯正麵回答兒臣?!您從未信任過兒臣對嗎?」

「是。」官家淡淡道,「你不如清兒。」

顧允清心下大喜,整個人都有些虛脫,父皇沒有放棄他!

他癱坐在地上,隻緊緊看著官家,生怕出什麼別的變故。

太子突然笑了出來,越笑聲音越大,「哈哈哈……所以兒臣的存在就是個錯誤,您從沒有想過讓兒臣繼位,還逼著兒臣成為大安的恥辱?」

他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外祖父助您登基,結果被滅了滿門,母後為您掌管後宮多年,連個太後的位子都得不到,隻得您一句幽禁。」

他越說眼神越空洞,「兒臣孝順您三十餘載,您卻從未把兒臣當過親生兒子看待,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皇後紅著眼眶扶太子起身,「你也該死心了,他是個畜生你不是,你身上流著穆家的血脈。」

官家麵色冷了下來,「皇後這是不想活了?」

常內侍揮了揮手,大內暗衛湧現出來,直接拿下了趙貴妃等人,連鄭宇伯帶領的殿前司禁衛都被圍住了。

皇後和太子脖子上,也分別架了兩把刀。

官家麵上帶著譏諷,「皇後以為朕不知道你的打算?佑年這些年能在宮中布置人手,少不了你和穆家餘部的幫襯,你真當朕是瞎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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