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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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一)◇

一千四百三十七次錯誤,在這一刻都被盡數修正

打印店的窗戶是全透明的,從裡麵可以觀測到外麵的街市。

此時仍舊是白天,晏修習慣性地去觀察門外的景象,卻發現這裡並不是塞維亞基地,而是另外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像是從某地照封不動地將室內陳設搬過來,然後換了一個地方。

這個人能在剛才係統出現故障的時候出現,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必然和係統脫不開關係。

俞永言轉身從窗戶邊緣扌莫出一隻筆記,笑了笑,「反正不可能是朋友。」

他也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和晏修他們遮遮掩掩了。

「從前我以為你會像曾經的那些人一樣被卷入一場本來應該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的風波之中,不過現在看來,你或許並沒有錯,桑柯的想法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晏修:「桑柯?」

俞永言說:「你應該認識他。」

晏修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印象中自己從未接觸過一個姓桑的人。但比起這件事,晏修還是更永言的身份。

他問道:「你和那什麼有什麼關係嗎?」

俞永言將地上的碎片整理乾淨,抬眼,「在這裡係統監視不到你,不用怕被發現。」

晏修有些遲疑,他看向身旁倚靠在書櫃一側的淩炡,又嘗試和腦海內的1438建立連聯係,發現這個家夥就像被安裝了靜音似的。

似乎能夠知道晏修在做什麼,俞永言說:「你也不用嘗試和他聯係了,他也在被隔離的名單之中。」

「他」在這裡大概就是指1438。

俞永言從窗口走到晏修的旁邊,從地上拾起來幾隻植物殘片,轉頭看向晏修:「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那位向導有沒有對你說實話?」

晏修沉默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他作為一個外來者,初來乍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命。他也想過靠自己去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但條件實在有限。

俞永言從長桌一側抽出來一張椅子,「在我看來,他讓你去收集碎片的這件事,就是在把你推向深淵,所以我並不是很支持你加入聯邦軍隊,戰場上你喪命的幾率會比正常待在聯邦要大。」

晏修對這個回答並不是很意外。

所以1438真的對他撒了謊。

俞永言扶著椅背,「但我既然救了你們,必然是站在你們這邊的不如先坐下來喝杯」這時候,俞永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話題一轉,「不過你們現在的時間應該不容許你們坐下來與我閒談了。

警報響起的那一刻,湛藍的天空逐漸被陰雲所覆蓋。

蟲族們受到了驚嚇,抬頭向四周看去。

大街上,來往的蟲都不由自主地抬頭查看,直到那陣警報逐漸低沉下去。

與此同時,一串像倒計時一般的紅色代碼出現在天際正中的位置,伴隨著令蟲匪夷所思的提示語:【世界重置:59分55秒】;

晏修的心髒不受控製地撞擊著月匈腔,他轉臉,正看見俞永言倒了一杯茶,仿佛周邊的事務都與他毫不相關。

「很多年前,我被桑柯帶進了這個項目的時候,隻是一個剛從學校裡畢業的學生,那時候項目分配給我的東西不多,隻需要按照上級的指示編纂一些零碎的代碼。

但是後來,一切都變了,當我被允許加入那項工程的核心編纂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一直工作了數十年的項目,竟是一個位麵係統的全麵設計工程。」

窗外漸漸泛起了陰霾,俞永言淡金的睫毛輕輕遮著眼簾,淩炡和晏修站在他的不遠處聽著。

俞永言在科技領域從事了那麼多年的工作,自然對位麵工程有過相應的了解,那是牽扯到當時科技最前沿的東西。

所以在一開始,他和周圍工作的同事都對這個項目保持了高度的熱情。

晏修:「所以,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你設計了這個係統。」

淩炡也愣住了,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人豈不是可以通過係統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更何況篡改信息了。

俞永言放下手裡的茶壺,搖了搖頭,「不完全是,你知道你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有多麼復雜麼?」

淩炡從晏修的身後走了過來,他剛才看見天空閃爍著倒計時,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種奇怪的東西,就像光腦中了病毒。

係統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必須要冷靜才能尋找到事情的解決辦法。

但現在,除了麵前的俞永言,他們確實很難得到有關係統的其它消息。

俞永言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枚硬幣,然後從另一邊找來一隻空盒,他將那枚硬幣丟到了空盒裡,就聽叮鐺一聲,俞永言發問:「現在你知道這枚硬幣正麵朝上的是哪一麵嗎?」

晏修:「你是讓我猜硬幣?」

俞永言將那隻盒子放在桌麵,「當薛定諤把他的貓丟進裝著毒藥的箱子裡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那隻貓會不會死,隻有打開了箱子,才能知道結果。

而在那之前,那隻貓就處在一個既死又活的狀態。而在量子力學裡,世界是由不確定和隨機事件決定的,這樣就有了貓既死又活的狀態。

但是事實上貓是不可能既死又活的,因此貓活著,和貓死亡,從理論上來講會延伸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晏修聽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詞語,陷入思考。

「宇宙自誕生以來每時每刻都在解決著這樣的狀態,他就像上帝在擲骰子,不斷分裂世界,並且這種現象仍在以指數級別在增加,現在我們所處的隻不過是其中之一。」俞永言說,「因此,多元宇宙就產生了,如果從你的認知來解釋,多元宇宙就是同你原來世界保持同一時間維,而不同空間維的狀態,由於從一開始,宇宙就在不斷分裂。

所以這裡的世界所演化出來的東西極有可能同你原來的世界大相徑庭,甚至連一些物種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

這個時候,晏修看見俞永言將那隻盒子打開,硬幣數字麵朝上。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但我們仍舊能夠在已知範圍內進行創造。」餘永言如是說。

晏修盯著那枚硬幣看了很久,俞永言的意思不難理解,其中有一件重點,同時也證實了晏修心中的猜想,這是個真實的平行世界。

晏修:「我記得那個向導係統曾經和我說,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

俞永言:「嗯,因為沒有外力參與,你永遠都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對於那個世界的你來說,這個世界就是虛無。但也也不對,因為你確實因為係統的緣故而來到了這個世界,從你和這個世界建立聯係的那一刻開始,它便存在了,無論是你,還是這個世界。」

晏修:「那麼係統呢?它為什麼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話音未落,所有人便聽見一陣銅鈴的脆響,他們的木門從外側被推開。

淩炡警惕地轉頭,就見來人一件米黃色風衣在門口的風浪處飛舞,黑色短發乾淨利落地垂在額前。

那人直接進了屋,邊走邊卷起袖子,「它就是一個精神連接器。」

這聲音晏修總覺得在哪裡聽過似的,但若仔細去想便會十分奇怪,就像某種被變形拉伸之後的聲音,不過聽起來並沒有不適感,相反卻十分好聽。

接著他又道:「有什麼事情不要總是把我屏蔽。」

「出去。」聽語氣,俞永言看起來並不是很歡迎這個人。

那人徑自來到俞永言對麵,一雙黑目盯著他看,「你搶了我的人,現在又攆我走?」

「我不是很想看見你。」

「你又有什麼可自豪的,連係統核的邊都扌莫不到,幻想拯救世界?」

雙方對峙兩句,俞永言終於還是忍住沒有動手,他壓抑著:「哄騙團隊裡所有的人都陪你進來,結果一個出去的都沒有,桑柯,還想害多少無辜的人?」

桑柯有些被逼無奈的意思,口氣瞬間軟了下來:「我剛才也是著急,但我確實沒有別的意思,這個係統是我們,乃至我們上一輩,甚至上上輩辛苦研究的結晶,一旦被強製關停,所有的數據便會毀於一旦。」

「所以呢?為了實現你們偉大的理想與目標,構建出一個可以使精神永生的荒唐世界?!已經有多少人犧牲了?!」

俞永言的聲音在房間內響亮無比,將對方原本剩餘的氣勢消滅得無影無蹤,好像所有的怒火都積壓在這一刻爆發,如瀉洪之堤般洶湧,這股情緒深切地傳達到了桑柯的身上,愧疚感一擁而上。

他終於沒了底氣。

「抱歉係統失控實屬意料之外,我當時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得那麼嚴峻,再者,我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桑柯說完,轉臉看向晏修。

那雙黑目看過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下垂,帶著幾分無辜感。

晏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個桑柯說的每一句話,除了聲線之外,每一個語氣拆解開來都和1438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句「抱歉」,簡直和係統如出一轍。

結合剛才獲取的信息,鬼使神差地,晏修脫口而出:「1438?」

桑柯怔住了,狐疑地看向俞永言,「你全都告訴他了?」

俞永言笑了笑:「你低估你的宿主了。」

意思是,他沒有。

通過對方的反應,晏修已經確認了桑柯就是1438。

但桑柯究竟為什麼要拉他進來?

倒計時已經進行了三分鍾,晏修看了一眼窗外的提示,大腦飛速運轉。他回想起剛才兩人對峙的那幾句話,再想想自己之前所經歷的一切。

晏修:「所以你們利用這個係統,嘗試將人的精神從實體中抽離出來,投入另外一個世界?從而實現可以控製人永生的方法?」

桑柯:「話是這麼說,但實操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由於裡麵設計的知識體係太過龐大,這種發展不成熟的東西最終還是失敗了,我們的技術距離真正實現操作還差了太多,一旦有一個部位出錯就是一場大災難。」

淩炡:「所以其實能讓晏修回去的辦法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確定,你們的係統是由於運行出了故障而不斷地從世界各地拉人進入另外的世界,又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被係統強製處以死亡?」

晏修:「所以呢?你們究竟為什麼要製造這一切?」

「不是我們所「製造」的。」俞永言叩了叩桌麵,著重強調,「當初在設計這款係統的時候,有個人心血來潮,給係統設置了一個模式,結果太過於投入,他沒能來得及做補丁,就把它當作安裝包丟在了一個角落裡,這個模式利用了我們那個世界一些特殊的科技,實現了部分實物再現功能,以及特殊的生物輔助功能。

比如你仇恨值的轉換,就是通過不斷給予激素來釋放你身體裡本來就存在的巨大潛力,還有生物改造係統,可以改變部分人的容貌,能使宿主更快適應自己的身體。」

「自從係統運行以來,就會在宇宙中捕捉一些合適的世界進行精神傳送,這種模式的運作原理比較復雜,簡單來說就是利用了四維空間的拓展性,通過四維,我們可以看到一段時間內三維空間裡發生的事情,而我們初步實驗的世界是有限的,必須在我們拿到足夠信息的基礎上才準以進入,這就要求我們在選取世界的過程中實現完全已知,已知的那部分歷史,就變成了劇本。而到了一定的時間點,係統會撤離這個平行世界,轉而進入這個世界的另一個時間節點,重新開始,如此一來就實現了係統的重置。」

俞永言說這話時的目光始終不離麵前的桑柯。

「後來係統運作出現故障,跟那個被不小心放出去的垃圾安裝包脫不離乾係,而在那個文件包裡,還設計了不下於三四十種遊戲包,你們現在所處的就是典型的收集聖杯玩法。

隻不過,本應該擔任收集聖杯角色的應該是洛雲天,可笑的是,當時根本沒有掌握可以準確建立精神鏈接的方法。」

這個隱藏在內部的安裝包讓係統出現的錯誤越來越嚴重,甚至還從外界拉了不少精神體進來。

但係統已經運行,知道這個錯誤後的俞永言為了及時關停係統,第一個闖入係統內核,同時與他進入的還有一個自以為背負科技未來使命的桑柯。

桑柯沖動下觸發了係統的自我保護機製,瞬間刪除了所有管理員的絕大多數權限,係統還自發地銷毀了關停代碼,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永生」——即所有人的精神體都被關在了係統內部。

從那一刻開始,每當被係統當作玩家拉進來的精神體出現異常行為,便會報錯,平均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部分精神體被清理掉。

而那些被困的管理員之中,有的一度沉淪,徹底放棄。

還有一部分堅信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爭取一線生機,比如俞永言和桑柯。

聽到這裡,淩炡忽然提出疑問:「你之前說,讓晏修收集碎片就是把他推向深淵,所以你阻止他參軍,那你為什麼遮遮掩掩,繼續縱容錯誤的發生?」

沒等俞永言回答,桑柯先開了口,「因為雖然俞永言被係統剔除了管理權限,他還想要再一次關停係統,隻可惜,他失敗了很多次,理所當然地就認為別人也一定會和他一樣,所以他應該是想觀望晏修的行動,但並不完全信任對方,比如我。」

桑柯非常自覺地在最後加上了自己。

俞永言勾起嘴角,笑道:「我是覺得在一切都還沒有確定之前,沒有必要毀他人誌氣。」他的目光仿佛一片和煦的溫陽,落在晏修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晏修感覺這種眼神很不一樣。

「但是從目前的結果來看,你還是成功了一半。」俞永言說,「現在你們看到的這個房子,就是可以屏蔽係統的盲點,任何的事物一旦進入這裡,都會被排除在監控之外,這就是我設計的一部分。

即使權限被關停,我仍舊有足夠的能力利用一些係統漏洞編纂代碼,雖然這種機會很少。」他說著,指了指手邊的那隻筆記,「這隻筆記,就是我平常在係統內部編寫代碼的操作器,隻要能夠躲過係統的監視,很多操作都可以通過這個完成。」

這時,晏修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麵對俞永言時心底泛起的感覺。

那雙眼睛太過於溫和了。

就像從世間隔離了千萬年。

「很多年前,我們剩下的這些人裡麵,提出過一套解決方案,那就是逼迫係統重置,係統在非自然狀態下被迫重置的時候,係統核心會暴露出來,這段時間內是最好的進攻機會,如果成功,則係統會被粉碎,但如果失敗了,參與者就會被粉碎。」

俞永言靜靜地坐在那裡:「但是如果想要係統發生重置,就必須要讓他的底層邏輯出現異常,就是讓這套遊戲模式的劇情出現不可控的改變。」

也是因為這樣,他在這個世界輪回了整整四千三百一十一年,這四千多年裡,每三年一個輪回。

他等了很久很久,嘗試了無數種方法,最終全部都失敗了,後來,他開始嘗試用各種不同的方法在劇情結束前收集碎片,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係統出現異常。

但沒有碎片支持的洛雲天依舊會稱帝,隻不過道路稍微崎嶇了點。

俞永言當過聯邦的軍雌,做過帝國的士兵,甚至還一度因為不小心失足當過海盜。

每一次重置他都會做一些相同的事情,又或者不同的事情。

但真正進入輪回的,隻有他們這些人而已,他們被分散在很多個世界裡,進行不同的劇情。

俞永言悲哀地發現,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對係統造成任何改變,一旦他主動和係統抗爭,就會被係統製裁,曾經有幾次,他還差點被係統關進回收站。

他們像個怪物,不老不死,沒有實體,跟隨著一個失敗品遊盪在宇宙的各個維度。

精神體仍舊會因為係統的報錯而被處理。沒有任何的寄托和歸宿,他們徹底成為了一群瘋子。

管理員每天都能從係統深處聽到絕望的呼喊。

後來的很多年,每當俞永言看見自己手腕上還殘存當年為了鼓勵自己的新計劃而刻下的黑色字符時,他會覺得是一種徒勞。

他曾經堅定了無數次的信念,被一千四百三十七次的失敗徹底擊垮。

桑柯認為,要想引發係統矛盾,就要引進外來者作為「玩家」去參與,而管理員作為盲點的時候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但如果化為向導係統,隻要把宿主培養得足夠強大,他們就會有一線生機。

俞永言卻認為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非常困難。

首先,按照係統規則,係統每個輪回隻能拉進來一個精神體,可當時的係統已經在無數次運作後產生了一定的自我保護意識,會有意篩選對他不利的東西。

靠近宿主,則意味著要被一同監視,稍一不留神就會被係統處理掉。

每一次輪回係統拉進來的精神體都不一定是完整的,迫於係統的威脅,他們要顧慮的東西更多更復雜。

於是當桑柯經歷幾十上百次失敗後,俞永言無動於衷,直到最後,俞永言碰巧在白港看到晏修在桑柯的誘導下先一步找到了碎片,就在那一刻,他開始不由自主地擔心。

他擔心晏修也會像之前的那些精神體一樣,以失敗告終。

俞永言道:「我曾經以為,那個推論永遠都不會實現了,而我這般膽小的人,根本不會迎來成功,我沒有更多嘗試的勇氣了,更不會像桑柯一樣,從外界親手挑選一個精神體來作為係統重置的實驗對象。」

他將麵前的茶水一飲而下。

他其實是一個膽怯的人,害怕去承擔責任。

晏修抬頭,短短幾分鍾時間,豐富的信息量已經快要讓他的腦袋運作不過來了。

原來俞永言是係統的部分代碼編纂者,同時也是想要毀掉係統的人。

桑柯由於一個失誤,不,兩次嚴重失誤導致了災難的降臨。

而他自己,則是被桑柯從世界裡精挑細選出來的無辜路人

桑柯轉身向晏修走去,半路被淩炡攔下。

桑柯:「是這樣的首先我承認,晏修是我強製從那個世界拉過來的受害者,但我這麼做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不想讓事情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而且為了不讓係統看出端倪,我偷偷地將原係統包裡的部分代碼轉換出來,根據這次隨機進入的角色的設定設置了仇恨值係統。」

「ooc也你設計的?」晏修問。

桑柯:「不是,那是係統判定人物邏輯運作的特殊係統,我刪不了它,隻能通過它本身的遊戲機製約束它。

但是這個約束閾值就完全不是我能控製的了,ooc扣除十萬仇恨值的雞肋設定是係統自動生成的,我的管理權限太低,除了編寫和改動部分代碼,隻能從一些微小的地方提供幫助。」

晏修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根據俞永言剛剛提供的係統重置原理,係統重置隻是係統從一個平行世界轉換到另外一個平行世界,那麼這是否就意味著淩炡可以在這個世界裡繼續生活下去?

如果淩炡可以活下去

思路進行到這裡,突然被淩炡的聲音打斷了。

淩炡道:「那現在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有。」桑柯道,「最後半小時的時間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他說完,很快從身上的口袋裡取出一隻芯片。

銀白的芯片在對方的手裡平躺著,對於那些被困的人來說,那是牢籠的鑰匙,是患病者的解藥。

「這是我們之前聯合整個團隊編製的關停代碼,我會將它植入係統核心,在那之前,我們需要你們的護送。」

光憑他們自己,很難和整個係統保護機製抗衡。

「一旦我們通過傳送門進入了正在報錯的係統內核,係統會毫不猶豫地啟動自保程序,」桑柯捏了捏鼻梁,「根據我的預測,係統極有可能準備當今世界的最高級武器來和我們對峙,係統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隨時隨地都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如果想讓本次行動成功,必然要進行十足的準備。」

淩炡轉頭將目光投向身後的晏修,正看見晏修在對他釋放一個安撫的笑容,但看得出已經很努力不想讓他擔心。

俞永言走到其中一隻櫃子前,從上麵拿下一支筆,又舉起筆記本在上麵寫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那墨水便自動消失在空白的紙頁上。

這時候,屋外的景色從原本的大街變成了另一副場景,四處都是黑漆漆的金屬製地麵。

這個地方晏修昨天來過,正是切斯頓宮的機甲整頓場。

如今,晏修已經對這種操作見怪不怪了。

他朝對方抬了抬下巴:「你為什麼非要用筆記本?」

俞永言頭也不抬:「習慣了,我隻是覺得這樣會比較方便,或者如果你想看光腦的話,它也可以做到。」說完就將手裡的筆記本放在桌上,寫了一行數字,那隻筆記本立刻變成了一隻透明光腦,懸浮在空中。

俞永言笑了笑:「不過光腦不太具有隱私,我不喜歡自己的代碼被別人反復觀看。」

晏修:「」

那隻光腦最終又變回了筆記本,安靜地躺在桌子上。

晏修這才有精力看向麵前的桑柯,這個從一開始就作為他的「人工智能」而欺騙他的家夥。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錯誤已經開始,就算他現在拽著對方質問,也是一樣的結果。

「對不起。」桑柯忽然開口,「雖然我知道這樣可能有點晚,但是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我隻能考慮如何更有效地讓宿主在大體規劃內活動,所以為了避免您太消極,我隻能先讓你一步一步來」

「他本來可以有一個很好的人生。」淩炡打斷了桑柯,「是你強行把他拉到這裡,你不敢承認,因為你不僅愧對了晏修,還愧對這裡的所有人。」

桑柯漸漸垂下頭去,「我」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

淩炡看向窗外,那裡的霧霾漸漸散去,留下天空中顯眼的紅色代碼,留給他們的時間僅僅隻剩下了最後的幾十分鍾,很難預測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樣的未來。

桑柯低低地嗯了一聲,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安靜了。

晏修:「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現在這種情況出去,係統會不會把我當作異常報錯清除?」

「不會,」桑柯搖頭,「自從宿主過了原劇情的時間線,係統就很難判定宿主的ooc情況了,畢竟這裡的ooc和原主設定相關,而這些設定也隻是錄入係統的一部分記錄。」

淩炡:「那原來的帝國二皇子晏修呢?他去了哪裡?」

這個問題有點突然,桑柯有些詫異地看向淩炡,「他他的話」

從對方的表情裡,晏修突然察覺到好像哪裡有些不妙。

俞永言忽然開口:「精神體被強行剝離,然後死亡。」

他的語氣很平靜,好像看淡了世間一切。

「」晏修先是沉默了一陣,又問,「那你們呢?」

「利用係統實物再現功能展示出來的一個殼子,」俞永言淡淡道,「從嚴格意義上我們並不完全存在於這個世界,而且我們還要想盡各種辦法規避係統的監視,不能設置太顯眼的生平,大多都是平平無奇的一個盲點。」

「所以我在查找檔案資料的時候,俞永言沒有家族,沒有背景,就像憑空多出來的,原來是因為這個。」淩炡看了一眼對麵的少將,輕笑,「看起來低調,實則是漏洞。」

俞永言:「」

桑柯咳嗽一聲:「言言其實最不喜歡別人指責他的漏洞,會生氣,尤其是對一個長期寫代碼的人來說,就像他內褲上的破口」

俞永言:「要不然把你舉報給係統?」

桑柯立馬閉嘴。

能在係統眼皮子底下存活那麼多年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點能耐的。

他之前被舉報的那次,費了不少力氣才從係統的監視下逃掉,這個人真的說到做到。

晏修和淩炡出了門,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軍隊,誰知俞永言短短十分鍾便聚齊了整整五千隻聯邦高級機甲。而為了以免在後麵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還將這場戰役列為絕對機密,並徹底封鎖了這五千名機甲和外界的聯係,對他們宣稱是例行模擬,模擬內容聽候分配。

不僅如此,俞永言在機場上方用代碼編纂出了一隻係統傳送門。

係統現在正在進行自主報錯,在這段時間裡,俞永言可以不用顧慮係統會在核心以外的地方對他進行惡意攻擊。

那隻巨大的藍色的傳送門直通係統內部,他們的軍隊帶著足夠多的彈藥和裝備,排列在機場上。

此時,天空中那串匪夷所思的倒計時徹底成為了世界級的異象。甚至有不明真相的蟲族們開始散播謠言,認為這是世界末日。

機場下方,晏修悄悄地給韓天通報了幾條消息,然後,他再一次通過係統界麵看到了那原本應該顯示1438的地方。

現在,那裡的名字發生了改變,從原來的1438變成了「桑柯」。

【晏修:你之前說你沒有實體。】

【桑柯:為了追求真實性,一個謊言的誕生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晏修:你能不能變回去?】

【桑柯:?】

【晏修:我的意思是,你以前的聲音可以讓我不那麼想抽你。】

【1438:】

從桑柯的口中,晏修了解到,盡管那些人已經在這個係統中被囚禁了這麼多年。

但隻要能夠讓係統關停,那些被係統拉進來的人還是有一定機會返回原來的世界的。

所以桑柯至少還說了一部分實話。

【晏修:我的要求是盡量保證這裡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桑柯:放心,他們的目的是轉移係統的注意力,在這段時間內,你們的機甲上都被安置了插件,如果機甲被損壞,俞永言會將他們的機甲清出戰場。】

【晏修:嗯。】

這時,韓天的聲音從晏修的耳麥裡傳了出來:「晏哥,你在哪兒?」

晏修低垂著眉,目光往機場的另一側瞥了一眼。

淩炡正在一個角落上機,他的身後,詹姆斯正追過去。

風聲呼嘯,晏修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隻看見微涼的場風掀起淩炡銀白的發尾,上將轉過身,登上麵前的機甲。

晏修別開身前的衣領,扯了扯裡麵的銀質項鏈,對著通訊器命令道:「給我準備一台最好的主機。」

此時距離倒計時結束還有最後的十五分鍾。

他們花費了五分鍾的時間到達了係統內核。

晏修朝麵前的大屏幕上掃了一眼,密密麻麻全都是陌生的黑色機甲。

俞永言提前給晏修他們搭建了完善的信息交流係統,現在他們能夠在各個頻道內進行各自的語音交流。

在這批機甲進來之前,晏修就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一入模擬場,富貴險中求。

姚旌的聲音率先接進來:「晏哥,為什麼會突然召集我們進行模擬賽?對了,十幾分鍾前天空的異象你們聽說了嗎?有蟲說那是世界末日!」

韓天:「聽說了,大概率可能是一些蟲的惡作劇。」

「既然來了就好好完成任務,一切等到回去後再作討論。」淩炡結束了他們的對話。

畢竟對於軍雌來說隻有任務就夠了。不會有蟲能明白他們真正的處境。

晏修挑了個隊伍裡比較居中的位置,在那裡可以更清楚地判斷敵軍的情況,淩炡跟在晏修後方,深灰的眸光在那些繁雜的參數麵前來回輕掃。

「他們來了。」就在淩炡這句話落下的同時,一枚炮火向他們投來,機甲便如黑潮般湧入,眨眼之間沖了過來。

通過精神網,晏修可以將周圍所有的動態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他甚至還能看見姚旌在成群的機甲中躲避攻擊,晏修眯了眯眼。

這時候他又聽見俞永言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了過來:「我在。」

那些係統仿製的「贗品」們,不僅數量龐大,而且根本打不完。

淩炡打開了指揮,開始調度在場所有機甲的動向。

他們的機甲立即分為兩撥,其中一撥不斷集中火力吸引那些機甲。

被打中的機甲群不斷地朝他們沖了過來。

韓天的聲音傳了過來:「這群家夥就跟沒腦子似的,我一個能打他們一群!」

晏修打開總頻道:「打死一隻扣一分。」

韓天:「??」

話音剛落,一枚炮彈就落在了那群贗品中央,炸毀了幾隻機甲。

接著那些機甲便雨後春筍似的從刷新點冒了出來,一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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