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饒我一命,我可以救她(1 / 2)
司塵麵色仍然沒變,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沒什麼威脅的小崽子。
她向後遊了兩步,和司冥拉開距離,「宴會見,哥哥。」
司冥欲攔她,結果沒想到她跑的迅速,似乎還用了魔法。
他哂笑。
性格能偽裝,魔法自然也能偽裝。
不過也不足為懼。
宴會如期舉行。
司九愁和司柔安排了替代司塵的人魚,但宴會快要開始卻仍然不見蹤影,反而司塵真的出現了。
司冥見到乖乖入座的司塵冷笑了聲,像是極為友愛,「妹妹,過來做哥哥這裡。」
話音一出。
司九愁和司柔臉色瞬間變了。
司冥的話看起來像是在疼愛妹妹,但細品之下,又多了幾分曖昧。
司九愁目光審視又陰鬱地盯著司塵,聯想到自己的桃代李僵的計劃直接夭折,又苦尋司塵不到,最終得出了個結論。
司塵和司冥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這個結論導致他整個宴會都有壓抑。
司冥見稍微的一個舉動就讓司九愁和司柔情緒變動如此,越發覺得司塵是個禍害,「妹妹這次可跑不掉了。」
司塵:「為什麼要跑?」
司冥:「龜族的小殿下雖然備受寵愛,但族中的長老也不會因為他而隨便更改早就已經定下的婚事。」
這場婚事之前有過口頭約定,如今趁著今天這個好日子準備正式定下來。
司冥壓低嗓音,似笑非笑,「你那晚既然故意引我過去,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嗎?」
司塵抬眼看他。
美人一舉一動自然是撩人心弦,司冥對美色沒什麼熱衷,隻是想看看她這清冷出塵的氣息錯亂起來。
「不如想想怎麼讓我開心,我開心了,自然就會幫你。」
司塵無語地收回視線,隻覺得司冥腦子有點毛病。
司冥見狀冷笑一聲。
「你那晚引我過去不就是為了告訴我,倘若真的讓你嫁到龜族,必然會反過來攻擊人魚國,你倒是看得起自己,以為靠幾句話就能攪弄風雲。」
司塵嘆息,「那天你是個意外。」
司冥:「……」
司塵:「我隻想引小殿下,他房間設了陣法,硬闖會鬧出很大動靜,但沒想到遇到了你。」
遲聿和她講過,司冥不是個好東西。
因為不能泄露未來的緣故,祂隻能給出空泛定義,顯得沒什麼說服力。
司塵隻是將信將疑。
坦白將講,其實沒把司冥放在眼中。
所以,司冥那晚真是個意外。
手腕忽然被攥住。
司冥的手掌格外有力,隱約能瞧見掐出了一圈的紅。
她抬眼看著他。
司冥皮笑肉不笑,「你倒是膽大。」
「大哥何時和小四關係這麼好了?」是司九愁忍不住出聲。
司冥言語含糊,引人遐想,「前天晚上,妹妹倒是讓我意外極了。」
司柔猛一聽還以為是在說自己。
後來又想到他們兄妹關係冷漠至極,司冥哪裡會叫她這種肉麻稱呼。
但心中翻騰著怒火,又難受又惱怒。
不是因為司冥,是因為司塵。
才那麼幾天沒看住,轉眼就纏到她大哥了,真是好本事。
司九愁意味不明,「小四也叫二哥意外極了。」
司塵在桌下推開司冥的手掌,沒成功,反而被攥的更緊了,「大哥?」
司冥若有似無的把玩著她的手指。「妹妹別緊張,一會兒還有場戲呢。」
司塵看了看左右,見沒有魚能看到這桌子下的畫麵,當即用了魔法推開司冥:「別扌莫我。」
她這種難得流露出來的少女青澀的反應反而讓司冥更感興趣。
比那句句戳魚心窩的模樣可順眼多了。
司冥心想,不過是個玩意兒,留在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他又掃了眼司塵,見她眸色含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隱約瞧見了個身穿鬥篷的魚,但再仔細一看,空盪盪的,什麼都沒有。
司冥微微眯眼,湊到司塵耳邊低聲說,「那就是幫你躲避追捕的幫凶?」
司塵:「什麼幫凶?」
司冥輕笑,「妹妹,我看到了。」
「等宴會結束了,我們再親自見見這條魚。」
司塵見有守衛向遲聿剛剛站著的地方遊過去,不用問都知道是司冥下的命令。
遲聿獨自就掃平人魚國,區區幾個守衛,根本不需要擔心。
正在這時。
老國王說完了客套話,又講起婚事,沒說兩句。
龜族的長老站起身,「人魚陛下,今天可是進的一百歲壽宴,咱們就專心過生日,其他的事就改日再商量!」
老國王:「……」
這是發什麼瘋?你們小殿下的眼睛都快黏到司塵身上了,那模樣,怕不是司塵讓他入贅他都願意。
他還想再努力一把,見龜族長老態度堅決,也就和稀泥一樣的掀了過去,繼續欣賞舞蹈。
司冥眼神淩厲,看了看自在閒適的司塵。
司塵差距到他的視線,重復道:「那晚你確實是個意外。」
大概是聽過了一遍,如今也不氣惱,「妹妹,你可真叫哥哥驚喜。」
司塵沒再理會他。
人魚國進來的貿易看來龐大。其實不堪一擊。
和龜族聯姻,是想讓龜族來扶貧。
龜族同意聯姻,是隻看到了人魚國貿易繁榮的假象,想來分一杯羹。
司塵那天讓小殿下帶了句話,戳破人魚國貿易的假象,龜族又趁機好好調查了一番。
他們又不是來扶貧的。
自然不會白白聯姻。
……當然,小殿下要是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就當時單純結個婚罷了。
但小殿下死活就是不願意娶,他們也就順勢取消了婚約。
這場宴會草草結束。
司塵還沒出宴會門,就被他們三兄妹堵住,「有事嗎?」
司柔率先沒忍住,像炮仗一樣劈裡啪啦的,「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知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你?」
司塵:「找我有事嗎?」
司柔冷哼一聲:「怎麼,現在攀上大哥,說話就硬氣了?」
司九愁臉色也沉。
擺明了是準備好好收拾一下司塵。
司冥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還存著幾分看戲的心思。
當然也有幾分運籌帷幄。
司九愁與司柔如今羽翼尚未豐滿,哪裡能比得過他?
司九愁沉聲說:「你與我回去。」
還沒碰到司塵,司塵就憑空消失。
這下就連司冥臉色都變了。
「嚴查皇宮出口。」
…
司塵直接去了陸地,呆在海邊的小木屋,頗有幾分不開心。
雖然逃了,但被幾條魚一起逼迫的場景還是讓魚感到厭煩?
遲聿遞給她個椰子,「消消氣,回頭我幫你殺了他們。」
每條魚都死兩次呢。
帶上這一世,估計都可以三次了。
等等,等等。
既然祂已經做好了讓司塵這輩子快快樂樂的準備,即便這裡成了平行時空也不無所謂,那還顧忌什麼?
遲聿站起身,「我現在就去幫你殺了他們。」
司塵無語,「殺了他們乾嘛?」
遲聿:「?」
司塵:「現在海洋都知道司塵長什麼模樣,婚姻又解除了,我也不一定會再回海洋,和他們都沒了交集,沒什麼好殺的。」
異種救濟館提醒祂:【這還沒有後來的不死不休呢,別激動。】
遲聿也想到了,司塵都是在外麵飄盪,沒在皇宮受苦,對司家三兄妹也沒什麼徹骨恨意,自然也沒你死我活的地步。
祂說:「那你以後想做什麼?」
司塵挖了口椰肉,毫不猶豫的回,「環遊世界。」
遲聿眸色微動:「這是你夢想嗎?」
司塵:「我以前被困在皇宮,所以就想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遲聿嗓音磁啞:「好。」
司塵:「?」
好什麼?
「你不要和我夢想一樣啊,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遲聿微怔,似是呢喃,「我唯一想做的,已經失去。」
已經失去了和司塵在一起的機會。
現在的,近乎補償的美好景象,全是鏡花水月,遲早會消散的。
祂聲音太小,司塵沒聽到,專心致誌的把椰肉挖在冰碗裡,給遲聿也分了一碗。
夏季。
吃冰鎮的最爽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了幾個月。
司塵很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脫離了囚籠一樣的皇宮,體驗到了幾分自由。
直到這一天。
天空忽然聚集起法陣,烏壓壓的一片,黑霧砸在祂們頭頂——
準備來說,是遲聿頭頂。
司塵蹙眉,在法陣中央找到了人魚國的標記。
她心口忽然一跳。
萬民請願。
怎麼可能?
怎麼就萬民請願了?
司塵拉著遲聿,「快跑!」
「這個法陣沒有破解的方法……」
遲聿緊緊蹙眉,反復抵抗了幾次,發現確實沒有破陣的法子,強行破陣確實可以,但那樣威力太大,這個世界都會崩塌。
祂拎著小人魚,來回逃竄,甚至隱去了氣息,但法陣卻依然聚攏在祂頭上。
「我做什麼?怎麼就要殺我了?」
【別著急別著急。】
【我看看哈,是這樣的,因為司九愁他們找不到司塵,但海域又像是受到了詛咒,不知道哪裡刮起了謠言,說是因為司塵將靈魂獻給了邪神。】
遲聿冷嗬:「無稽之談!」
【可不是嘛!邪神明明是亞瑟!】
遲聿:「……」
【傳的很逼真,還說看到了籠罩在黑霧裡的魚,看到了黑霧憑空消失,感受到了邪惡氣息……應該是司九愁或者司柔傳出來的。】
異種救濟館停頓了下。
【還有一件事,這裡沒形成平行時空,這個司塵就是未來你的那個司塵。】
【一切都按照時間軌跡進行。】
遲聿徹底沉默下來,拎著小人魚看了好久,「你以後別那麼傻。」
司塵:「?」
誰傻?
「不要交代遺言,我們再想想辦法。」
遲聿笑了聲,「沒有辦法了。」
「司塵,你要為自己活,知道嗎?」
司塵靜靜看著祂,淺白色的瞳孔似是蒙了層水霧。
「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去環遊世界。」
「知道嗎?」
司塵咬著唇沒回話。
雙手抱著祂的手臂,像是要和祂同生共死一樣。
遲聿心想,這小人魚還是一如既往的傻,當下就用傳送陣把她送走了。
法陣降下來的那一刻。
遲聿感受到渾身被擠壓的痛苦,驟然之間,身上的痛苦減少幾分。
祂回頭就看到,原本被送走的小人魚竟然在用魔法抵抗著法陣,一邊吐血一邊強撐。
遲聿一把把她撈進懷裡護著,一股氣直沖天靈蓋,咬牙切齒,不知道是疼得還是氣的,「誰讓你回來的?!」
司塵又吐了一口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生死關頭,我自然是要幫你的。」
「況且,這法陣還是因為我……」
「和你有什麼關係?」遲聿眼神發狠,「當初就應該殺了他們。」
司塵說:「我來殺。」
她還是那種輕輕的語氣,卻說出這種充滿血腥氣的話語。
遲聿咽下喉頭的腥甜。
「司塵,我和你說的,你記住了嗎?」
司塵點頭:「記住了。」
要殺了他們。
遲聿的鬥篷被罡風吹起,露出那張驚艷的容貌,還有猩紅的眼眸,他眸色溫柔,最後扌莫了下司塵的腦袋,「不要忘記……」
要為自己活,要去實現夢想。
罡風愈發強烈。
刮在身上都是一道道傷痕。
司塵又吐了一口血,在遲聿溫柔的眼神中昏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時又回到了皇宮裡麵。
身上一丁點的魔力都沒有。
她反復實驗了好幾次,都沒有任何魔法。
「別費力了,是法陣的影響,你用不了魔法了。」司九愁遊進來,眉眼淡淡,上下打量著她,譏諷笑著,「我倒是不知道,你還能為了一個邪物做到這種程度。」
「祂不是邪物。」
僅僅是一句話,司塵便覺得撕心裂肺的疼,不自主的咳嗽起來,又是一番牽扯,疼得眼淚都要出來。
海中浮現出一顆晶瑩淚珠。
司九愁抬手接了過去,麵色發沉,猛地掐住她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就這麼喜歡那個玩意?」
「不關你事。」
司塵看向司九愁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與仇恨。
即便不知道前因後果,也能猜到這法陣和他們有關係。
司九愁被她這眼神一刺,一口氣梗在心口,語氣陰沉,「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二哥還沒和你計較你是怎麼勾搭上這條魚的。」
他問,「叫什麼名字?」
司塵沒有回話。
撇開臉沒去看他。
回想起遲聿,總覺得心裡空盪盪的,這是她活到如今,對她最好的一個朋友,可卻因為她死了。
愧疚與難過幾乎要侵蝕掉這條小人魚。
落在司九愁眼中,就是司塵為了條來歷不明的魚傷心難過,完全沒有平日裡的乖巧與聽話。
他臉色更陰沉,如玉的臉龐像是布滿烏雲,坐在司塵身邊,「司塵,你要為了這麼條魚和二哥賭氣?」
司塵沒回話。
漂亮的大眼睛頗有些無神,一看就是還沉浸在那條莫名出現的魚身上。
司九愁心中戾氣翻湧,直接扣住她的腦袋,不顧她的掙紮,口勿的洶湧,像是要將她拆吞入腹。
睜著眼盯著她,見她眼中終於有了幾分自己的身影,這才勉強氣順一些。
更何況。
這種柔軟香甜的觸感,遠遠不是那天那道虛影能夠相比的。
司九愁按著她不知何時握著刀的手,手狠狠一擰,刀就掉落在地上——
「咳。」
司冥打斷了他們,慢條斯理的說著,「老二再心急,也得等妹妹病好了,不是?」
司九愁起身,唇瓣上一抹血色,是司塵剛剛咬破的,他抬手抹去,冷聲說,「大哥什麼時候也管起這些了?」
司冥見司塵狼狽躺在床上,淺白色的發絲散落,更襯得她麵容蒼白脆弱,蹙眉喘息,唯有唇瓣艷麗非凡,妖艷惑人。
他眸色微暗,麵上仍在笑著,「我可不管你們這事,隻不過小四死了,可沒法交代。」
氣氛僵持了會兒。
司冥說:「父親找你。」
司九愁懷疑司冥是想要支開自己。
司冥意味不明的笑著,「父親大概是想要問問,你教導司塵,怎麼把自己給陷進去的。」
「司柔已經在那裡挨訓了。」
老國王向來沒把司塵當成氣候,誰能想到,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自家兒子女兒都被這小玩意給迷了眼,哪裡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