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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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墜從她手中滑落,楚風清眼疾手快伸手接住,猜道她在想什麼,於是解釋道:「小時候看別人紮耳洞流了好多血,就害怕不讓母親幫我紮,後來長大了看大家都有耳洞,自己沒有戴不了好看的耳飾,又開始羨慕了。」

那丫鬟這才笑了,她就說世家小姐怎麼會不紮耳洞,她道:「老夫人真疼您,我小時候也很害怕,又哭又鬧,但是大人都不管,直接就用針穿過去了。」

她說著打了個顫,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麵。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得說著,楚風清的臉不需要什麼修飾,所以很快就打扮好,丫鬟仰頭看著她,不由自主道:「夫人,您真美。」

「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未施粉黛,頭上也隻是一根簡單的珠釵,站在那仿若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更是飄飄欲仙非人間之物。

楚風清淺淺笑了下,出門時莫管家問要不要給他配幾個丫鬟跟隨,被他用不喜外人跟隨拒了,他要去見大哥的部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節外生枝。

莫管家沒有強求,隻給他配備了一個車夫,這次楚風清同意了,他要去的地方是個茶樓。

大哥的部下本想找個僻靜的地方更為安全,但楚風清倒是覺得越是熱鬧的地方越安全,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與他單獨見麵,所以將見麵地點定在了茶樓。

茶樓中有人說書,說書人正唾沫橫飛地講著故事,底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楚風清出門的時候戴了一個帷帽,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悄聲走進茶館中,茶館中女子不多,所以他一進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楚風清微微皺了下眉,他不太適應被關注的感覺,好在小二很有眼力見,立刻迎了上來,問清後將他牽引至二樓的隔間。

隔間中早有一人在候著了,等小二一退出去,那戴著鬥笠的男子立刻跪地,「見過二少爺。」

楚風清:「張叔您不用這麼多禮,快起來吧。」

張章摘了鬥笠,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一看到楚風清的打扮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說道:「二少爺,您受苦了。」

他早就收到了二少爺替小姐出嫁的消息,聽到是一回事,見到又是一回事,他怎麼也想象不到清俊的二少爺是怎麼以女子身份嫁過去的。

楚風清也講帷帽摘了,「坐吧,說說你的發現。」

張章:「是。」

他說著坐下,幫楚風清倒了杯清茶,遞茶給他時他打量了眼楚風清,待看到他下巴處那淺淺的印記,但是明顯還能看出就是指印,他臉猙獰了下,手緊緊握了下,手中的茶杯瞬間裂成碎片。

楚風清生來就尊貴無比,從小就是在叔叔伯伯父母大哥的手掌心裡護著長大的,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從那麼小一個小娃娃慢慢長到這麼大,楚風清小時候身子弱,大家都以為他活不下來了,可不管遇到再難的關卡,就連神醫都說活不過去時,他都撐下來了,現在竟然……

要被一個死太監玩弄!

張章無法忍受,本來滿腹的話突然一句都說不出來,他重重吸了口氣,將手中的碎片一丟說道:「風清,如果你還喊我一聲章叔,那就不要再趟這攤渾水了,現在立刻馬上去江南與你母親會和,然後你們隱姓埋名去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

楚風清:「……」

張章繼續道:「至於你父親與你大哥還有我們,這件事不用你管了。」

楚風清剛開始還不明白怎麼了,直到發現他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下巴那,他才恍然大悟。

他咬了咬牙,心裡罵了一句:「姬狗。」

楚風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一抬眸就看見了張章那悲痛的眼神,他就不說了,因為他覺得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他們已經認定了他被姬於燼欺負了,他要是解釋了,章叔還可能以為自己在安慰他。

不過也是,姬於燼在外界的名聲臭得可以,大家都不信他會放過他,他進姬府這麼多天,外頭的人怕不是都等著看他的屍體被抬出來。

反正莫管家皇上甚至連那幾個皇子都這麼認為了,也不差一個章叔了。

楚風清撫了撫額,罷了,他開口道:「章叔先別管這些了,我沒被欺負。您先告訴我大哥那是怎麼回事?怎麼失蹤的?」

張章緊緊抿著唇,過了會他又嘆了口氣,「唉。」

他的確是查到了些東西,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楚風清。

楚風清盯著他,見他半天沒有說話皺了下眉,「怎麼了?」

他看著章叔那為難的神色,腦中突然有了個猜想,「這件事和姬於燼有關?」

章叔身子一僵,楚風清一向聰慧,但是隻這麼一瞬他竟能瞬間猜到,可是……如今二少爺委身於姬於燼,再猛得聽見姬於燼是導致這一切的凶手,怎麼能承受得住,這不是羊入虎口,他自己將自己送到了敵人之手嗎?

楚風清一雙清淺的眸子中泛起一絲情緒,章叔的沉默證實了他的猜想。

他抿了下唇,聲音平靜:「章叔,您細細說與我聽。」

張章咬牙,糾結片刻對上楚風清冷靜的眼神,微愣了下,他活這麼多年月竟還沒一十八歲的青年冷靜,最後他還是開口了,「楚將軍駐守梁辰,梁辰乃韃子與我大明的交界處,隻要梁辰失守,韃子就能瞬間攻入中原。」

「故此,此地一直是邊防要塞,時不時也會爆發些小沖突,可是就在上個月,韃子突然集結軍隊對梁辰大舉進攻,戰事來得突然,但我們還是當天就將此事上報了朝廷。梁辰兵馬糧草有限,我們死守半個月都未等到援軍與糧草,城中百姓士兵都苦不堪言,就差易子而食了。」

「後來,將軍實在等不下去了,便像周圍的城池借兵借糧,可不知怎麼的我們的消息總是傳不出去,後來將軍實在忍無可忍,便夜襲韃子,想搶他們的糧草。」

「韃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早早布下陷阱等著了,將軍中計差點被捉,艱險逃脫後又被追兵追至荒漠,荒漠正值風沙季節,伸手不見五指,將軍就這麼不見了。」

兩人都沉默了,荒漠中無水無糧,還受了傷,這簡直是死局,不管後麵有沒有追兵,都大概率走不出來了。

張章眼中泛著血絲,緩了緩才繼續道:「將軍失蹤後援兵才終於抵達,韃子的軍隊被我們熬了半個月也早不如前,援兵一到就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但是我不甘心啊,就因為時間上的延誤,導致將軍……我一邊尋找將軍一邊調查此事,調查後發現我們派出去借兵的士兵都死在路上,而他們全被箭所殺,而每一支箭上都有西廠的標誌,這他媽的根本就是有心人之為,就是想要將梁辰所有人逼向死路!」

楚風清沉默了下,張章又道:「我知道你可能會懷疑這是栽贓嫁禍,我起初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你知道嗎?早在韃子進攻那時,我們上報朝廷請求援兵的兵報就是報到姬於燼那,將軍一失蹤援兵就到了,這事未免太巧了些。」

「還有,以姬於燼那性格,他怕過誰,他殺誰有隱藏過?不都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殺嗎?所以那西廠的標識也是姬於燼不屑收拾而已。」

張章說著將那斷箭拿出,楚風清手在箭尾處摩挲了下,箭尾處的確刻著一個印子,那印子就是西廠的無疑。

「所以說……」張章抿了下唇,有些艱難道:「風清這事不需要你管了,你現在就去江南。」

楚風清取出一塊手帕,手頓了下,那方手帕下繡著一個小小的「姬」,那是昨天從地上撿起來的手帕。

他今天出門得急,竟將他的手帕帶出來了。

楚風清將手帕收起,將斷箭也放入懷中,「章叔,我會去調查這件事,如果姬於燼真的是幕後之人……」

他說著頓了頓,眸子下垂,長長的睫羽將他眼中的神色盡數遮擋,過了會他平靜地說道:「我也定當會討回這筆債。」

他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卻瘮到了人心底深處。

張章:「至於老爺那……新上任的戶部尚書,是與西廠交好的錦衣衛頭子李鈺的父親——李路,李鈺更是姬於燼從小的玩伴。」

張章沒有明說,但是已經告訴他他父親這個案子的背後說不定也是姬於燼。

楚風清閉了閉眼,「當務之急是先將父親救出,我曾去過一次天牢,將天牢的地形圖畫了出來。」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但是那日我隻能到達這些地方,所以地形圖並不是完整的,我原想再等等,可現在看來,背後要的是楚家的命。所以,章叔我將地形圖給你,你們記熟後便將其燒了,如果真的無法翻案的話,就麻煩您和兄弟們了。」

楚風清從小過目不忘,隻要他見過一次的東西他都能原原本本地臨摹下來,他母親常說他慧極必傷,所以身子才如此孱弱。

張章看了一眼地形圖,擔憂問道:「那你呢?」

楚風清:「不用管我,我自有脫逃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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