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1 / 2)
楚風清張了張嘴,餘光瞥見了牆角處的紅衣。
他抿了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歉意,徐徐道:「父親,我雖與哥哥生得像,但我是茵茵。」
「茵茵?」
楚父本就有些迷糊,也沒能思考多久就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聽到這,屋外的姬於燼沒有再走進去,轉身離開了。
楚風清輕嘆了口氣,將他身上的狐裘包緊了些,說道:「父親,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的。」
回府的路上兩人格外沉默,姬於燼倚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楚風清不知該乾嘛,總覺得氣氛有些說不出的詭異,乾脆撩開窗簾的一角望向外頭的落雪。
京城的雪一旦落起來就沒個停,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萬裡無雲的天空了,天氣也總是這般陰陰冷冷的。
不過馬上就要到春節了,立春之後,萬物復蘇應當會好上些。
楚風清手指提著窗簾,不一會就凍得冰涼,他把狐裘留給了父親,剛才還不覺得,不過這麼一會就覺察到那絲絲寒意慢慢刺到骨子裡去了。
姬於燼懶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嘖,雪有什麼好看的,你還是小孩子嗎?小心等會又染了風寒。」
楚風清轉頭,姬於燼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他身邊,將他手中的窗簾鬆下。
簾子被拉下後,馬車中又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楚風清輕聲「嗯」了一聲,把手放在手爐上。
他知道姬於燼聽到了楚父的那聲「清兒」,他本以為姬於燼一定會問他,連解釋的說辭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沉默,倒是他有些不安了。
馬車輪子軲轆軲轆地轉著,靜默中也就剩這麼點聲音。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
楚風清眨了下眼,姬於燼唇勾了下,「想說什麼?說吧。」
楚風清:「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玉山?」
姬於燼:「就這兩天了吧,這兩天你別到處亂跑了,到時候染了風寒那山上可沒府中那麼舒服,可慘了。」
他想著開始遲疑,「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我本意是想帶你出去透透氣,可玉山常年積雪,溫度比這城中更低。」
他說著打量了眼楚風清:「你這身子骨,還是算了吧,我怕那的罡風把你給折了。」
楚風清:「……」
略白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彰顯著他的不悅,他盯著姬於燼,聲音清冷語氣不急不徐,隻是咬字比平日裡重些,認真說道:「我才是大夫,我身子骨如何我自是知道的,哪有你說的那般孱弱,你能做的事我也能。」
看著他那正經認真又較真地模樣,姬於燼頭往後仰了仰,整個人靠在馬車上,藏著眼中的點點笑意,他發現了,這人看著清清冷冷仙人一樣,其實還是蠻不經逗的,一逗就上鈎,實在有趣。
明明身子弱得跟什麼一樣,偏偏不讓人說。
姬於燼:「是是是,你身子棒,世界第一棒,沒人比你身體更棒了。」
「呃……」聽著他那哄小孩一般的語氣,楚風清皺了下眉,他也發現了自己有些較真了,耳垂微微染上絲紅,他偏過頭去不再看姬於燼。
姬於燼:「我要去趟西廠,讓馬夫送你回去。」
楚風清「嗯」了一聲,又補了一句:「路上小心。」
姬於燼揚了下眉,娶個媳婦也好,起碼會有人跟他說句「小心」,他想著跳下了還在行駛中的馬車。
楚風清被他嚇到,忙探出身子去查看,卻見姬於燼一身紅衣穩穩落地,對著他擺了擺手,笑容張揚:「把簾子拉上,風大。」
姬於燼到西廠後,從抽屜中翻出一篇文章,文章的紙有些泛黃,但是上麵的字跡依舊清晰可見,上麵寫著名字:楚風清。
可以看得出這紙已經有些年份了,但是主人保管的很好,上麵折痕都沒有,整整齊齊。
姬於燼手指捏著那張紙,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張清冷至極的臉,還有朝他伸出的手。
清兒……對吧。
臉長得一樣,總不能連字跡都一樣吧。
那天姬於燼回來的比較早,楚風清才沐浴完,不知他抽了什麼瘋硬要自己幫他撰寫一份手稿。
姬於燼將他剛寫好的手稿帶了回去,等回到西院後才將兩份文章都拿了出來,這一看微微愣住了。
兩邊字跡完全不同,他剛剛寫的那篇是娟秀的簪花小楷,而之前文章上的則是飄逸的瘦金體。
姬於燼手撐著下巴,眼中浮出一絲困惑,他盯著桌上新舊兩份手稿,兩份手稿截然不同,難道是他弄錯了……
而楚風清那邊將筆墨收好,淨了手才上床休息,他從小便有練字的天分,不過是什麼樣的字形,給他半個月他便能練個一二,所以會很多種寫法。
妹妹楚茵茵寫的一直是簪花小楷,他心思縝密,來了這後就是寫字也換成了她所擅長的。
兩天轉眼而過。
托姬於燼的福他還去了趟天牢,現在天牢的獄卒也不攔他,連令牌都不用看,直接就把他放了進來,頂著姬於燼認定過的夫人的這個身份,就是一張最好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