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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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鄉郡放著好好的鄉郡不做,卻要以女兒之身從戎參軍。

此消息一經傳出,上京城的貴女圈,一片嘩然。

一側與司寧一樣,懷有遠大抱負理想,不甘循規蹈矩,一輩子困於高牆閨閣的姑娘,在和世俗觀念鬥爭的底氣更加了幾成,想要做鬱司寧外,第二個勇敢吃螃蟹的人。

而另一側那些一輩子深居簡出,為女時被母親教導要相夫教子,嫁人後自己相夫教子,為母後叫自己的女兒要相夫教子,安守本分一生的夫人們,她們根深蒂固的認為,女人一輩子便隻能在高牆後院,為男子的賢內助。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在不同時期,一輩子都有不同男子安排她們的生命,而這於她們而言,是婦道,是本分。

如此,在得知女子竟去從戎,且還是棄鄉君身份於不顧,甚覺荒謬的同時,也有人怨天不公,怎將一切的幸運都給了她。

而定國公在第二日早朝上,因女兒從軍一事,更是遭到了諫議院的大臣們輪番彈劾。

有從定國公個人問題出發的,便說:「定國公大人教女無方,寵慣過度,任意妄為,不顧綱常倫理。」

有從朝廷法製上出發的,便說:「女子參軍恆古未有,且大金律法中,並未說女子可入軍為士,如此可見有悖朝綱,已然觸了動了法律。」

更有甚者,在大殿之上,竟是拿出了《女則》《女訓》兩本矩戒女子的書籍,直指寧安鄉君違背了《女則》與《女訓》中的那幾條規戒。

並附帶自己看法,「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乃是為女子之本分,像安寧鄉郡這樣拋頭露麵,還入軍從戎的,簡直就是金國女子之恥,歪風不正之氣不能助長。」

言官們說得振振有詞,言之鑿鑿,鬱將軍聽的胡子都快被氣歪了。

她雖不贊同女兒從軍,可自己的女兒也不容別人這麼抨擊。

「我女兒從戎參軍,那是為國效力,報效朝廷,雖是女兒身,但心月匈卻如男兒一般遼闊,宏圖遠誌,怎到你們口中就成了歪風不正之氣?還要治罪?」

為首彈劾的芳大臣說:「女子拋頭露麵,從軍入仕就是不正之氣,試問這天下,若所有女子都一心隻想拋頭露麵,建功立業,而不在家相夫教子,那麼回家的丈夫誰來服侍,年邁的公婆誰侍奉?年幼的孩童誰來照顧?大金向來講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內,衍嗣昌盛,香火綿延,若女子都去從了軍,那香火誰來延續,子嗣如何昌盛?」

定國公氣的咬牙:「我夫人病逝,我一人照顧一雙兒女,掌管家事,送終高堂,且從未耽誤朝事,數年下來也沒見我累死!」

芳大人當即抓住把柄,道:「如此可見定國公無瑕顧及女兒教導,教女無方。

「且將軍的夫人是產下了一雙兒女才病逝的,試問若您的夫人從一開始就隻在軍營從軍而不歸家,您這雙兒女還有得了嗎?」

「你!」在文官的唇舌麵前,武官向來都是爭不出理的,鬱將軍被氣的臉一陣青白。

「我女兒一人入軍,你何故誇大其辭,顛倒黑白,將天下的女子都說進去?」

「一人如此,便會有第二人如此,二人如此便會人人如此,如此循環,為女者不孝順父母,為妻者不尊敬丈夫,為媳著不侍奉公婆,所謂各司其職,各為其主,各行其是,各應其分,若是非顛倒,黑白不分,這世界豈不就亂了套。」

「你!你!你!」

定國公連說三個你字,兩次在月要間找隨行配刀,但朝堂上不能配刀進入,定國公扌莫了個寂寞,而那芳大人顛倒一手好曲直。

趁定國公不語,芳大人道:「聖上,定國公被臣說得自慚行愧,已無言以對,臣懇請聖上撤回寧安鄉郡的封號,以儆效尤。」

老將軍說不過,拳頭眼看就要招呼上去,容懷仲忙在一旁提醒:「老鬱別動武,這是個圈套!」

定國公恍然醒悟,他雖是武將脾氣直,口舌不如文官能言善辯,可他腦子還沒老到不靈光。

他想了想,自己這一拳頭出去,毆打文官,沒錯都變成有錯了。

既是圈套,定國公便先發製人,一個白眼當場倒在朝堂上,昏死過去。

上陣殺敵一輩子的老將軍,立如一座山,倒下如一座山脈。

鬱小將軍高昂喊一聲「父親!」

帶著男子特有抒發情感的方式,如山頂洪流般,肝腸寸斷,直指芳大人,「這個人要謀害鎮國大將軍,還請聖上決斷!」

芳大人那能想到,向來身體倍棒,每天早上起來都能掄大錘的大將軍,能被他三言兩語氣倒下去,慌忙推脫,他沒有。

龍位上的皇帝蹙眉,不接小將軍的話,隻道:「傳太醫,將定國公扶下去休息。」

聖上「休息」二字用的甚為巧妙,畢竟看了半天戲的皇帝,若看不出這病是裝的,他這麼多年的皇帝也算白當了。

此事明擺著是邕王向翊王發難,定國公在關鍵時刻沒有中計,而憑自己一人之力,反將一軍,規避這場風還給對方定了罪。

被撫下去的老將軍身材魁梧,實在太沉,弱不禁風的太監抬不動,最後邁門檻時都是國公爺自己配合著跨出去的。

「翊王,這件事,你怎麼看?」

定國公悄然退場,皇帝目光一轉,看向高湛。

被抬下去的是他的武將,堂上彈劾的是二皇子邕王的人,這時要他出言,自是皇帝希望他出來打一下圓場,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畢竟方才一輪交鋒,他略勝。

高湛應聲一步上前,清冷聲音響徹整座大殿。

「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楊門女將替夫從軍,巾幗英雄似乎隻有在國難,家難來臨時才可以挺身而出,而盛世下的楊門女將就是叛離世俗。」

他瞥了眼方才那些言之鑿鑿的大臣,冷冷道:「禁止女子出門闖盪,難道真的是擔心香火不能延續?公婆無人侍奉?孩童無人照理?還是男子自己本身的私心在作祟,不願接受自己恐被超越,撼動地位,女強男弱的事實,而刻意壓製?」

翊王此話一出,朝堂鴉雀無聲。

容懷仲應聲附和道:「一人從軍不代表全金國女子都會從軍,我金國軍隊訓練有素,門檻之高,男子都未必人人達標,並非是你想入伍就可以的,芳大人,你真的是多慮了。」

誰這邊還沒個文官了,就你們會巧言令色,可別忘了當朝太傅可是我們這邊的。

那些武將們嘴雖說不過言官,可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表情,不服?有種下朝單挑,揍不死你!

皇帝打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並無表麵那般簡單,女子從軍雖本朝從無先例,但偌大金國,每日發生的事這麼多,其中若無背後勢力推波助瀾,這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當真不至於拿到朝堂上說。

「鬱家三代武將,寧安鄉君選擇從戎參軍,不可因她是女兒身便予以批判,可知堂上眾人皆由女子孕育而生,可見女子雖弱則剛,但芳大人所提之意也不無道理,男外女內自然大倫,千百年朝廷更迭而此不便,究其根本,並非是一言一行一朝一夕而能改變的。」

皇帝這話,模棱兩可的,誰都沒斥責,誰也都沒贊同。

不過寧安郡主算是得皇帝同意,名正言順的從戎參軍,再無人敢非議,而那些也想就此去闖盪的女子就沒那麼幸運了,皇帝一句男外女內,自然大倫就讓家裡人名正言順的,把她們扣得死死的,什麼理想報復,隻能乖乖尋親嫁人。

而竟此一事,邕王和翊王兩方起初的暗戰也漸漸浮出水麵,成了明鬥。

雖然皇帝做了把端水大師,並未完全贊同翊王的話。

可翊王此言在上京城一瞬全都傳開了。

馬車裡,婉婉聽著柔姐姐給她講今日翊王在早朝上的事,驚嘆道:「翊王殿下他真的在朝堂上這麼說得?」

「可不。」丁懷柔也是很意外,畢竟這種替女子說話的言論,出自男子之口就已是不易,而此人還是堂堂翊王殿下。

「這段話現在在上京城圈子裡都傳遍了,以前喜歡翊王的更加癡迷不行,那些不喜武將,覺得武將不會疼人的,也開始轉變了態度,開始幻想鐵骨柔情了。」

不得不說,婉婉這樣聽到翊王名字都聞風喪膽的人,得知這番言論後,都不得不重新審視下翊王在她心中的陳固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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