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1 / 2)
屋外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屋內三個火爐壓著炭火,將屋裡烘得溫暖如春。
小姑娘的房裡沒點燈,高湛借著隱隱火光和窗外微光照亮,可以清楚看見它的臉龐。
婉婉此刻靠在先生的月匈膛裡,半眯合著眼,腦袋枕著先生的臂膀,有些快要睡著了。
男子大掌一下一下輕柔撫著那綢緞般光滑秀發。
他沉聲回應,「我知道。」
他的聲音似溫泉水般輕柔溫暖,又似高山般低沉好聽。
高湛是用三世才換來的,小姑娘對他的愛,婉婉喜歡他這事兒,男子又怎麼不知,不但知道,且對他來說還彌足珍貴,此生足矣。
男子垂目,在小姑娘光滑額頭落下輕輕一口勿。
「我都知道!」
婉婉不知為何,頭忽然有些沉,她暈乎乎都快睡著了。
聽見先生得話,小姑娘下意識小聲反駁,「先生不知道呢。」
他又不是她,如何知道她喜歡一個人後,心中是如何歡喜感受呢?」
她對先生得喜歡,就猶廣闊無垠,無邊無際的大海,多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反正就是好多好多,多到溢出來,就連婉婉自己都不知道多少!
可即便是這樣,婉婉還是不忘一件事,「先生要答應我,我多麼多麼的喜歡先生,先生就要多麼多麼,加倍的喜歡我!」
她要被喜歡回來,還要加倍的那種!
「好」男子緊了緊手臂,將小姑娘向懷裡攬一攬,沉聲應道,「我會將婉兒捧在手心,像婉兒愛我一樣,加倍得愛你。」
她就知道先生也和她一樣,非常非常的喜歡她,他們彼此傾慕,彼此喜歡,彼此相愛。
小姑娘在男子的臂彎裡蹭了蹭,找了一舒適極得位置,滿意的緩緩閉上眼。
可她剛要睡著,寂靜得屋裡就傳來一串兒嘰裡咕嚕悶響。
婉婉倏得睜開眼,一雙大大得眸子不可置信得震驚了一會,這才後知後覺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也還好隻是肚子,這才沒令夢中驚醒得姑娘選擇當場昏死過去……
「先生,你有沒有一點覺得餓了,想要吃東西?」
她捂著癟癟的肚皮,困意盡消。
分明是她的肚子發出了飢餓抗議,可小姑娘卻自己不說,反而去問一旁高湛。
「你餓了?」高湛隻一眼便眼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
「是有一點。」婉婉有點不好意思道:「但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她夜裡回來時吃過東西了,雖然現在消化了不少,可她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還是有些存糧可以支撐一陣子的。
隻是,有些時候不是隻有餓了才要吃東西,美食不止果腹,還可讓人在溫飽的基礎讓,一般口腹之欲。
小姑娘其實早已經心心念念很久了,她道:「我從鯤縣帶回來一箱冰鮮沙蟹,可府裡的廚子是都本地的,不會做海物。」
她盡量讓自己將這件事說得自然流暢,表情淡定從容,一顰一笑皆是真情流露。
就仿佛她帶沙蟹回來都隻是巧合,而並非是她故意千裡帶蟹,想要讓先生做給她吃……
但其實事實如此,就是這樣。
小姑娘瞧著男子神色並無什麼不妥,便目的更加明確的繼續道:「可巧先生是位頂厲害的大廚,要不我請您吃香辣蟹吧?」
一提起吃,小姑娘水般的眼眸裡便閃爍著璀璨星光,那一閃一閃去影子一般的眸子,自然是比見到高湛時,還要歡喜,開心還要耀眼。
這哪裡是請他吃蟹,分明就是自己饞而不會做,請他去做而已。
婉婉怕高湛拒絕,又趁熱打鐵得在他的麵頰上啄了口,然後滿臉期待得望著男子,手掌還抓著他的袖口,微微輕晃。
撒嬌道:「到底行不行呀?」
男子無奈擼起袖子,笑道:「行。」
他的婉婉別說要吃他做得蟹,就是要他的命都行。
見先生應了,婉婉便知自己又有口福了,於是忙去取她鎮在箱子裡的沙蟹。
沙蟹在箱子裡,被厚厚的冰鎮著,拿出來得時候,殼上還掛著一層白白微霜。
婉婉有點失望,「上京太冷了,這些蟹過來,都被凍死了。」
她以硝石製冰,從鯤縣出來時,便始終用降溫的當時,鎮著木盒子裡的沙蟹,讓它保持在最好的休眠狀態。
可離開了沿海地區,氣溫驟降,這螃蟹本畏冷,便不是休眠,而是硬,邦,邦被凍死了。
這和她設想在上京城賣鮮活海物的目標還是差著許多。
高湛如何看不出小姑娘的心思,先是安慰她早已垂涎三尺的胃,解開她心中擔憂。
「凍得沙蟹一樣食用,不耽誤一會做香辣蟹。」
果然,小姑娘疲憊得神色鬆弛了幾分。
他仿佛是給小姑娘吃了一顆定心丸,隨即提議道:「海物運輸途中,氣溫隨著季節不斷變化,初降溫外,還要適當保溫,讓海物始終保持在一個均衡溫度下運到上京,便會存活。」
「而這個過程需要很久。」
久到在常年累月運輸過程中,慢慢從經驗中,一點點提取最有效的辦法。
「你這才隻運送了一次,失敗很正常,多試幾次,總會成的。」
婉婉其實也是這樣想得,凡事沒有一撮而就的,總要一點點慢慢尋找應驗,步入正軌。
但道理都懂,可是失敗之後,還是控製不住小小的失落。
可先生這樣一安慰,她僅有的那一點點小失落也都煙消雲散了。
婉婉心滿意足的吃到了香辣蟹,滿足的打了個哈欠,高湛是看著她睡著離開的。
高湛從容府離開時,別說雪停了,天都快大亮了。
清晨得第一縷光從東方緩緩升起,照在男子俊冷容顏上,本一夜未睡得他,麵上卻見不到半分疲憊。
他抬眸,發現那棵始終不肯開花的寒梅,竟迎著昨夜這場風雪,悄然綻放了。
梅花香自苦寒來,高湛難掩自喜,他求了三世的姑娘,昨夜終於親口說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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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懷仲一覺醒來,絲毫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麼躺在了寢室的床上睡著的。
而他還沒來得及去問管家,昨兒到底是什麼情況,管家就火急火燎的跑進來道:「老爺,咱家著賊了。」
容懷仲的書房被盜了,翻了個底朝天,公諜文書,宣紙字畫被扔得滿地都是。
容懷仲粗略得看了下,卻發現屋裡一樣東西都沒少,來人不是賊偷,目的很明確,是來找東西的。
可書房中,許多重要的公文也都沒丟失,來人到底是在找什麼?
容懷仲去見翊王時,高湛剛從容府出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人不約而同的將昨日之時翻篇,探討正事。
「他們是在找兵符。」容懷仲道,「他們推斷本王死了,要麼將兵符給你帶回上京,要麼秘密送到良王手中。」
其實若高湛死了,臨死之前他的確會這麼做,也必將這樣做。
隻是他沒死到,高湛根本就沒事,所以他們計劃得一切也都不成立。
容懷仲這才了然,忽然想起,「那良王殿下那邊,可要通知一聲良王,讓他注意安全?」
此時良王並不在上京,而在北疆恩城,千裡追妻。
「不必。」高湛將高澤得信拿給容懷仲看,淡淡道,「他已經開始被人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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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都快要日上三杆了。
衣媽媽說姑娘一路奔波老累,不要叫,就讓她多睡一會。
而楓荷則是貼心的將府裡攢了許久的賬目整齊得擺在婉婉床頭,隻等著姑娘醒了,可以第一時間翻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