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短命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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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從銀穗山到小黃泉的這段路很美。

有高峰直沖雲霄,有從山頂傾瀉而下的瀑布,撞擊在岩石之上如飛花碎玉一般,令人神清氣爽。

盡管身後跟著的是一群死人,老人李苦走的卻依然灑脫隨意,一路吟嘯前行,走到瀑布處時還鞠了一捧泉水暢飲,少年李安生卻走的很不舒服,時不時朝隊伍後麵看上幾眼。

老人的灑脫是裝出來的。

李安生的不舒服倒是真的。

老人李苦的摯友陸言臨走前給他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幾日前另一位老者,也就是陸言這兒收了一個新魂,婦人寧嵐的妹妹寧雪兒。

寧雪兒被當地望族沈家浪盪公子沈敬看上,要強行霸占她,寧雪兒不從,寧嵐極力阻攔,怎奈公子爺硬上,竟是當著寧嵐的麵玷汙了王柳依,事後,寧雪兒羞憤自殺,寧嵐去官府告狀,反被沈家倒打一耙,鋃鐺入獄。

沈家怕寧嵐把事鬧大,索性給知府多送了一些銀子,秋後問斬。

這種凡人的雜事本來與陸言而言根本沒有關係。

可寧嵐是李幽篁的糟糠之妻,青衣少年李安生的生母,親娘。

李苦一直瞞著李安生,他是自己搶來的,但老人瞞不住自己。

那封信的最後,陸言叮囑老友,事隔多年,過去的都過去了,發生的怎樣都無法改變了,不要再瞞著少年,不要再欺騙自己。

從煦日當空到落日西沉,從日落西沉到月明星稀,從月明星稀再到日出東升,老人李苦思慮了好久。

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時分,老人覺得老友說的對,過去的已是往昔,既然人家李幽篁小兩口那麼恩愛,自己這麼做也沒啥意義,老人覺得也是時候該告訴李安生真相了。

所以李苦大筆一揮,瀟瀟灑灑地寫了很長一封信,寫完後把信往袖筒一塞,根本就沒有要把信給李安生的意思,這讓一直在老人身旁看著的女鬼寧雪兒嘴角有些抽搐,嬌小柔弱知書達禮的女子竟是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髒話:這尼瑪和沒寫有什麼區別?

寧雪兒這樣想,老人可不這麼想,老人寫完信後仿佛做了一件大好事,卸下了一件比山還要重的擔子,樂嗬嗬地從懷中拿出了一杆紫銅煙鍋,眯著眼抽了起來,吧嗒聲聲聲入耳,自在的很。

老人抽煙的聲音愈來愈響,李安生回頭的頻率愈加頻繁,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起來,完全擰成了一團疙瘩,終於,老人吐出一口濃鬱的煙霧,敲了敲旱煙道,「我去前麵探探路,你看好這些死屍。」

老人言罷,身形縱然向前彈出數十米,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李安生視線裡,一眾死屍見到老者離開,立馬大喜過望,回過頭卻看到青衣少年對著他們燦爛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朱紅旗。

李安生笑著坐在了一塊山石上,就那麼任由一個個死屍從自己麵前走過去,少年輕輕撫著懷中的黑貓,眉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好看,「站住。」

「沒走。」

李安生聽到聲音後有些驚訝,淺淺一笑,抬起頭來,麵前站著一位笑盈盈的灰衣少年。

李安生和灰衣少年雖然都在笑,兩者的笑卻是毫不相同。

李安生的笑如沐春風,使人感到的是溫暖愜意,後者雖笑,眼神卻是淩厲無比,像極了一道極其鋒利的劍刃,警告生人不可靠近。

「生死有別,這些死屍有得罪你嗎?」

李安生雙眸微眯,望著這個他在之前就發現了的灰衣少年。

「本公子最見不得不乾淨的東西,剛好會些滅鬼的術法,要怪隻能怪它們命不好,遇到了我!」

隨著灰衣少年這番話說出口,臨近的幾個鬼魂回過頭來,望向灰衣少年,大為驚慌。

「我若是親眼看著你斷了他們的輪回路,不僅道理上說不過去,我也沒法跟老苦頭,跟自己交代。」

李安生雙眼微微眯起,有些被灰衣少年的傲慢激惱,若不是怕老苦頭發現後會直接殺了這個心存不軌的少年,李安生早就把他揪出來了。

「沒了那個礙事的老頭,你要是覺得憑你這身爛修為再加上幾塊破石頭就能要我的命,完全可以試試。」

灰衣少年給李安生比了個中指,笑的快要流出淚來。

李安生點點頭不再廢話,攤開雙手,幾枚小石塊在陽光下有些反光,少年肩頭上的黑貓嫌棄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主人,輕盈一躍跳出了李安生的懷抱。

黑貓才剛剛跳出,李安生驀然將手一翻,散碎的石塊帶著呼嘯的破風聲全部沖向了灰衣少年,如飛箭,勢大力沉。

石塊不多,一共七八個。

灰衣少年望著飛向自己的石塊,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抬起右手揮過,一道藍色氣浪隨之浮現,堅硬的石塊盡數被氣浪攔下。

看到這一幕的李安生瞳孔微縮,靈氣外放,金眸境修士才有的神通,眼前這個少年不過十三四,竟是已經比自己高了最低三個境界!

李安生不再多想,運轉體內不多的靈氣,將其聚至拳尖,獵豹一般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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