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這個口勿持續的時間既不長也不短。
眼下時辰還早,沈嬌還沒有梳妝打扮,自然也沒有抹什麼口脂香粉。衛鶴景隻覺得觸到了一片滑軟的雲,唇齒間影影約約能嘗到一點清甜的味道。
他心神微動。
這個口勿確實是他一時間情難自禁所為,但本意卻是對小姑娘的安撫和獎勵。
沈嬌今日受了些驚嚇,心神不寧。雖說二人成婚已有月餘,日常接觸也算親密,可是他此前刻意同這姑娘在夫妻之事上保持距離,從未與她有過這樣的舉動。他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要叫她更加驚懼了。
思及此處,他在心裡微微一嘆。
這倒是何苦來哉,偏偏是他自己折磨自己。
衛鶴景忍住心口那股想要對著妻子柔軟紅唇咬下去的沖動,沒有再繼續深入,隻是略微停頓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這邊一鬆開,小姑娘就順勢鑽進了他懷裡,隻是一直不說話,兩隻手還攥著他的衣襟不肯鬆開。
這是害羞了?
衛鶴景有點想逗逗她,故意問:「喜不喜歡?」
沈嬌咬著嘴唇不肯出聲。她咬得用力,紅唇上很快留了痕跡。沈嬌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鬆開了嘴唇,改咬自己的後槽牙。
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什麼都不肯告訴她!還想利用她!
而且還欺負她!
但是她心裡再怎麼生氣,更多的卻是茫然無措。
沈嬌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雨裡的浮萍——她是有親人有夫婿,可是風雨來臨的時候,她卻沒有一點點保護自己的能力。
難道真的要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嗎?
他說要自己相信他,不論是表情和語言都無比真誠。
仔細想來,衛鶴景目前似乎還沒有過傷害她的舉動。
那麼她可不可以試著相信他呢?
可是一念及對方的野心,她就不敢把信任完全托付給他。
她對他的了解太少了。
如果是父母或者許瓊在這裡,她一定能毫不猶豫地將信任完全托付。
——父母自小寵愛她,許瓊和她一起長大平等相交。他們中任何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與對方的不平等是如此嚴重。對方完完全全掌握著她的身家性命,她卻無力反抗。
「要是,我比他還厲害就好了。」沈嬌心裡不由得升起這樣的念頭,「這樣我就不用害怕了。」
不是加深對對方的了解和信任,也不是將自己的安危完全交托出去。
而是想站在比衛鶴景更高的地方。
但她又知道這樣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沒有足夠的才華,也沒有頂級的天賦。她是衛鶴景的王妃,不出意外,一輩子都要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受他照拂。
小姑娘死死咬著牙關,眼眶又一次紅了。她不肯讓身邊的人知道,就乾脆再往對方懷裡藏得更深了一點。
她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衛鶴景目前是對她很好,文武兩門都準備教她,那她就好好學。
把衛鶴景的本事都學來!
——哪怕隻能學到一點點,足夠讓她站在和衛鶴景勉強平等的位置上也足夠了。
起碼,起碼不能像今天這樣,隻能任人宰割。
她要想一想……這一切到底要怎麼開始……
什麼是衛鶴景的命脈呢?軍隊?這個她不可能做得到,指望許瓊還有點可能。糧草?她也不行。
沈嬌突然想到前些天和衛鶴景一道去坊市的場景。衛鶴景在外時不那麼在錢財上闊綽,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實際上很看重錢財?
王府的收入來源,一部分來自於宮中,還有一些來源於朝堂一些官員的供奉,最後占比最少的一部分,就是晉王府自己的產業收入。
晉王府根植雲州多年,雲州也不是貧瘠之地,想必光是每年分得的稅收就不止這麼多了。
那麼剩下的錢到哪裡去了?庫房?那一點的地方放得下嗎?衛鶴景留著它們要做什麼?
沈嬌回想著自己知道的一點淺薄知識,腦袋難得轉得飛快。
她很快想起來關鍵的一點。
衛鶴景既然要造反,那麼,他很可能手上是要養私軍的。眾所周知養兵費錢得很,那庫房裡的錢很可能就是用來做這個的。
沈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番推斷到底是對是錯,隻是在這樣心神大震的情形下,這已經是這個天真柔弱的小姑娘出於自我保護,能做出的最好選擇了。
她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方向:既然衛鶴景缺錢,那她沈嬌就要做個有錢人!讓衛鶴景隻能好好供著她這個財神爺!
沈嬌本來不準備親自管理手裡的那些鋪子,現在倒是起了雄心壯誌,要一展拳腳、大乾一場。
她迅速選好了練手的店鋪——就是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