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格局小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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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格局小了

能在朝廷中混到封疆大吏的,那一個會是蠢人?

但無奈的是,再聰明的人也隻會根據昨天自己經驗過的歷史來預測明天。

我們每一個後來者都會很清楚地看到,歷史的發展是一個呈現指數級別的加速度,無論是向好的方向還是向壞的方向。

如果是向好的方向,就好像是一條筆直向上的曲線,每一個人如同坐在電梯之上享受上升的好處。如果是向壞的一方麵發展的話,那麼就會在一條緩緩向下的曲線盡頭陡然遇見一個向下的懸崖,大家一塊掉下去死的透透的。

而橫亙在朱由檢和這些朝廷重臣之間的矛盾其實就是對於未來的預測。

朱由檢明確知道大明的倒計時和自己生命的倒計時,即使這樣,穿越過來不到一年的時間,他都會有一種這種皇帝的生活可以天長地久過下去的錯覺。

而這些大臣們考慮的事情就更短視了。在他們所有的精力中,自己的前程、今年的孝敬、上層對自己的看法,家族的發展已經占據了全部的腦容量,何曾會有對未來的思考和判斷。

所以說,能看到未來的人是痛苦的,這種痛苦其實是不被理解和支持。

朱由檢現在最需要的其實就是和這些聰明人打交道的耐心,以及對他們根本利益的滿足。

「熊卿家久居福州府,乍到京師,氣候風物可還適應?最近名醫吳有性在太醫院坐館兼教授學生,卿家有空了也可以去瞧瞧身子,朕還指望你多擔負幾年的重擔呢。」

朱由檢點點茶杯。

「這是福州府上的大紅袍。宮中頗為不喜,覺得此茶過於粗狂而味沖,朕倒是不以為然。回頭朕把這作為宮中待客之茶,也給福州府茶農多條生計。」

熊文燦剛才說話有點直抒月匈臆,不知道皇帝聽到了多少,自是有點惴惴不安。聽到皇帝這麼說,趕緊離座,躬身說道:

「臣有勞陛下掛念。陛下登基以來,這還是臣第一次麵聖。臣這身子骨還成,無奈年齒徒增,倒也和陛下手中的福建岩茶一般,年歲越大,性子越發粗鄙。登不得大雅之堂,讓陛下笑話了。」

「哈哈哈。」

朱由檢心中暗暗罵道又是老油條一個,但是他倒也是不在意。人家已經快六十的老人了,在現在平均年齡三十七歲多一點點的大明,能夠活到這個年齡的真的可以從心所欲不逾矩了。

「咱們君臣都是第一次見,熊卿家不必拘泥禮節,也別動不動就施禮。軍部幾位和內閣在朕的耳朵邊多次提到你熊文燦的名字,說的朕其實也好奇的很。今兒,你也放鬆一下好好的看看朕。朕也鬆快著和大家聊聊天。」

熊文燦聽到這裡也長舒了一口氣。別人不知道自家的事情,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

年前一幫子戶部老吏帶著賜樂業人對福州府十年以來的歲收賬簿整個翻閱了一遍。這天下哪一個州府的賬冊沒有一點問題,更何況五年以來,福州幾乎是大明白銀和商品流入流出最多的地方之一。其中各種手腳更是花樣百出。自己離開的時候,戶部查賬的人還沒有結束。也不知道有沒有秘折給小皇帝看。

到了京師,也說不得是自己京中的靠山成國公,卻給小皇帝關在了刑部的大牢中。說自己是成國公的人,那是有點過分了。但是自己平日裡沒有少孝敬成國公,也沒有少在東南衛所水軍中安排成國公的條子。當然了,成國公也沒有少給自己平事。這就唬的熊文燦趕緊派自己管家又返程回福州,有些首尾、信箋真的也是需要趕緊處理一下。

同時,他這一時間也見過許多的同鄉、同年和學生。很多人說的隱晦,但是也多多少少的表達了對現在天子的不滿情緒。

自從上台以來,一個大太監、兩個國公、數不清的京營、宣大、遼東三地的將軍總兵和遊擊、都察院的禦史和六部的侍郎紛紛落馬。兵部和兵馬司之上又多了一個軍部,加上軍方的陸軍官校和內閣的行政學院,新政和改革的動作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熊文燦遇見的人倒也不一定都是在這場變革中受到了影響,有些還反而是這場變革的獲益者。但是,每一個在朝廷既有體製下的人已經習慣了日復一日平穩的生活和年復一年不變的六成,總是不喜歡變動、更不喜歡改革。

自己在京師這幾個月,也有些山西的、湖廣的官員打著論文聽曲的名義邀請自己。去了幾次之後,熊文燦也發現這些人都在暗中默默串聯,也有的是拉幫自保,也有的居心叵測。自從幾次之後,熊文燦也閉門不出,決意不參與到這些黏湖湖的事情中去。

聽著小皇帝的口氣,倒是好像沒有什麼惡意。

「咱們今天先緊著遠來的先說哈。」畢自肅距離朱由檢比較近,但是朱由檢卻跳過了他直接看著洪承疇說道。

「洪卿家表字是彥演,也是福州南安人?」

朱由檢手中有秉筆太監吳直的紙條子,上麵都是每一次自己要見人的背景。在朱由檢的調教下,吳直越發的像是一個高級秘書的角色了。

「臣惶恐。」

在君君臣臣的理念下,看到自己新的皇帝陛下雖然年少,但是卻對自己的情況這麼熟悉,洪承疇倒是有點激動。連忙起身跪下。

「陛下對微臣掛念,臣無以為報,謹祝我皇萬歲聖安。」

這時候洪承疇還不是那個投降的洪承疇,現在還對著這個朝廷也對自己有著無比的信心,尚還沒有被現實給打磨到哀莫大於心死的程度。

「起來吧,說好了都別跪了就別跪了。回頭到了朕的禦前會議上,你一跪我一跪的,把朕好不容易搞的氣氛又給整沒了。」

洪承疇有些聽不太懂,但是也聽到禦前會議的四個字。

對於他們這些心思復雜,恨不得有 10086 個心眼的人來說,皇帝陛下說的每一句話都自然有他的用意。這一激動之下,剛剛站起來的他又跪了下去。

得,朱由檢一臉的無奈,卻隻有看著他跪著行完禮儀。

「畢卿家咱們已經見過麵了,朕今天本來是要跟你說說這糧業局和寶泉局事情的。卻沒成想到收到了你和你家兄長的兩個請辭的折子。」

跟熊文燦和洪承疇說話的時候,朱由檢春風滿麵。轉過頭和畢自肅說話的時候,卻板著臉。

撲通,老頭子說跪就跪下了。一看這種情況,又準備離座的熊文燦和洪承疇卻被朱由檢的眼神給逼著坐了下來。

「內閣也覺得朕的做法不妥,吏部也覺得朕的做法不妥,朕還能堅持一下。可是朕看到了你和你兄長的折子,自己也說朕的做法不妥的時候。你這不是就是打朕的臉麼?」

現在這一套朱由檢玩的很熟,一會高興一會生氣的,反正情緒總是為了目的服務。

不過說著說著,朱由檢覺得自己是真的生氣了。

「陛下贖罪,是老臣昏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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