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盡皆該死(1 / 2)
「牲畜都頂不住,人也不行吧?」大都督府大堂之中,魏瞎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嗯,軍師,報信之人何在?他是怎麼說的?三縣疫情如何?」周富貴瞪了魏瞎子一眼,將他瞪下去後,問向李清道。
「稟大都督」李清聞言答道:「在下已命報信之人下去歇息了。據他所說,此次瘟疫來勢凶猛,三縣之人均有人染病,尤其是沭陽縣,得病者甚多,戶戶有人病,家家有喪事。大都督,才開始情況尚好,隻是生病,沒有死人,發展到後來就開始死人了,且死得越來越多。」
「可了不得啊」雪羆軍匠官易季生聞言打了個寒戰,失聲說道。
「老易頭,你想說什麼?什麼了不得?」周富貴見狀皺眉問道。
「大都督」易季生本是跪坐於地的,此刻站起身來答道:「三十年前,那場大疫,老易可是經歷過的,至今想想都是恐懼不已。老易記得,當時河東、河內、關中、關東等地均是大疫盛行。老易不知死了多少人,不過老易知道,整村、整鎮、整城的人得病死去,一些城、鎮、村人都死絕了,且死狀無比淒慘,不但人死絕了,牲畜、家禽也未逃過如此惡疫。」
三十多年前,在大堂之中的人,大都還未出生。包括周富貴。
「嗯,關中那場大疫,灑家也聽說過,故多了許多僧、尼。」關中人薛文台點頭道。
「這是為啥啊?」吳天琪聞言詫異的問道。
「為啥?托庇在佛祖明燈之下,方能拒邪鬼。」薛文台答道。
眾人聞言,均是感到好笑,但卻無人笑得出來。
此時大堂之中,是一片寂靜,眾人均感身上涼颼颼的。
「俺滴娘喲」半晌後,許滿倉縮了縮脖子後說道:「大都督,我們還是走吧,再有遲疑,我等兄弟可是要死在邪鬼之手了,屍骨無存啊。」
許滿倉此言一出,在座之人均是連連點頭稱是。
鮮卑人都被嚇跑了,他們留在東海郡還有何用?留在此地等死嗎?鮮卑人都跑了,憑什麼我們不能跑?此為許多人的想法。
「許滿倉!你這廝,休得擾亂軍心!」周富貴沉默不語,還在悶頭沉思,軍副將索達成已是大怒,站起身來怒道:「我雪羆軍自建軍那日起,何時有過不戰而逃之事?」
「黑炭頭!」許滿倉也是怒道:「沖鋒陷陣,俺老許何時孬過?可這是沖鋒陷陣嗎?這是打仗嗎?這他娘的是瘟疫,是邪鬼。瘟疫在哪裡?邪鬼在哪裡?俺要是看得見,一刀劈下他的狗頭。」
「膽怯就是膽怯,何需找那麼多的借口?」索達成怒道。
索達成與許滿倉均是相對怒目而視。
都是些戰場上的好漢,都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扌莫爬滾打出來的,脾氣當然火爆。許滿倉說得也有道理的,他們不懼強大的敵人,卻害怕這無影無形的「邪鬼」。
「二位將軍不要爭吵了」眼看著兩人就要當場火拚了,白馬烏慌忙起身勸道:「不如我部先離開東海郡,於北海等地駐紮,等候朝廷旨意。」
發生了疫情,救災不但是地方州郡之事,更是朝廷的事情,白馬烏此言也算是老成持重之言,離開東海郡,等候朝廷旨意,也能推卸責任,因此許多人暗暗點頭稱是。
「白馬烏營將言之有理,我大軍來此地是來剿賊的,並非是救災的。」
「正是,正是,逆首逃走,但我等攻取了東海郡,剿滅了叛軍,至於他人的死活,又與我們何乾?」
「大都督嚴軍紀,未嫖掠、襲擾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啊,又何必再蹚這趟渾水?」、
「大都督,撤軍吧,趁現在麻腳瘟還未蔓延至此。」
胡鐵牛等將紛紛開口贊同道。
「不可,萬萬不可!」周富貴的幕僚楊琥,本不想說話,可卻是心痛如絞,見狀忍不住起身對著周富貴大聲質問道:「大都督,你棄民而走,於心何忍?」
楊琥於幽州城頭哭主,被周富貴救下後,仍是打算以死殉主,可周富貴命人全天候的看守他,讓他求死不能。後周富貴曉之以理,讓他暫為都督府幕僚,楊琥卻打算給周富貴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一計不謀。
可此時此刻,楊琥為東海郡百姓計,便仗義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