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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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江晚澄在書房被這關門聲嚇了一跳,他走出去看了一圈,門口的墊子上擺著一雙皮鞋,是江晚檸早上穿的那雙。

此刻那雙鞋正東一隻西一隻,四仰八叉地躺在墊子上。

江晚澄走過去把鞋子放回櫃子裡,自言自語道:「不會真叫的是跑腿小哥吧?」

他想著江晚檸早上還沒吃東西,去廚房熱了一碗牛奶花膠端上樓。

江晚澄站在門口敲門,「江晚檸,我進來了?」

敲了幾下,裡麵沒傳來動靜,江晚澄也不敢貿然進去。

他隻能耐著性子接著敲,終於在半分鍾後,一個頂著雞窩頭的睡衣女子打開了門,。

江晚檸回家以後就迅速換了衣服準備補覺,還沒睡得著就聽見他在外頭叫喚。

她眼眶紅紅地瞪著煩人精弟弟,「一天到晚江晚檸江晚檸,你不會叫姐?」

被她的紅眼眶嚇了一跳,江晚澄記得她從前似乎隻是有些花癡,也不至於這麼戀愛腦。

到嘴邊嘲諷的話被他默默地吞了回去,江晚澄倚著門框,懶散地看著她,「叫姐就把你叫老了,上次你去我學校,不是還有大三的學長叫你學妹?」

江晚檸瞟了他一眼,「上了兩年大學變得會說人話了,進來吧。」

江晚澄很少奉承她,應該說是他們姐弟倆很少能平心靜氣地說話,每次遇上了雞飛狗跳。

所以他但凡冷不丁說句好話,江晚檸還覺得聽得挺爽,心情好了不少。

她放江晚澄進來,然後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頭,抱著靠枕。

「吃早飯。」江晚澄催促她。

「狗男人,我不想理他了。」江晚檸往嘴裡送了一口花膠,誇張地捂著月匈口,「我看見跑腿小哥的時候差點沒昏過去。」

她昨天明明說的是自己親自把衣服送過去,聞紹也答應了。

江晚檸不相信他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聞紹在耍她。

她長這麼大除了上課,少有的幾次早起都是為了聞紹,剛剛看到跑腿小哥的時候,江晚檸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狠狠地掰碎了。

想當年她可是最討厭戀愛腦的,誰知道自己現在也成了這副為男人悲為男人喜的樣子。

但盡管如此,江晚檸還不死心,她問了跑腿小哥目的地,試圖想製造偶遇。

江晚澄看向她,震驚道:「跑腿小哥不能透露的吧?」

「是啊,人家說不好意思我們不能透露客戶信息……」江晚檸皮笑肉不笑地轉過頭去,「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目的地是家乾洗店。」

江晚檸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早起化了兩個小時的妝!兩個小時啊!結果就見了你和跑腿小哥兩個人。」

江晚澄瞟了她一眼,「那你一會兒出去逛街,妝不花不許回家。」

「滾……」

江晚檸憤憤地喝完牛奶花膠,將托盤往江晚澄的方向一推,示意他把空碗帶下樓。

「你這戒指剛買的?」江晚澄起身後看見化妝台上的那枚祖母綠戒指,隨手拿起來就往自己的小拇指上套。

「他送的。」

看到江晚澄震驚的目光,江晚檸撐著下巴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突然想到了眼前的江晚澄和聞紹有一個共同點——沒交過女朋友。

江晚檸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谘詢江晚澄,「你說如果一個男人送一個女孩子很貴重的禮物……」

江晚澄知道她要問什麼,搶答道:「喜歡她,或者是不想欠她。」

這話說完,江晚澄眼見著他姐的情緒慢慢地低落下去,眼眶又紅了。

「不是……」他有點兒慌,生怕江晚檸哭。

今天中午爸媽要回家吃飯,萬一讓他們知道是自己把她惹哭了,下個月生活費就要告吹了。

「你又不欠他什麼,所以他也沒必要買這麼貴的戒指還禮吧?」江晚澄連忙往回找補,「說不定他是前一種呢?」

他抽了張紙巾就往江晚檸眼睛上懟,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未流出的眼淚懟回眼眶裡,「你別哭啊,哭腫了不是更醜了?」

「閉嘴!」江晚檸捂著眼睛,努力地把眼淚憋回去。

她聲音發悶,「你知道這戒指多少錢嗎?」

「額……」這確實是江晚澄的知識盲區,「媽那枚紅寶石多少錢來著?八十萬?你這個稍微小點兒……」

江晚檸擦了擦眼淚,將紙巾拿下來,「二十八萬八。」

她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這麼巧?你給清源寺捐了30萬,他就送了你一個……」話沒說完,江晚澄突然頓住了,「你的意思是,他用戒指補你捐給清源寺的錢?」

江晚檸點點頭。

「那寺又不是他的……」

「他從小在那邊長大。」江晚檸記得聞紹提過他從小就在那邊住。

而且捐贈處的老徐跟她說過,聞紹原本就打算給廟裡翻修食堂,隻是被她搶了先……

他知道自己給清源寺捐錢的動機不純,所以就用這種方式來跟她兩清。

「我昨天居然還很開心,開心了一夜……」

江晚澄有些頭疼,他覺得自己就多餘回答那句話。

「姐……」難得服軟,江晚澄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別多想,我一小屁孩兒懂什麼感情問題啊,我連戀愛都沒談過,我說了不作數的。」

江晚檸眼淚又砸了兩滴出來,帶著哭腔,「他也沒談過戀愛嗚嗚嗚……」

江晚澄:「???」

嘶……好純情的男人。

半個小時後,江成軍夫婦回到家。

江晚澄在十分鍾前已經把江晚檸哄好了,代價是損失了一套剛買的樂高。

姐弟倆一塊兒下樓,待遇卻天差地別。

「媽,我想死你了……」

江晚檸小跑著撲進寧菱懷裡,聲音甜膩得江晚澄聽完想給自己來一針胰島素。

江成軍滿臉寵溺地看著女兒,故意板起個臉,「你光想你媽,就不想爸爸?」

「想,當然想。」江晚檸雨露均沾,也跑去抱了江成軍。

江晚澄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默默地拿了個蘋果啃。

每次他們姐弟回家,他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二老跟他們的寶貝女兒抱完才會想起他,江晚澄早就習慣了。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親熱完了,江晚澄十分公事公辦地跟他們打招呼:「爸媽,回來了?」

寧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回來了,最近瘦了點兒。」

江成軍則嫌棄地看著頭發亂糟糟,穿著睡衣邋裡邋遢的兒子,沒好氣兒道:「我都站這兒了,能沒回來?」

他爸就是個活體槓精,姐弟倆也完美地遺傳到了他的基因,說話一個比一個欠揍。

今天阿姨請假回家,一家人中午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點了個外賣。

江晚檸突然想起來昨天三張卡都刷不了的事情,隨口問江成軍:「爸,你那幾張副卡怎麼都凍結了?」

江成軍低頭喝了口茶水,麵色如常道:「公司周轉,你先刷你媽媽那張。」

「好。」江晚檸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聽見江成軍這麼說也沒往心裡去。

江成軍吃完飯要出差,寧菱也要回公司。

姐弟倆把爹媽送到門口,江晚澄再次旁觀他們擁抱。

「對了檸檸,你前些天刷了三十萬是買什麼了?」寧菱問她。

「媽,這你算是問著了。」江晚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卻也沒多嘴。

「之前去了一趟清源寺,看見他們那邊建築都很破了,就想捐點錢,給裡麵的僧人改善一下環境。」

江晚檸沒打算瞞著爸媽,但還是有選擇地略掉了聞紹的部分,「這些天我都住在清源寺那邊。」

寧菱笑著點點頭,「好,你有善心是好事。」

「我還記得小時候帶你在清源寺玩,我一個沒看緊你就跑走了,嚇得我讓寺裡的大師發動弟子幫忙找,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啊?還有這回事兒?」江晚檸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對呀,找到你的時候你坐在湖邊的一塊兒石頭上,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問你怎麼掉下去的你說不知道,問你是誰把你救上來的你說是個神仙。」

那時候他們家條件一般,寧菱謝過清源寺的住持就帶著女兒下了山。

如今再想想,是應該捐一點香火錢的,所以寧菱聽她給清源寺捐錢,是持贊成的態度。

「住在山裡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寧菱扌莫了扌莫她的臉,慈愛地捏了捏江晚檸的臉頰,「有事兒就給你弟打電話。」

江晚澄輕嗤了一聲,「她哪兒用得著我?」

話音剛落,江成軍沖著他的後背拍了一巴掌,吹鼻子瞪眼,「你姐有事兒不找你找誰?」

江晚澄一秒變老實,「知道了。」

送走了父母,姐弟倆各回各的書房。

江晚檸抱著數位板唉聲嘆氣,編輯給她下了最後通牒,一個星期內交主要人設,四月底第一話就要上線。

她拖了那麼久終於拾起了筆,可太久沒畫畫手感差得很,怎麼畫怎麼不對勁。

江晚檸在書房坐了一下午,心始終靜不下來。

筆下男主達不到聞紹十分之一的魅力和神韻,她很不滿意。

而且她對聞紹今天早上的行為耿耿於懷,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都要消減了。

躺在書房的懶人沙發上,江晚檸滿臉惆悵地望著窗外。

想給聞紹發信息,可她真的覺得很憋屈,一想到早上自己興致勃勃走出去看見的卻是跑腿小哥,她的肺都要炸了。

癱在書房一下午,進度為零。

江晚檸一個電話打給了陳書冉,有氣無力道:「出來吃飯,你來接我。」

她起身補了個妝,精心化了那麼久,總要出去見見人。

「你怎麼了?頹廢的氣息都已經隔著網線傳到我家了。」

江晚檸長嘆一口氣,「被男人傷到了。」

「呦,那我帶你找男人去唄?晚上k姐酒吧搞活動,吃完飯去玩會兒?」

「行。」江晚檸一口應下。

這些天在山裡待久了,清淨的日子過多了,也該往熱鬧的地方走走,找點靈感。

她去衣帽間尋覓了好久,挑了一條裙子。

長袖一字肩,修身的款式,裙擺長度堪堪到大腿下麵一點。

裙子輕薄的麵料上全部鋪滿了細碎的串珠,燈光一照波光粼粼的,會隨著人的走動而泛起漣漪一樣的光澤。

這設計太過紮眼不適合日常穿著,所以江晚檸買回來在衣帽間裡壓了半年都沒穿過。

她換上後,發現月要間還空了一點點。

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滋味算是終於感受到了。

為了配這身浮誇的裙子,江晚檸還特地改了個妝。

早上為了見聞紹化的是清淡的大地色係眼影,去酒吧那麼淡的眼影自然是不夠看的。她上麵疊加了大顆粒的亮片眼影,眼線也用碎鑽眼線液筆在棕色的眼尾處做了一層疊加。

怕吃飯的時候妝容太浮誇,江晚檸將自己最閃的那塊高光揣進了包裡,還拿了一隻疊加用的水光唇蜜。

她下樓的時候,江晚澄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你乾嘛啊?出門吃飯弄成這樣,眼皮子亮得跟遠光燈似的,又不是去夜店。」

江晚檸朝他眨眨眼,「猜對了呢我親愛的弟弟,你姐我就是去夜店。」

「你放棄……放棄那個祖母綠了?」江晚澄不知道聞紹叫什麼,所以用祖母綠代稱。

「當然沒有,但是不妨礙我去夜店看看別的帥哥找找靈感。」

放棄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今天遭受的打擊有點大,江晚檸不能允許自己這麼快地再次貼上去,起碼也要冷他幾天。

她拎著一雙跟高10厘米的香檳色jiychoo走到門口,穿上以後覺得自己自信心都增強了不少。

她在裙子外頭套了件長款的黑色風衣,出門前係上了風衣係帶。

陳書冉看到她的時候還覺得她那件黑風衣太樸素了,直到她看見那雙高跟鞋,就立馬去扒江晚檸的外套。

「絕了,絕了……」陳書冉連連惋惜,「你昨天就不應該穿那條黑裙子去,穿這套絕對更驚艷。」

「這條不是l家的。」昨天好歹是人家品牌的活動。

陳書冉湊過去聞了聞,「喔,這味道我很少見你噴啊,聞紹今晚見不到你絕對是他的缺憾。」

這瓶香水還是陳書冉和江晚檸在法國的時候一起買的,後者買回來以後幾乎沒怎麼用過,說味道太過嫵媚。

江晚檸麵色一變,「今晚別跟我提他。」

「怎麼啦?人家昨天還幫你解圍,還送你戒指。」

昨天江晚檸帶男朋友的事情在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陳書冉一猜就知道是聞紹。

「還不是他種下的因,隻能由他來幫我了結。」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自己上去撕了張欣悅的嘴,我聽魏茜說你昨天小鳥依人的時候,我都覺得不適應。」

找男人幫忙解決問題不是江晚檸的一貫作風,她麵對這種事情一向喜歡親自出馬。

上學的時候有個女生汙蔑她搶自己男朋友,江晚檸立馬就讓人把那男生薅了過來,當場點開手機,一字一句地把那男生給自己發的信息讀出來,末了還勸人家早點跟這種渣男分手,可以說是一點麵子都沒給。

「確實,但我要是自己上的話,不就錯失了跟他親密接觸的機會了麼?」而且昨天那種場合不好鬧得太難看,借助聞紹去澄清是最佳的做法。

江晚檸本來隻期望聞紹簡單地介紹一下他的姓,但沒想到他那麼盡心盡力……

思緒又瞟到了那沒戒指上,江晚檸立刻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

「今天不聊他。」江晚檸轉移了話題,「我們吃什麼?」

「法餐吧?你這一身好像也不太適合吃火鍋。」

不過最終,她們倆還是吃了火鍋。

二人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她們常去的那家法餐是預約製的,所以轉頭去了樓下的港式打邊爐。

吃完了飯,司機將車開到巷子口。

酒吧的選址很奇特,靜中取鬧,開在了風景區旁邊的古建築區裡。

這邊的風景區主打的並不是夜景,所以晚上幾乎沒有人,那一大片兒看上去都黑黢黢的。

酒吧裡人很多,陳書冉帶著江晚檸去了預留的卡座。

「你不喝吧?」陳書冉記得她酒量很差。

「喝!」江晚檸信誓旦旦地看著她,「我現在酒量還不錯的,昨天喝了四杯香檳都沒有什麼問題。」

陳書冉有些無語。

喝四杯香檳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那玩意兒不是才十幾度?

最後,陳書冉給江晚檸要了一杯低度數的起泡酒。

陳書冉還叫了別的朋友,男女各半。

人陸陸續續地過來,分兩撥開始搖骰子。兩撥裡最後輸的人一對一再搖,最終的輸家要接受大冒險的懲罰。

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小在一塊兒玩到大的,誰在幼兒園親了哪個小朋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真心話這種東西早就在八百年前說爛了,沒什麼意思。

「那我覺得今天晚檸要完蛋啊。」k姐倚在江晚檸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早跟你說多來玩,冉冉現在搖骰子比我都厲害了。」

說話間,江晚檸就輸了。

半分鍾以後,那邊的輸家也決出來了,是個家裡做紅酒生意的富二代。人還算不錯,就是平日裡玩得很開,江晚檸少參加他們的聚會,所以跟他並不太熟。

他一看見江晚檸就大喜,「晚檸咱就別搖了吧?這樣,你叫聲哥哥,我認輸。」

「不叫。」江晚檸小幅度地歪了歪頭,麵色冷淡地將三粒骰子放進杯子裡,「來。」

就算是輸,她也要自己親自輸掉。

不過今天輸得太快了些……

江晚檸嘆了口氣,十分坦然地靠在椅背上,「行吧,你們誰來?」

一群人躍躍欲試,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盤算著要讓江晚檸做什麼大冒險,偶爾能聽見他們口中出現「親」「抱」等字。

陳書冉見情況不對,立馬出來攔著,「誒,都不許為難她啊,不然我今天一個一個找你們算賬!」

「不為難,我們有分寸。」

江晚檸少跟他們一起玩兒,大家也不會太過分。

「讓晚檸去要吧台那邊帥哥的電話怎麼樣?」其中一個女孩子說,「我觀察他好久了,他今晚已經拒絕了第三個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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