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1 / 2)
朝南溪站起,心有不忍。
她曾為了演戲觀摩患有創傷後遺症的患者,深知強迫他們直麵恐懼,隻會引發更深層次的恐懼。
岑馨聽後,眼裡流露茫然,不知道聯想到什麼,欲言又止。可最終她一言不發低下頭,藏在帽子下。
朝南溪打算坐下,剛一動,衣角就被抓住。
「我……需要這個工作。」
岑馨的聲音很小,模糊不清。
朝南溪沒有製止,「岑馨,抬起頭,如果是你的真實想法,就讓我看到。」
岑馨握著衣角的手收緊,衣料起了褶皺。她抬起,眼中的猶豫明顯,伴隨著洶湧的情緒。
那是迷霧盡頭的花,輪廓不明,顏色失真,花香隨風吹散。
朝南溪看不分明,可也知道,岑馨並沒有想好。
「不用這麼著急回答。」
朝南溪說著,分辨出岑馨眼裡有怕。
「接下來我會給自己放幾天假,你也去休息,帶薪。」
到底,想說不能說的是什麼?
「岑馨,我信任你尊重你,希望你也尊重自己,這幾天你可以問問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岑馨的擔憂,逐漸顯露,厚重濃鬱,按理說她們才剛剛有交集,她又因什麼憂慮?
朝南溪等岑馨鬆開衣角,「我送你回去。」
岑馨木然點頭,不敢對上朝南溪的視線。
斷斷續續的回憶並不完整,總在夢裡出現沒頭沒尾。岑馨閉著眼努力回憶,直到額角抽痛,都沒能拚湊起來。
疲憊之中,她靠著座椅睡去,夢境再次降臨。
岑馨不知何時轉向朝南溪,寬邊眼鏡框硌在耳側,皮膚泛紅。
車程還久,朝南溪自作主張,從鼻梁上將眼鏡抽出。
朝南溪知道岑馨的雙眼很亮,現在才發現沒了眼鏡的阻隔,她的睫毛很長。
密密交織一片,小巧的鼻和菱形的唇在靜態之中風情盡顯,睡顏漂亮的不像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可能不會相信一個人戴不戴眼鏡,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收回視線前,朝南溪不由自主在岑馨柔軟的唇上停留。
距離岑馨家越來越近,朝南溪轉向窗外,路兩旁規劃混亂,建築風格落後,種種細節顯示這個區域發展情況欠佳。
剛想叫醒岑馨,沉入夢中的岑馨開始流淚。眉頭鎖著,巨大的悲傷忽而顯現。
車停了,她猛然睜大雙眼,無措間抓住朝南溪的袖子:「療養院……我想去療養院。」
朝南溪拍拍岑馨的肩,「告訴我地址。」
調轉方向,車速很快,到達目的地,車還沒停穩岑馨就想下去,朝南溪拽住背包。
「岑馨,需要錢嗎?」
她為什麼來,又因什麼驚醒,朝南溪並不關心。她是自己的員工,基本的關懷得有。
岑馨很快搖頭,驚恐間又猶豫著點點,眼裡淚光閃動,脆弱又堅強。
朝南溪放開手,「我轉給你,不夠和我說,但我不希望你因為這個選擇工作。」
「岑馨,我不需要報恩,這太狗血老套。」
岑馨沖進熟悉的病區,剛到護士台手機響了,護士聽見鈴聲抬頭,驚訝的說:「我才給你打電話,你就來了?」
岑馨拿出手機,南溪的轉賬到了,數字頂得上一年工資。她慷慨大方的同時,一句都沒多問。
「救救我媽媽,我有錢。」
護士雖然覺得奇怪,還是趕緊帶岑馨去簽手術同意書,「你媽媽的情況本來有所好轉,結果下午不知道為什麼又鬧自殺,她從樓梯滾下去傷了頭,必須立刻手術。」
岑馨沉默著簽字繳費,一個人上上下下,回到手術室門口,手術已經開始。
等候區在夜晚刺眼孤獨,蒼白的空闊中隻有岑馨一個人。
「媽媽,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
熱淚順著臉頰安靜流淌,岑馨趴在膝間無聲哭泣,單薄的肩上扛著孤獨無依。
她改變了南溪的困境,是不是意味著,也能改變媽媽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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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自然醒,朝南溪打開手機,未接來電和消息不可思議的多。
她掃了一眼,沒有岑馨的。
早餐後,朝南溪走進衣帽間。她將奇裝異服扔進快遞箱,心想怕是捐出去都沒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