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雲水城(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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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先回房休息,我與諸位道友再聊幾句。」江秋漁笑吟吟的,她趴在欄杆上,青絲垂在頰邊,眸光比平時更加溫柔動人。

似乎並不曾察覺出林驚微是在故意裝弱。

林驚微如何能放任她繼續呆在這裡?

她不答話,隻是閉上雙眼,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江秋漁的手背,連聲音都比方才虛弱了幾分。

「你不能陪著我嗎?」

這興許還是林驚微頭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需求,她以往就算想讓江秋漁留下來,用詞也十分含蓄,手段迂回委婉。

今日大抵是徹底慌了,竟然也學著話本子裡的狐妖撒起嬌來。

別說,裝的還挺像樣,那雙仿佛蘊含了天地靈氣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江秋漁,仿佛將江秋漁當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林驚微用微微沙啞的嗓音問江秋漁,為什麼不能陪她,但凡換個人,恐怕都要溺斃在她難得的依賴和柔情中。

江秋漁卻是一早便看穿了她的目的,知道林驚微此刻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她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便不會真的為此動容沉溺。

隻是她如今尚且扮演著對林驚微有幾分心動的人設,得知自己心儀的女子身子不適,她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江秋漁暗嘆,看來今天這口瓜是吃不上了,幸好她一早便知曉兩方人打起來的真正緣由。

否則,這種瓜已經擺在了自己麵前,自己卻不能淺嘗一口的感覺,能把江秋漁活活憋死。

她收回自己的手背,轉而扌莫了扌莫林驚微的臉頰,語氣裡有著幾分調笑,「原來仙君也會撒嬌啊。」

江秋漁說著,指尖往下勾住了林驚微的月要封,拽著人往自己的房間走,「既如此,那我就陪仙君休息片刻吧。」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二樓走廊處。

南月樓和百二山的弟子雖然聽不見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卻也能看出這兩人之間的親密和繾綣。

此時,兩個門派領頭的弟子俱在心中想道:此女子定然不是清蘅君!

清蘅君生性淡漠,沉默寡言,怎會做出這種類似於撒嬌賣癡的舉動?

清蘅君此時定然還在魔宮受苦,斷然不可能出現在此,還同一名容顏絕艷的女子舉止親昵!

江秋漁出現之前,兩方人正打得不可開交,江秋漁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打鬥。

此時,兩方人雖然都對彼此恨之入骨,卻也不好再動手,且眾人都有任務在身,方才不過是情緒太過激動,才會貿然出手,現下冷靜下來,兩個門派的弟子隻互相嘲諷了一番,便各自離去了。

江秋漁雖然人已經進了房間,神識卻還留在屋外,她見南月樓的弟子往另一個方向去了,百二山眾人卻似乎與她們目的地相同,兩艘飛舟一大一小,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江秋漁忍不住揉了揉懷中的紅狐狸,對方那一身火紅的毛發被她揉得亂糟糟的,小狐狸反抗般地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痛不癢的,江秋漁壓根不搭理她,指尖捏著紅狐狸的尾巴根,使勁揉了揉。

懷中的紅狐狸頓時像炸毛一般,在床榻上跳了一下,身子很快僵住了,兩隻耳朵警覺地豎起來,尾巴纏上了江秋漁的手腕。

江秋漁扌莫了扌莫她的小腦袋,故意打趣她:「乖,晚上給你吃大雞腿。」

紅狐狸沒有甩開她的手,隻是抖了抖耳朵,將腦袋擱在了自己的兩隻前爪上,黑黝黝的眼睛如同葡萄一般,靜靜地看著江秋漁,一語不發。

這隻紅狐狸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說著自己怕高的清蘅君。

江秋漁自認是個貼心之人,心儀的女子說自己身子不適,她還能肆無忌憚地對人下手嗎?

那自然是不可能了。

可要讓她什麼都不做,隻單純地同林驚微蓋著被子睡一覺,江秋漁卻也做不到。

她思來想去,隻得將林驚微變成了狐狸,抱在懷裡取取暖。

如此,既能達到陪伴林驚微的目的,也能添上兩分樂趣,不至於太過無聊。

江秋漁在心裡這樣想著,又有些按捺不住自己那顆想使壞的心,故意將狐狸推得四腳朝天,露出柔軟的小肚皮。

林驚微尚且不知她想做什麼,一時並未掙紮,隻是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仰頭疑惑地看著江秋漁。

就見江秋漁用她那微涼的手掌,整個捂住了小狐狸的肚皮,力道合適地揉了揉。

林驚微一時不察,下意識地哼哼了兩聲,下一瞬間,她便趕緊閉上了嘴巴,身後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卷了起來,正巧蓋住了自己羞羞的部位。

此情此景,莫名有些眼熟。

江秋漁不禁輕笑了一聲,用指尖戳了戳她的尾巴,「你我都是女子,有什麼好擋的?」

紅狐狸不吭聲,這下就連眼睛都閉上了,徹底裝死。

若不是那一身火紅的毛發擋住了她的皮膚,江秋漁定能看見她麵紅耳赤的模樣。

雖然林驚微已經羞到不敢看她,但江秋漁的使壞並未結束,她故意收攏自己的手掌,指腹頓時扌莫到了一個硬硬的小點。

江秋漁咦了一聲,指尖抵著這一小點,打著圈地扌莫了扌莫,口中還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

林驚微忍無可忍,後爪子抵在江秋漁的手腕上,推開她的手掌,而後用力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再不肯對著江秋漁露出肚皮了。

這壞心眼的狐狸,不過是在報復她當初不慎扌莫到她的點點時,露出的疑惑表情罷了。

可她那時隻是無心之舉,江秋漁卻是有意為之。

林驚微都快冒熱氣了,她將腦袋抵在江秋漁的頸窩處,不論江秋漁如何喚她,都不肯再搭理江秋漁。

江秋漁悶悶地笑了一聲,口中一聲輕嘆:「你怎麼這麼乖啊,驚微。」

她又叫自己驚微。

方才還故意戲弄她,此刻卻又溫柔地將她抱在懷中,貼著她的耳朵叫她驚微,語氣裡滿是歡喜和親昵。

林驚微如何能不動容?

她閉上眼,整具毛茸茸的身子都貼在了江秋漁身上,尾巴則是卷上了江秋漁的手腕,汲取著女子懷中的溫熱和暖香。

林驚微早已不比在魔宮之時,她分明能夠沖破江秋漁的障眼法,卻還是任由江秋漁將自己變成了狐狸,肆意欺負自己,哪怕羞到全身滾燙,她也不肯推開江秋漁。

這一切看似是江秋漁仗著自己修為高深,便不顧林驚微的意願,可勁兒欺負人。

實則都是清蘅君心甘情願的罷了。

——

飛舟在第二日的晌午抵達了雲水城附近,江秋漁等人從飛舟上下來,又重新駕起馬車,慢悠悠地向城門走去。

這一回,駕車的活被靈漪包攬了,走之前扶姎曾叮囑她,手腳須得麻利一些,才不會惹得林姑娘不高興。

靈漪默默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自從自己主動提出要駕車之後,林驚微的臉色似乎當真不如先前那樣冷淡了。

扶姎說的果然沒錯!

靈漪默默在心中做了決定,之後她得更加勤快才是,總有一天,林姑娘會接受她的!

既然靈漪主動想要駕車,林驚微自然不會同她爭搶,她與江秋漁坐在馬車內,一邊品茶,一邊看著話本子。

這東西還是江秋漁催著林驚微從儲物戒中找出來的,自從上一次在馬車中扮演了狐妖與夫人的戲碼之後,江秋漁對此事又有了興趣,今天看的是山匪與富商夫人的故事。

說的是有一富商在遷居途中,遇上了凶猛的山匪,保護富商的護衛死了個七七八八,富商無奈之下,竟然丟下了大部分家產和自己柔弱貌美的夫人,自個兒逃命去了。

那些山匪劫財也劫色,見夫人柔弱可欺,便將她綁了,準備獻給寨子的老大。

嬌滴滴的夫人生來便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從沒吃過苦,何時見過這番陣仗?

她當即便要咬舌自盡,卻被那些山匪提前察覺,堵住了她的嘴巴,將她丟進了寨主的房中。

這夫人原本肝腸寸斷,隻恨不能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身,正哭的傷心之時,卻見屋外走來一身穿勁服的女子,眉眼英氣逼人,舉止也頗有禮貌。

原來,此人便是這群山匪的老大。

這山匪頭子比起其他的山匪來說,可謂是知禮守節,不曾強迫那富商夫人,富商夫人便暫且放下了心中的防備。

誰知這一切不過都是山匪頭子用來迷惑她的手段罷了,等到那嬌滴滴的夫人一放鬆防備,山匪頭子便假意喝醉了酒,將夫人欺負了個遍。

富商夫人身嬌體弱,半推半就之下,隻得從了她。

從此,兩人便在山匪寨裡做了一對快活的野鴛鴦。

江秋漁看得津津有味,雖然這些話本子的用詞文縐縐的,但相比其他的書冊,已然要露骨的多,描寫十分香艷大膽,還有不少的野外y。

江秋漁看的時候隻覺得有趣,倒不曾麵紅心跳,她甚至還能吃兩塊糕點,喝一口茶,時不時地點評一番。

林驚微卻紅透了臉頰,就連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緋紅,若不是江秋漁非逼著她看,她恐怕早就閉上眼睛,自個兒入定去了。

麵皮真薄。

江秋漁悶悶地笑了聲,故意問她:「其實秋千也挺有意思,仙君,你覺得呢?」

林驚微抿緊唇瓣,她眼裡看的是話本子,腦海中浮現的人影卻是她和江秋漁,那些畫麵無一不讓人麵紅心跳,不敢直視。

林驚微雖說早就見得多了,可輪到她自己時,卻還是羞窘萬分,不知該如何作答。

也難怪她察覺不到江秋漁也是頭一回同人這般親近,這人如此隨意直白,哪裡像是從未經歷過的模樣?

簡直讓人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

江秋漁也不逼她,心中卻琢磨著,改天得試一試秋千的妙處。

——

這一次前往雲水城,江秋漁早有準備,提前替自己和林驚微捏造了一個合適的身份。

「雲澤派的人?」

看守城門的衛兵看過幾人的玉貼之後,雖然不曾聽說過這一門派,但見玉貼下方還印著特有的印記,足以證明此物並非偽造,雲澤派的的確確是得到了六大門派承認的。

「進去吧。」

江秋漁一行人輕鬆混了進去。

靈漪也不曾聽說過雲澤派,但她隻以為是自己孤陋寡聞,並不曾懷疑江秋漁。

林驚微倒是知曉,這東西不過是江秋漁偽造的罷了,隻是上一次在不憂城外,她為何不將此物拿出來?

林驚微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恐怕江秋漁早有準備,她是故意不拿出來,就想看自己是如何睜眼說瞎話的罷了。

這人的壞心眼從來如此,她早該知道的。

進了雲水城後,江秋漁明顯能感覺到這裡不如不憂城繁華熱鬧,街上冷冷清清的,行人並不多,人人皆是行色匆匆的模樣,目光不住地打量著四周,仿佛在躲避著什麼。

道路兩旁擺攤的商販也有氣無力的,並無一人吆喝招呼客人,顯得格外安靜。

江秋漁照舊找了一處茶樓,坐在二樓窗邊,打量著樓下的行人。

她叫住了小二,詢問起雲水城的異樣來。

小二聽見他們是外麵來的修士,目光裡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希冀,隨後卻又長嘆了一口氣。

「幾位客人,雲水城從前也十分熱鬧,隻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雲水城內便出現了魔修。」

一開始隻是死了一戶人家,眾人並不曾放在心上,可隨後死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死亡之後,身上皆有魔氣縈繞,顯然是魔族所為。

雲水城內雖然也有修士,但大部分城民都隻是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如何能抵擋凶殘的魔族?

這些人被逼無奈,隻得搬離了雲水城,長此以往,雲水城便漸漸冷清了下來。

「這些魔族如此猖狂,城主也拿他們毫無辦法嗎?」

說起城主,小二明顯沉默了許多,他沖江秋漁搖了搖頭,仿佛有些害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勉強笑了笑,轉身落荒而逃。

看來這雲水城的城主大有問題!

江秋漁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在靈漪好奇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道:「雲水城內竟然有魔族作亂,身為雲澤派的弟子,我與師姐定當努力剿滅魔族,義不容辭。」

林驚微:……

這話竟然是從魔尊的嘴裡說出來的,真是稀奇。

林驚微的心頭浮現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早在不憂城時她便發現,江秋漁雖為魔尊,對魔族卻並無任何好感和偏袒。

即便薛如霧已有化神後期的修為,江秋漁卻仍然不曾動過一絲放過她的念頭。

她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會因此少了一名修為高深的下屬。

是魔族本性淡漠,還是江秋漁真的對手下這些魔族的行為並不知情?

林驚微仍在思索這個問題,靈漪卻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自然是支持阿漁的!」

談話間,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一人騎著馬飛奔而來,沿途中撞倒了不少的東西,他卻不管不顧,徑直往前沖。

方才還有些冷清的街道上頓時響起了眾人驚呼聲,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

江秋漁轉頭一看,正巧看見那人甩著馬鞭,縱馬前行,直直地朝一小女孩撞去!

眼看馬蹄就要踩在女孩的身上時,林驚微手中的茶杯猛地飛了出去,茶杯裹挾著淩厲的劍氣,精準地砸在了馬蹄上!

同時,江秋漁手中一把紙傘飛出,傘麵擋在女孩身前,竟如同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攔下了馬蹄的肆虐。

圍觀眾人先是驚呼不已,隨後又響起一陣叫好聲,小女孩方才被嚇得呆住了,此刻才回過神來,捂著嘴直掉眼淚。

隻是那騎馬的男子卻沒有這般好運,馬蹄被林驚微的茶杯砸中之後,他已然身形不穩,從馬上摔了下去,隨後又差點被受驚的馬踩中,臉色尤其難看。

就在他氣急敗壞地想要將攻擊他的賊人找出來時,身後才終於有一行侍衛仆人姍姍來遲。

「少爺!您沒事吧?」

「是誰敢害我們家少爺?」

這人的隨從也跟他一樣囂張跋扈,叫囂著要將膽敢謀害他家少爺的賊人抓起來!

江秋漁打量著此人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可惜了那個茶杯。」

她發現茶杯這種東西跟著林驚微可真是受了大罪了,不是被碾碎成粉末,就是被捏出細縫,再不然就是被林驚微當成武器,碎在了馬蹄之下。

方才江秋漁出手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瞧見了,此刻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眾人對方才縱馬傷人的男子皆是怨恨不已,卻又敢怒不敢言,蓋因此人乃是這雲水城城主的小兒子,最受城主的寵愛,生性暴虐殘忍,視人命如無物,若是惹上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秋漁心想,這種角色一看就是拿給主角打臉用的,最多隻能活幾章,連個小boss都算不上。

那小女孩早被自己的母親給帶走了,江秋漁抬手收回花弄影,樓下的眾人自然也看清了那把傘消失的地方,大家如何還能不知曉,方才便是江秋漁出手救下了小女孩?

不多時,方才縱馬的男子便帶著自己的隨從氣勢洶洶地上了二樓,他有修為傍身,方才隻是受了輕傷,此刻依舊氣焰囂張,才剛踏上樓梯口,便大聲質問道:「方才是誰膽敢在雲水城內出手傷人?」

這倒打一耙的本領,讓江秋漁都深感佩服。

她敲了敲桌麵,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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