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無情道(二)(1 / 2)

加入書籤

江秋漁的臉離林驚微的臉很近,這一句似水般柔情的話語自然也被她清晰地收入耳中,甚至是林驚微說話時微弱的熾熱吐息,全都灑在了江秋漁的唇上。

江秋漁直勾勾地盯著林驚微的眼眸,從淡色的瞳孔到如鴉羽般纖長烏黑的眼睫,而後視線逐漸往下移,一路掃過林驚微挺翹的鼻尖,最後落在了麵前人緋色的唇上。

她們的唇齒相貼不在少數,江秋漁不知道多少次用自己的唇瓣感受過林驚微唇間的溫度,她們有過最親密的時刻,彼此都能從親密的行為中感受到濃烈的情意。

江秋漁的狐狸眼彎了彎,逐漸氤氳出了醉意,她的眸中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水光,比三月時飄滿桃花瓣的清泉還要乾淨澄澈。

「驚微,你好能撒嬌啊。」江秋漁說著,指尖捏住了林驚微的指骨,極撩人地摩挲了片刻,「也很纏人。」

林驚微頭一次聽見這話時,還會在心裡偷偷反駁江秋漁,而今再次聽見江秋漁說她纏人,她卻隻是伸手勾住江秋漁頰邊的一縷發絲,眼眸裡徹底盪漾開了明顯的笑意,「不纏人。」

「纏狐狸。」

江秋漁的心尖都跟著顫了顫,她一直在心裡跟係統吐槽林驚微是個木頭樁子,不知情識趣,可當林驚微真的說情話時,難以抵抗的卻也是她。

她真的把這朵高嶺之花摘了下來,讓懸掛天邊的清冷月光隻為她一人染上了醉人的溫度。

她將月色擁入了懷中。

江秋漁的眼睫顫了顫,她緩緩閉上眼,送上了自己的唇。

溫軟的嗓音順著耳朵飄進了林驚微的心裡。

「那我就大方一回,允許你纏著我。」

林驚微全然接受,摟著她的身子,將人徹底攬進懷間,密不透風地抱緊了江秋漁。

床幔悠悠垂了下來,遮住了床頂鮫珠的光華,這些鮫珠仿佛在應和屋外的清風,頗有意境地緩慢晃動著,經久不息。

屋外,付星逸被寒風吹得身體都快僵硬了,他聽說魔尊回來了,嚇得差點兒連路都走不了,被魔衛提著後領趕到青霜殿外時,後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付星逸僵著一張臉,看似渾不在意,心中卻在瘋狂思索著魔尊喚他來此的意圖。

她不是離開魔宮了嗎?

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若說平時也就算了,可付星逸最近才做了虧心事,正是惶恐不安的時候,魔尊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付星逸很難不將她的回歸與自己私自闖入密室一事聯係起來。

難道她真的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

可她若是真的知情,為何不在一開始便處置自己,反而要讓他來青霜殿,這會兒又將他關在門外,不聞不問。

付星逸後背的冷汗打濕了衣衫,被凜冽的寒風一吹,凍得他連身子都差點僵硬了,牙齒不停地發出噠噠的聲音,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這位大哥,魔尊讓我來青霜殿,究竟所為何事?」

付星逸忍耐著內心的驚慌和恐懼,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我怎麼知道,尊上隻讓我喚你前來。」魔衛的語氣極不耐煩,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守衛,如何敢置喙尊上的決定?

付星逸不僅沒能問出理由,反而還被他訓了一通,心裡驚恐與怒火交織,差點兒急得吐出一口血來。

他雖然名義上是江秋漁的男寵,實際上卻比最低微的魔衛都不如,在這魔宮之中,可謂是人人都能欺負的存在。

姣玥跟星瑩在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魔尊在臨走前與她們說了些什麼,這兩人將自己看的那叫一個嚴,稍有不順心之處,他便會被兩人打罵。

付星逸處處受限,差點沒被這兩名侍女磋磨死。

幸好前幾日不知發生了什麼,姣玥和星瑩也離開了魔宮,付星逸這才過了幾天輕鬆日子。

也正是在這時,師尊聯係上了他,他在師尊的幫助下,偷偷溜進了魔尊的寢殿之中。

本以為接下來便是自己逍遙自在的時候了,誰知輕鬆日子剛過了沒兩天,魔尊竟然回來了!

不是說她還得再離開一段時間嗎?!

付星逸在心裡罵了一句,紀長峖這老東西,虧他還是明望宗的宗主呢,消息一點都不準。

他該不會是故意坑自己的吧?

畢竟神器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紀長峖怕自己私吞神器,這才不肯將魔尊即將回歸一事告訴他,就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動歪心思。

付星逸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十分合理。

他就知道紀長峖這老東西靠不住,之前若不是紀長峖百般威脅,他絕不可能偷溜進青霜殿中!

這老東西仗著自己遠在千裡之外,即便此事被魔尊發現了,魔尊的怒火也隻能撒在他一個人身上,紀長峖大可以繼續做他明望宗的宗主。

魔尊就算再生氣,難不成還能闖進明望宗內,手刃了紀長峖嗎?

合著受傷的就隻有自己一個人!

付星逸越想越生氣,又因為江秋漁遲遲不肯見他,頭頂那把刀一直懸在脖頸之上,不知何時便會落下來,這種不確定感讓付星逸又慌又怕,在青霜殿外直打哆嗦。

江秋漁晾了他一整夜。

她原本是打算再做一做任務的,加強一下自己的人設,可無奈林驚微實在是太纏人了,這人故意纏著她,不許她見付星逸。

江秋漁能怎麼辦呢?

隻好允了她。

可能就連林驚微也看出來了,江秋漁雖然算不得是真喜歡付星逸,可她每回見付星逸時,卻不得不擺出一副歡喜至極的模樣。

林驚微雖然不知江秋漁為何要這樣做,卻也下意識地不想讓她再對付星逸言笑晏晏。

阿漁的笑容合該屬於她一個人,其他人也就算了,付星逸又憑什麼?

他配麼?

正直清高的清蘅君頭一回在背後說人壞話,說的那叫一個順暢,顯然這些話在她心裡已經憋了許久了。

江秋漁趴在錦被上,任由林驚微替她按揉著酸疼的月要肢,隻半合著狐狸眼,睡意朦朧地打了個哈欠。

「他的確不是個好人。」江秋漁懶洋洋地眨眨眼,「那我能殺了他嗎?」

林驚微垂眸,目光落在江秋漁染了星星點點的赤色海棠花瓣的背上,語氣雖然輕柔平靜,卻有著不同尋常的認真,「阿漁,亂殺人,不好。」

這人可真有意思,方才讓江秋漁不要靠近付星逸的是她,這會兒讓江秋漁不要殺人的也是她。「那驚微想讓我怎麼辦呢?」

江秋漁轉身用手指勾住林驚微垂在身側的一縷長發,繞在指尖晃了晃,「不讓我殺他,也不讓我親近他……」

「可他畢竟是我親自納進魔宮之中的男寵,我若是不親近他,外人該怎樣想?」

林驚微不明白,江秋漁做事向來隨心,又為何非得在這件事情上如此在乎外人的看法?

「阿漁若是不喜歡,便讓他在魔宮之中自生自滅好了。」

這話竟然是從林驚微的嘴中說出來的。

江秋漁聽得隻想笑。

看來就算是再清冷孤傲的高嶺之花,在麵對情敵的時候,也有著正常人該有的吃醋和嫉妒。

所以她才一直纏著自己,不肯放自己離開,使得付星逸在門外吹了一夜的冷風。

床帳裡溫暖舒適,空氣中飄著一股暖暖的甜桃香。

屋外卻是寒風陣陣,那些魔衛尚且有修為抵擋,付星逸體內僅剩不多的靈力都用在上一次偷溜進青霜殿中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從未修習過的普通人,被寒風吹了一夜,早就冷得瑟瑟發抖,不停地吸鼻子。

付星逸那張還算俊美的臉早已慘白一片,眼底有著明顯的青黑色,鼻頭卻又是紅紅的,嘴唇連最後一絲血色都沒有了,看上去尤其可憐。

他這副模樣若是被那些心悅他的女修看見,不知她們是否還會對付星逸死心塌地。

付星逸所有的惶恐不安,驚怒猶疑,都被這一夜的冷風給吹散了,隻剩下了本能的求生。

他的身子早就僵得再無法動彈,偏偏青霜殿外又空曠無比,廊下空盪盪的,連個擋風的東西都沒有。

付星逸能撐到現在都還不曾暈倒,已經算是意誌堅定了。

林驚微用自己的神識往外一探,見他一副雙腿顫抖,再無法堅持的模樣,不由得輕哂了一聲。

她們清河劍派的弟子,就算是身份最低微的外門弟子,也能在寒風中練功一整晚,到第二日還精神奕奕,絕不像付星逸這般虛弱無力。

真不知這人元嬰的修為都是如何練成的。

不過吹了幾個時辰的冷風罷了。

江秋漁真怕男主就這麼被凍死了,可無奈林驚微不肯讓她離開,她也隻得半推半就地暫且沉迷於林驚微的美色之中。

至於付星逸,便又讓魔衛給拎了回去,扔在房中,任由他自生自滅吧。

畢竟是原著中的男主,總不至於真的就被凍出好歹來吧?

江秋漁一直陪林驚微呆到了午後,有魔衛進來稟報,說南境魔君江芷桃求見魔尊,江秋漁這才戀戀不舍地推開林驚微。

「你的境界應該有所鬆動了吧?」

「魔宮之中無人再敢擾你,你便安心呆在青霜殿中閉關修煉,爭取早日渡劫,踏入化神期。」

林驚微猜到她興許是有事要做,這才催著自己趕緊閉關,不過正好她也有此打算,合體期的修為到底還是太弱了,林驚微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修為。

前段時日,她天天與江秋漁雙修,又從實戰中獲得了不少的經驗,境界早已穩固,若不是林驚微一直壓著自己的修為,隻怕早就迎來雷劫了。

江秋漁在青霜殿中擺好聚靈陣,又叮囑她,「驚微,你便在此好好閉關修煉,我等你出來。」

林驚微點了點頭,她凝視著江秋漁的眼眸,眼底似有無盡深意,「阿漁,我會變得更強的。」

強到足以保護你。

江秋漁笑眯眯地扌莫了扌莫她的側臉,嗓音格外溫柔誘人,「我相信你。」

她摩挲著林驚微的唇角,低聲道:「你可是戰無不勝的清蘅君啊。」

林驚微握住她的指尖,在她指腹上落下一個輕口勿,「等我出來。」

江秋漁等她盤腿入定之後,才轉身合上房門,吩咐魔衛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後,徑直離開了青霜殿。

江芷桃在書房外等著見江秋漁,江秋漁遠遠地便聞到了一陣血腥味,她皺了皺眉,心裡有點兒難受。

等走進了之後才發現,這股濃鬱的血腥氣正是從江芷桃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江芷桃那張美艷的臉慘白一片,雖然麵上並無任何狼狽之色,氣息卻比之前微弱了不少。

「師尊。」

江芷桃抬起手,正準備下跪行禮,江秋漁用魔氣製止了她,「行了,你既受了傷,便不用再遵循這些規矩。」

她說著,抬腳跨過門檻,越過江芷桃進了書房。

暖香的氣息從身旁飄過,江芷桃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了拳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後,也跟著江秋漁走了進去。

書房門在她身後合上了。

江芷桃在書案前站定,她定定地注視著江秋漁的麵容,雖然身受重傷,精神卻並不頹靡,抱拳道:「幸不負師尊所托,芷桃已成功奪得仙女淚,請師尊過目。」

江秋漁在書桌後坐下,背靠在椅背上,目光幽幽地打量著江芷桃蒼白的麵色,想來她的傷便是在搶奪仙女淚時受的。

江芷桃已是大乘後期的強者,世間少有敵手,南月樓卻仍能傷她至此,可見南月樓樓主對他那唯一的妹妹的確是心疼至極,不惜拚命全力也要保住仙女淚。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仙女淚上,好不容易才從百二山那裡奪得仙女淚,卻被江芷桃黃雀在後,趁他虛弱之時,搶走了仙女淚。

南月樓隻怕恨極了魔尊。

江秋漁用指尖捏住裝有仙女淚的碧色玉瓶,放在眼前打量了片刻後,又擰開瓶塞,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霎時間,一股濃鬱的藥香味飄進了鼻腔裡,江秋漁精神一振,隻覺得神清氣爽,月要間的酸軟也消失不見了。

江秋漁抬眸看向江芷桃,傳聞中凶狠殘暴的南境魔君正眼巴巴地看著她,就跟想要討賞的小狗似的。

江秋漁勾了勾唇角,「不錯。」

她從書桌上拿過一個精致的茶杯,往裡麵倒了大半杯靈茶,隨後又滴了兩滴仙女淚進去。

「喝了吧。」

江芷桃愣了愣,「師尊,我不……」

仙女淚珍貴萬分,師尊費盡心思也要得到此物,這東西對她來說必定極為重要,怎麼能浪費在她身上?

江秋漁的目光落在江芷桃的手臂上,語氣平靜,「你受傷了。」

江芷桃頓時說不出話來,她為師尊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哪怕是豁出自己這一條命,江芷桃也不覺得委屈。

可自己的付出被師尊看在了眼裡,師尊是關心她的,再沒有比這更能讓江芷桃感到激動幸福的事情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努力修行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得到師尊的青眼嗎?

隻是想讓高高在上的魔尊能夠多看她一眼。

江芷桃不再拒絕,伸手將這一杯混合了仙女淚的靈茶接了過來,放在唇邊一飲而盡。

經脈裡的撕裂感仿佛瞬間淡去,江芷桃那張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抹血色,她捂著自己的心口,眉頭緊緊地皺著。

江秋漁擺了擺手,「你先退一下吧。」

江芷桃已經替她拿到了仙女淚,接下來的事情用不著她出手,江秋漁乾脆給江芷桃放了個假,讓她回去好好療傷。

江芷桃心裡自然又是一番激動難耐,對江秋漁更加忠誠仰慕,瞧她那副雙眼發亮的模樣,說不定此時江秋漁讓她自絕經脈而亡,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拍碎自己的心脈。

等江芷桃走後,係統才問江秋漁:【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整瓶的仙女淚,你給了她兩滴,萬一捏新身體的時候不夠怎麼辦?】

江秋漁把玩著手中的碧色玉瓶,渾不在意,「隻是兩滴而已,你有什麼舍不得的?」

「大不了到時候節約著用就行了。」

係統:【……】

它為的是什麼?

它還不都是在為宿主著想!

江秋漁嘆了口氣,「再摳搜的老板,該大方的時候也得大方,你沒看出來江芷桃隻是在強撐著嗎?」

如果不是為了向自己復命,江芷桃隻怕早已暈了過去,剛才她就連走路時都隱約踉蹌了兩步,顯然內傷極重。

江秋漁就算再狠心,也不能在這麼會兒就把自己忠心的屬下給直接逼死。

工具壞了還得修一修呢,工具人也一樣。

係統不說話了,隻要宿主心裡有譜就好。

江秋漁琢磨著,現在捏一具新身體所需要的天材地寶,她已經都集齊了,隻差騰出時間來將新身體捏好。

在此之前,她還得去一趟南月樓。

早在很久之前,江秋漁便計劃好了,等江芷桃奪得仙女淚之後,她就收回留在徐采霽體內的那一縷魔氣。

南月樓樓主好不容易才抓住這麼一絲希望,如今希望落空,江秋漁若是不盡早治好徐采霽,南月樓指不定便要不管不顧,現在就攻到魔界來。

人一旦不要命起來,便是連窮凶極惡的歹人都要害怕。

江秋漁萬不能讓南月樓在此時擾亂她的所有計劃。

她收好仙女淚,準備等到從南月樓回來之後,就將捏一具新身體的事提上日程。

離開魔宮之前,江秋漁還去見了一次付星逸。

這人吹了一整晚的冷風之後,回去就病倒了,縮在床上直發抖,臉燒得緋紅,嘴唇更加乾涸蒼白。

江秋漁嘖嘖兩聲,「幾天沒見,男主就這麼拉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噓!它在看著你[無限] 暴露Alpha身份後婚離不掉了 NPC他總是上報預言[無限] 山海寵物醫院 我要偷偷練劍,驚艷所有人 第一製卡師 全星際大佬都是我爸爸 古生物收集指南 男朋友是無限流玩家該怎麼辦 主動嫁殘疾王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