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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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吃到戌時左右,才收起來,那時明明已經困得快要睜開不開眼了,先沈煜一步回了房去,簡單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

但她這人並不是那種沾了枕頭就能睡的,雖是困但到床上還是躺了會兒,才迷迷糊糊要睡去。

這時候隻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感覺到沈煜上床來了,隻是她卻聞著了一股的血腥味,在去年天災時候的警惕性一下就覺醒了,整個人鯉魚打挺一般連人帶著被子都單起來,困得迷迷糊糊的眼睛四處張望,小巧玲瓏的瑤鼻則不停地嗅著,似要將那血腥味的源頭給照著一般。

「怎了」沈煜見她這般半碎半醒的樣子,尤為可愛,忍不住伸手要去扶她肩膀,叫她躺下。

不想卻反而被明明一把抓了手臂,然後像是個小狗兒一般順著他的手臂聞到他的肩膀,然後人也清醒了過來,明媚的眼睛頓時就完全睜開了,緊張地要去扒沈煜的衣領,「你受傷了」

沈煜則也沒料到明明的鼻子這麼厲害,他是受了些小傷,不足為慮,"皮外傷不妨事的,累了一天快些躺下吧。」說著,反手扶著明明的肩膀,要她躺下來。

但明明這個時候已經清醒了,怎能那樣順從聽話?隻抓著他的衣襟不放,"既然是不嚴重,你讓我看一看。"然後嘴裡又著急地念叨著"你前些天跟著商隊出外州府,連山賊都打了照麵,也沒傷一根頭發絲,現在倒好,在咱們本府居然見了血光,別是那黃公子在背後搗亂吧?」

沈煜見她這光景,不叫她知曉真相怕是不會睡了,隻得鬆了手,將衣襟拉開些,隻見右邊的肩膀上有一刀傷口,但已經簡單包紮了,隻是白色的紗布上滲著些殷紅的鮮血,看得明明觸目驚心。

「這,找大夫看了麼可是嚴重」明明嚇得小臉都白了,一時手足無措,想要再近一些查看又不敢,生怕自己弄疼了沈煜。

沈煜也趁著這機會將衣裳拉上,手臂不著痕跡地搭在了明明那似一把就能握完的細月要上,摟著她就順勢躺下。「傷口很淺,隻是傷我的那小子手裡的匕首太鈍,所以傷口不深,隻是見血多罷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

明明其實是發現沈煜這個舉動了,但是怕自己這掙紮,反而扯了他的傷口,就沒去理會。而且她心思也在沈煜受傷這事兒上,「你別騙我,這事兒真和姓黃的沒關係麼?」心裡又後悔,「八角說得對,早的時候就不該理會,這世道做好人還是要看場合。」

「當真與他沒關係。」沈煜解釋著,怕她不放心,隻簡單道∶「從鄉下收貨回來的時候,看到一行人鬼鬼祟祟不對勁,便去看了一眼。也是我自己不長記性,明明曉得這壞人不分大小,卻還是信了那個小人販子,叫他紮了這麼一下。」不過好在現在人都被拿下了,被拐的那些孩子應該衙門裡應該也在安排人尋找他們的父母。

沈煜也是因著這遇著人販子的事兒耽擱了回來的時間。不過黃晟那裡,白叫那麼些人來折騰,沈煜自然沒放過他,隻悄聲與明明說道∶「那姓黃的這幾日也不好過,你別擔心了。」

明明萬幸隻是個小傷口,隻在沈煜耳邊絮絮叨叨叮囑著往後莫要這般善良,多長心眼等等,又加上白天裡著實是累得夠嗆,說著說著那聲音就越來越含糊不清,都還沒顧得上那黃公子到底怎麼了?

等沈煜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隻見明明已經枕在自己沒受傷的左邊的肩上睡著了。

沈煜垂眸看了一眼,左臂一收,將她整個人都完全帶入自己懷中。

這事兒明明沒敢同沈老爹和孩子們說,就怕叫他們高興,隻是也一次兩次趁著他們沒留意的時候叮囑沈煜仔細些身體。

可沈煜哪裡得空在家裡休息?隔日一早就有同榜考生的帖子送上來,今兒就有邀約。

如今大家都是一樣的秀才,沈煜自然是應了邀約,更何況他最是曉得這人情上的來往是何等重要。

因此晚上也沒回來吃晚飯。

明明怕他喝酒,打發了八角去瞧幾次,萬般叮囑,這一個晚上,這些個想與沈煜推杯換盞的秀才們都曉得了他家中有個河東獅,一場晚宴她使喚家中小廝來查了好幾次。

少不得有人拿此事取笑,沈煜卻也不惱,真真一副怕極了家中娘子的樣兒。

同桌們見他們夫妻倆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便沒再拿此事說笑了,那想開口跟沈煜提納妾一事的,也沒吱聲。

話說當朝這科舉製度,其實早前時大家到各州府城大統考之前,還要在各自的縣裡考一次,得了個縣老爺的資格批審,這才能上州府城裡參加這鄉試,方得秀才之身,然後可繼續參加往後的會試。

會試與鄉試不同,須得到上京參考,所以考慮到全國各地的考生路程遙遠,因此這中間是隔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中了秀才的考生,下一次參加會試可以在明年這個時候。

若是會試高中,連帶著出成績的時間,總共有半個月的功夫,便是上那禦前參加殿試,此刻的主考官便是天子了。

正是如此,那金榜題名者,有著天子門生一說。因此便有人提議,等將師長和本地的考官大人們拜訪了後,就要直接啟程去上京。

沈煜覺得未免是太早了些,從這瀾州到上京,若是快些的話,一個半月是能到的,所以他預計著明年過了端午後在考慮此事。

即便是如此,到了上京,還有一個多月做準備呢。

但同桌的秀才們卻覺得早些啟程好,「不說這路上遇著個什麼耽擱了趕考的時間,就是早些到京城,若是真運氣不好水土不服,也早些解決,免得到時候影響考試。」

這話是有幾分道理,深得大家的贊同,於是有幾個已經開始商議著,一同上京去,路上還有個照應。

而這一次的聚會,有一小部分考生並沒有來,其中有包括那黃公子,也沒見那叫李燼的。

這李燼比黃公子還要在榜前,今日來的秀才有的專門去拜訪過了,隻說他家中有一老母,又病在床榻,他是抽不開身來赴約,倒也能理解。

隻是那黃公子沒來,這些秀才裡便有不高興的,覺得那黃公子是自持身份高貴,不屑與他們這些窮酸人來往。

黃晟肯定不能來,這點隻有沈煜心裡有數。

如此,少不得就越發襯托沈煜的好,他如今也算是在城中小有名氣的富賈之人,還是在第一名解元呢!

接連著第二天,仍舊是有場子,到第三天大家才相約去拜訪本地父母官,按理這本地父母官,尤其是盧大人,如今算是他們的師長了。

那盧大人也是專門抽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府中設宴,招呼了各位門生,也是暗中偷偷打量這些個秀才,想要瞧一瞧哪一個是真正的可造之材。

這盧大人身邊有一位師爺,復姓公孫,而立之年的樣子,穿著一身絳色鑲邊的圓領袍子,頭上戴同色大方巾,整個人看起來其實像極了這些個秀才,臉上總是掛著與人好相處的笑容,說話也溫和,很是得盧大人的器重。

如今這招呼秀才們的宴席散了,這盧大人便忍不住問他,「那沈秀才,你如何看的?」

他這一問,公孫師爺一把展開手中的折扇,便笑起來,「大人這般問,不是自己心中有數了麼"

兩人是主仆,也是知交,無人在場時,一貫都是平起平坐而聊。一個不自稱本官,一個也不以學生或是下屬口口勿。

所以盧大人聽到公孫師爺的話,笑了笑,十分滿意地撫著下巴那才續起沒多少的山羊須,「是了,許多年不曾見過這樣的人才了,榮辱不驚便罷了,偏偏這些秀才們你是知道的,年輕人居多,少不得年少氣盛,可是今日宴上你也瞧見了,一個個對他都皆是心服口服的樣子。"這年輕人看來對於人心是十分擅長的。

這些考生對沈煜的親近友好態度,不單單是沈鬱第一名解元就能辦到的,所以在盧大人看來,此人對於這人際來往,怕是八麵玲瓏,管他貴的寒門的,竟然都對他十分親近,這般人才,若往後的科舉路上也能上榜,必然是肱骨相才了。

而且這朝堂上能站住的,正是那最懂得這人心之術的,厲害的把他人玩弄鼓掌之間,還叫人察覺不出,對其感恩戴德。

盧大人也不曉得,這沈煜會不會是這般人物,但是相交了,目前為止是沒有錯的。

公孫師爺笑了笑,「正是了,而且這開考前他還在商隊,風餐露宿的滋味咱倆年輕時候可體會過,所以我可不覺得他出門在外還有時間可溫書,而且這考完後又馬上投入那商行的事情上,還有空給大人悠這政績上添磚加瓦,不過聽說他受了些小傷,今日瞧了看著卻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也不推了大家的酒,不曉得會不會傷了身體」公孫師爺一想到這樣的人才若因今日喝酒傷了身體,著實是惋惜。

盧大人卻才想起沈煜受傷的事情,一時懊惱不已,「瞧我這糊塗腦子,你也真是,怎不提醒我?他是這般的人才,便是不可能三元及第,但少不得會金榜題名。」自己算是他的一個朝廷裡的師長了,往後這臉上自然是有光。

公孫師爺便提議,明日自己親自上門去探望,而且明日這案子最後一堂給審了,也要表彰沈煜才是。

隻是隔日這公孫師爺還沒跟著盧大人下堂,去往沈煜家中時,一輛華貴的馬車已經停在了沈家大門口。

八角來開門時驚了一下,「敢問閣下是找」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家三口,一個個錦衣華服,滿身貴氣,身後還跟著一排護衛,他心頭有些慌,生怕是那黃公子找來惹事的。

沒料想人家卻是滿臉堆著感激的笑容,那貴公子更是上前客客氣地回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是特意來拜謝沈公子搭謝小兒之恩。」

沈煜因人販子的事情耽擱回家,這事兒家裡除了明明之外,老小皆不知,因此八角聽了一臉懵,"回稟這位爺,我家沈相公並不在家中。"不過他見了對方攜著妻兒,便補了一句,"容小的去稟了夫人。」心裡忍不住嘀咕,這老太爺關鍵時候總不在。

不過想著放榜那日老太爺也不靠譜,在或是不在也不打緊了。

而明明這廂正同那幾個抓魚小子等著擬契約。

也是巧,這些個小子今日約好,與父母長輩一同前來,如今明明正讓龐虎去雜貨鋪那邊擬合約,這會兒還等著呢。

於是隻招呼諸位在偏廳吃些點心果子,這會兒聽到八角來稟,說有人帶著小孩上門要作謝什麼救命之恩。

明明一下就想起了沈煜受傷的事情,便起身同幾個小子和他們家人招呼,「勞煩各位在這裡稍等些時間,容我過去瞧一瞧。」說罷,叫八角引人到前廳中,自己也則先過去。

然後便見著那秦道幾一家三口。

原來這秦家是上京之人,因祖上小有薄產,所以置辦了些田產,家中人丁又簡單,沒有什麼可張羅的。於是這閒暇了,秦公子就帶著夫人兒子四處遊歷,看著大江大河。

哪裡曾想在吳州的時候,兒子因頑皮,在瓦市上叫人拿戲法給拐了去,夫妻倆可謂是急得險些白了頭,一路追到瀾州,卻是忽然斷了線索,正是絕望之際,秦夫人幾次暈死過去,就得了這雍城衙門裡的好消息。

如今兒子一到跟前,一家三口收拾好,便忙上門搭謝沈煜的這救命之恩。

明明隻忙招呼,夫妻倆也是那實在人,尤其是那秦公子,「聽聞沈公子得了榜首解元,那明年隻怕是要去上京參加科舉。」他說到此處,隻轉頭與他娘子商議起來,「既如此,咱們不如就在這雍城住下,等到沈公子要啟程去上京,咱們一並好了,到時候隻請沈公子住在咱們家裡,好安心備考。」

那秦夫人自然是願意,「這實在好。」夫妻倆就做了決定,也不問當時人怎麼想的。那秦夫人生得很是美艷,屬於人群裡第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耀眼美人,怎麼也不像是那麼一個小公子的母親,而且說話也爽朗,與明明此前見到的那些婦人完全不一樣,似乎是被這些個規矩束縛在外。

不過明明很快就從夫妻倆相處中察覺出來,秦夫人不在乎那些規矩,到底還是因為有這秦公子寵溺著。而且她還是個自來熟的,說得高興了,起身就上前抓起明明的手,「我在上京二十多年,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合心的手帕交,原來還小有遺憾,覺得老天爺苛責了我。不過今日遇著妹妹,才發現原來是這緣份晚了些罷了,等我家夫君把隔壁的院子買了,到時候咱們做鄰舍,做知己做姐妹。」

於是明明就得了憑空多了這麼個朋友。

正說著,外頭卻忽然傳來哭聲,明明頓時驚得從椅子上倏然起身,快步出去。

無他,因為她發現那秦小公子不見了身影,而今日杜子規和鹿哥兒都在私塾裡,但這哭聲是個男娃兒。

所以別是這秦小公子摔了吧

率先跨出門檻看到院子裡一幕的她不免是有些傻了眼,隻見自家三個有些頑皮的女兒這會兒是將那錦衣華服的小公子按在地上摩擦。

她家裡沒多餘的下人,都各自在忙活,巧袖在廚房,孟婆子在招呼那幾個小子和他們家人。

這秦家倒是聽說帶了不少護衛來,但都留在了門口。

所以幾個孩子身邊完全是沒有大人,因此怎麼打起來的明明也不知道緣故,正是擔心著,畢竟人家的寶貝兒子讓自己的女兒們這樣按在地上捶打……

是個做母親的心都該疼了吧於是一麵嗬斥著女兒們把人放開,一麵偷偷去探這秦家夫妻,心說隻怕人家再也不想做鄰居,更不想同她做姐妹了。

哪裡曉得那秦夫人見兒子被打了,不但不像是正常母親那般兒啊心肝地沖上前去抱著哭,反而拿著手絹掩唇哈哈大笑起來,還笑得十分誇張,月要都直不起來,全靠著她夫君秦公子給扶著。

明明見著這一幕,著實是驚住了。這不是說丟了兒子嚇得昏死過去好幾次的秦夫人麼?怎麼……

那秦公子也同他夫人一般,沒好到哪裡去,也是哈哈地笑著,嘴裡還絲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小子,讓你往日窩裡橫,這下總算踢到鐵板叫人收拾了吧?不過兒子你真遜,叫那瓦市耍戲法的騙了去就算了,居然連三個小妹妹你都打不過,哈哈……」

明明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對父母,心裡開始有些懷疑可能這兒子不是他們親生的。

因為看到兒子被打後,不但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嘲笑,還直接就當是沒發生沒事一般,隻將孩子交給明明,夫妻倆就要去買隔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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