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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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有了身孕,且還不足月,那月底布雲河邊上的市場,她是無緣了。為此惋惜了一回,不過為了這腹中來之不易的二胎,還是忍了,老實待在家中。

孩子們雖然還是獲知了去這布雲河邊玩耍的代價,但仍舊是熱情不減,畢竟這一去一來,聽說少不得是十天起步了,這就意味著可以少上課幾天,還是劃算的。

啟程這日更是早早就收拾好,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著明玥快些。

這會兒門口卻有人來敲門,八角還以為是龐虎他們趕了馬車到前門來,不想竟然是個穿著褐黃僧袍的和尚,要化緣,除了一碗白飯,還要兩個銅板。

八角將他上下掃視了一眼,瞧著也不像是個騙子,要的也不多,便道:「勞師父這裡稍等。」隨後朝這裡等著上馬車的灼雲等人說。

大家一聽,那鹿哥兒便道:「我去給他盛飯,銅板我們這裡也有,不過他要拿兩個作甚?」

兩個銅板這麼些個孩子,那身上多少是能湊出來的,很快鹿哥兒就飛快地跑廚房裡端離開一碗白粥給他,另外還有些素菜。

八角便給送出去,和尚道了一聲謝,捧著碗就走了,那些個灼雲他們湊出來的銅板,總共七個,和尚卻仍舊隻取了兩個。

這倒是叫八角有些疑惑,目光隻隨著他的背影移動,見他在路邊盤膝坐下,開始吃飯。

便回頭把剩餘的銅板還給了小姐少爺們,「他不要多的。」

幾人也沒放心上去,就巴不得明玥快一些。

不多時,老刀和南宮闕帶了幾個弟子過來,便叫八角開了大門,見著龐虎他們已經趕了車過來。

那布雲河總共是開市三天,自成立開始到如今,隻有那曜族人擺攤售賣物品,卻沒有夏人的攤位。

所以明玥準備打破傳統,自己也擺一個攤位,因此前幾天就開始做準備,都是些茶米油醋,還有些女人家常用的物件。

東西種類不多,也不算值錢,但是對那深居在雪山上的曜族人十分有用。

貨物沈煜大前天就幫她讓人運送過去了,攤位那裡也落實了,就等著她人過去。

這廂南宮闕他們準備著上馬車,孩子們也一窩蜂地出去,那遠處坐在地上吃飯的和尚餘光瞟到了老刀他們這幾個老頭,手裡拿筷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過也隻是片刻,就垂下頭繼續吃飯。

而大門口這邊,明玥也來了,一行人上了馬車,很快這原本熱鬧的門口,又變得清冷起來。

八角正要關門,和尚拿著碗走來要送還。

其實和尚也沒想著真還這些個碗碟,畢竟像是他這樣的苦行僧侶用過的碗碟,這樣的大戶人家怎麼可能還會要呢?

但是沒想到他把碗碟送上去的時候,八角給接了過去,還問他,「方才是我們家少爺去廚房盛的粥,他們忙著出門,還有些素乾糧沒顧得上拿,師父你若願意要,稍等會兒,我去給你裝來。」

和尚心頭一怔,大抵是許久沒有這樣被人真誠相待了,他有些不適應,愣了一下才點點頭,「勞煩。」

「不麻煩,稍等。」八角一手抱著碗筷,一手關了門。

卻不知他關門後,這外麵的和尚卻退了幾步,仰頭打量起這沈家大門來。一頭又想剛才所見到的那腿腳有些瘸的老頭。

那人在江湖上消失了好些年,沒想到還真就在這沈家,而且看著與剛才那戴著幃帽的年輕婦人說話如此親近,顯然那些消息是真的了。

如此說來,這沈煜倒是運氣好,那些個消息也沒出錯了。

隻是方才與那沈夫人一行人出府,打算去布雲河市場的,除了這老刀之外,還有一個老頭子,麵生得很,不知道是個什麼身份,但一看那架勢也是個練家子。

那沈夫人對他也尊敬,隻怕武功也不低。

想要在路上伏擊他們,看來是行不通了。

而自己也沒見著那姓魯的和馬四九,顯然兩人留在這府上了。

如此一來,想在這府裡掀什麼風浪,怕也不成。

他正想著,大門打開了,八角給了他一個包袱,「廚房那頭多給你裝了些,說出城有好幾個寺廟,師父若是沒有合適的去處,可隨意到一處寺廟掛單。這雖是入了春,可夜裡寒涼得很,當是保重。」

和尚謝了,有些開始猶豫,要不這生意不做了吧。

那沈煜他是沒正麵接觸,但是他這一家子老小,似乎都挺近人情的,就這看門的小哥也如此熱忱好心腸,若是主子不從善,他哪裡有這樣大的權力,給自己連吃帶拿的。

不過為了確認一下,他提著那沉甸甸的包袱還是忍不住問,「方才那出去的是你們家主人?你這樣給我拿了許多東西,不怕叫主子責備?」

八角渾不在意地笑道:「我當是什麼事,這又不是拿去扔了白糟蹋糧食,你且拿好,我們家主子若是曉得了,怕還覺得給少了些呢。」

和尚半信半疑,覺得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人?若是有這樣的好人,哪裡會有他們這種人呢?但見八角眼神真誠,倒不像是哄騙自己的,當即作了謝,便告辭了。

心中也做了決定,撇開是不是馬四九他們的對手先不談,就這沈家連個下人都如此忠厚善良,主人隻怕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他們做這行的,雖說手上沾滿了血,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明玥不知道這事兒,隻是沈煜提醒過,路上怕是不太平,讓仔細些。

想這一路走來,什麼沒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明玥雖說是擔心,但其實也沒有多害怕。

加上這整個隊伍裡除了她和杜子規之外,哪個不會兩招?所以叮囑著鹿哥兒他們幾個,「要真有什麼事情,帶著子規走就是,旁的不許你們管。」

鹿哥兒秦晚風他們聽了這話,隱約覺得肯定要出事,隻牢記著明玥的話。

不過這第一天都是安全的,他們出了城就一直往那神女雪山方向去,布雲河就在那雪山下麵。

據說這布雲河的源頭,也是這神女雪山。

但神女雪山並不止是一座山那樣簡單,其包括了好幾條大小山脈。

曜族人便分別住在這些個山脈上,他們也認定了這些山脈都屬於神女雪山的一部分,所以不管是哪個部落,在曜族人看來,大家都一樣是神女的子民血脈。

正是如此,在他們看來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仍舊是氏族部落,每一個氏族都有自己的酋長。

就像是一個個大家庭,大家同樣都是神女的血脈,那政權就無法建立,如此也就沒有國度一說。

因此對於夏王朝,根本就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因為這曜族人仿佛就是一盤零散的砂礫。

而且他們堅信是神女的子民,自然是要生活在那雪山上,是不願意下山來的。

他們不下山,那布雲河也就成了邊界線,除了每年一場的開市之外,這邊又沒有什麼大些的城鎮,隻有零散的幾個村落,所以並沒有像樣的官道。

隻有一條僅夠著一輛馬車行駛的崎嶇山路。

而且越是往這布雲河邊上走,氣溫就越來越低,待到第二天到一處不知名的小流域邊上休息的時候,隻見那河邊還有沒融化的冰。

這對於灼雲他們來說,著實是太新奇了,明明方才經過的地方還有太陽,還有春天的影子,隻是到了這裡,才翻過一座山罷了,就好像到了另外一個冰涼的世界一般。

而且抬頭看去,前方那些能瞧見的山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長年累月不融的積雪。

可就這樣寒冷的環境下,那並不算太綠的草裡,還開滿了一些類似於芍藥一樣的花。

隻不過顏色是冰藍色的。

似乎這種寒冷的地方,連花的顏色都幾乎一樣是冷色係的。

而這些個花朵散落的盡頭,便是一片青翠的鬆林,那風吹起的時候,這小河邊還能聽到鬆針摩擦時發出的刷刷聲。

與在河邊餵馬河水的孩子們不一樣,老刀沒有半點欣賞這奇異景色的興致,反而凝著眉頭,「要動手麼?」要動手,就慢慢餵馬,不著急走。

若是不想動手,就馬上啟程不給對方機會。

而他這話,是問南宮闕的。

南宮闕的目光不在那並不算遠的鬆林裡,而是看著河邊餵馬的孩子們,「他們玩得挺高興的,多留一會兒也沒事。」

老刀聞言,扯了扯嘴角,沒好氣道:「行吧,叫你些個徒孫們看著孩子們一些,我閨女那裡不用你們操心。」整個隊伍裡,弱點就有明玥了。

南宮闕朝著河邊走過去,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還笑得粗狂:「見天練,卻沒真刀真槍動過手,這樣好的實踐機會,為何要要叫孩子們給錯過?」

想他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那腳下卻似生風一般,半點沒有一個老人該有的虛弱垂暮感。

他聲音不大,孩子們也聽到了這話,雖然是要顧著杜子規一些,但眼睛還是忍不住亮了。

立馬就對那馬沒興趣了,馬上湊到南宮闕身邊七嘴八舌地問著。

隻是還沒等南宮闕開口回答,那冷風變成了疾風,一道道箭羽從那鬆林方向飛射過來。

南宮闕見此,拔刀直接擋了上去。

灼雲幾人見此,先是護著杜子規去明玥那裡,餘下的也跟著擋箭。

明玥一直都在馬車裡,直至這場紛亂結束,她才掀起車簾,和杜子規依次下了馬車。

隻見著那清澈的河水裡,如今還帶著絲絲血跡,草叢上那些冰藍色的花朵也被染了色,看著多了幾分妖冶。

這該是血流成河的場景,隻是可惜這些個血很快就滲透到泥土中了,所留下來的隻有他們冰涼的屍體和那濃鬱的血腥味兒。

七八個小孩子個個眉飛色舞,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那力氣大的已經跟著去搬運屍體了,力氣小的也沒閒著,兩隻手並用,一起將馬車上的飛箭拔下來。

準備廢物利用。

杜子規很快就加入了其中。

明玥見著這一幕,想要說服自己這些孩子不怕屍體,多半是那年大災看多了,已經麻木了,更何況那時候比這個時候血腥的場麵都有了。

但是他們這說說笑笑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還是讓明玥十分佩服的,後來隊伍啟程,屍體沒埋。

原因很簡單,他們沒帶著鋤頭,總不能徒手去給這些試圖刺殺大家的凶手們刨坑吧?

又不是那廟裡的大佛,哪裡有這許多慈悲?

再說這裡多的是狼群和禿鷲,想來不用多久就他們就會聞著這新鮮的血腥氣味趕來的。

不會給那些屍體一點腐爛的機會。

明玥看著一旁和元盼妹玩葉子牌的三個女兒,「今日,你們果真一點不害怕?」

就是最小的耀光也沒抬眼皮子,認認真真地研究手裡那為數不多的幾張牌要怎麼出才能獲得勝利,所以回明玥的話也頗有些敷衍的意思,「那有什麼好怕的?屍體咱們頭幾年就見了好些呢!比今兒慘烈血腥的多了去,更何況刺殺這事兒,咱家在瀾州的時候不就遇著過了麼?」

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怕什麼?

她說到這裡,才扭頭看明玥一眼,「不過今兒這些人好遜色,他們要是有當初在瀾州的那些刺客厲害,可能還能再打一會兒。」

所以聽她這意思,倒是嫌結束太早了?明玥沒好氣地抽了抽嘴角,「早前你可最是不愛學武的,如今怎對這打打殺殺的也來了興趣?」

耀光贏了,手裡的牌出完了,也得空專心回明玥的話,「才不感興趣呢!可是曾祖父說了,爹要保護娘,真遇著什麼才顧不上我們,要我們自力更生。我又不好意思總要姐姐們保護,隻能自己學。」主要是要姐姐們保護,回頭得掏存錢罐付報酬。

但是這事兒姐姐們不許說,她也不敢和爹娘提,免得回頭挨揍。

眼見著自己的存錢罐子越來越輕,二姐的存錢罐卻換了個更大的,她急啊。那都是她一分一毫慢慢攢下來的,卻輕輕鬆鬆就被二姐賺了去。

所以為了保住存錢罐,她隻能自己刻苦學習,然後去賺元盼哥的錢。

至於子規哥哥那裡根本就賺不到,因為真出什麼事情,鹿哥哥肯定第一時間去保護子規哥哥。

也正是如此,遇到事情的時候鹿哥哥要先保護子規哥哥,也根本顧及不到她。

她實在是弱小無助沒有依靠,隻能發憤圖強努力學習。

不然能躺平誰願意辛苦?

不過現在盼哥的錢好像也賺不到了,大姐姐一直跟著盼哥,就因為他要教大姐姐學新的菜譜。

於是耀光眼睛滴溜溜賺了一圈,擠到明玥身前去,那如今被養得肉乎乎的小手給明玥捏著肩膀,「娘,您在河邊的攤位上,您肯定不方便在那裡出售貨物的,需不需要幾個便宜又勤勞的小夥計?」

其他三人一聽這話,馬上也放下牌圍了過來,捏腿捶肩一樣不少,都眼巴巴地看著她。

三師姐已經答應幫忙了,所以明玥壓根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不過看著這四雙滿懷期待的明亮眸子,還是不忍心拒絕,「本來不需要的,但看你們這樣誠心,十個銅板一天,願意就乾。」

是有點少了,但是那大金元寶也是一個個銅板攢起來的,幾人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元盼妹要買菜譜;灼雲喜歡金子,她將來要給自己打造一座黃金房間,所以現在就得開始攢著。

如此一個銅板也不能嫌少。

至於煌月,她攢錢主要想打造幾件像樣的武器。

而耀光攢錢則是單純因為自己的錢不如姐姐們多,所有無形中有種危機感,她必須攢起來。

他們這些個攢錢的目的,除了耀光的明玥幾乎都知道,也好奇耀光的錢都去哪裡了,也不見這孩子買個什麼玩意兒。

不過問了幾次沒說,也就沒在多問了,畢竟孩子也需要自己的隱私。

因此眼下見他們自告奮勇要給自己打工,也是答應了。

孩子們在她這裡玩了一會兒,待三師姐上馬車,她們便都下了去。

三師姐瞧了一眼,「倒是些機靈鬼,曉得我要說的事兒她們聽不得。」說罷,脫了鞋子盤腿在明玥眼前坐下,接了明玥遞來的熱奶茶,抿了一口:「添了些牛乳在裡頭,的確是別有滋味。」

明玥見她又喝了幾口,才問著,「那時下馬車,見著一個活口都沒留,可是曉得哪方的人?」

「怎沒留,隻不過是問完了話,留他作甚?叫他活著改日再來殺咱們不是?所以直接給抹了脖子去。」她說這話時候,有些害怕自己這江湖氣息嚇著明玥,讓明玥覺得自己不近人情,手段殘忍。

便又解釋著,「你莫要怪我們心狠手辣,那斬草要除根,隻有殺了個乾淨,免得往後給自己惹麻煩。」

明玥見她這般著急,卻是笑了,「這我如何不懂?他們又不是那街上手無寸鐵之人,是拿著刀要來取我性命的惡徒,我就是有萬般的同情心善心,也用不到這些人的身上去。」哪怕那些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是聽了上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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