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朋友(1 / 2)
人若是身死,連屍體都沒留下,對死去之人,活著之人,打擊都過於沉痛。
你在清晨的陽光下久久未回過神。
眼淚流到後麵,好像已經沒有了。
想起幾年前家裡幾十口人的死去,再到這裡。
你忽然生出一種為什麼隻有我活著的感覺。
支撐不住,你倒在地上。
天空很漂亮,你心生孤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
直到視線內出現緣一的臉,他小心翼翼將你扶起來。
你眼神空洞洞的,像個木偶隨他的動作而動。
「前輩。」
一眼就看出發生什麼,緣一不知如何做。
銃鴉給他帶來信息,他便連忙往這邊趕了。
好像,遲了。
心揪成一團的青年捂住你還在流血的地方,你閉了閉乾澀的眼,站不住,往後倒。
他接住你,背起你。
「我們,回家。」
我已經沒有家了。
緣一,我沒有家了。
你說不出話。
他走出很遠,你忽然開口道「我是不是注定孤獨。」
你還有我。
若是以前,他大概會直接說。
可現在他隻敢在心裡說,張嘴乾巴巴的安慰「你不是的。」
乾澀的眼裡再次濕潤,你視線也變得模糊。
星海的死亡,上弦的蹤跡,都是很重要的事。
你沒有歇著,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善後。
你終於體會到心死的感覺。
就是人活著,可好像靈魂死在了那天清晨。
你將星海的衣冠塚葬在那片你喜歡的地方,繼續追尋上弦的蹤跡。
隊裡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你變了。
雖然依舊是溫和的笑意,但總不達眼底,骨子裡像行屍走肉,有時候叫你,你也聽不見。
這是種讓人很是揪心的變化。
緣一隻能默默的守著你。
他會擔心你出任務受傷,會擔心你想不開。
他越來越忙,擠出時間默默保護你,這一切你都不知道。
你自己覺得,其實還好。
你不會尋死。
你想在有生之年,就算殺不了鬼舞辻無慘,也一定要殺了那個上弦。
怎麼可能尋死呢。
你隻是很悲涼。
這股悲涼好像是沉寂多年一下子爆發,讓你無所適從,讓你痛不欲生。
你回到總部,今日總部很安靜,沒什麼人,你準備去找主公,還沒走近,聽到主公的聲音。
「你想做什麼,嚴勝。」
你心裡一驚,連忙跑起來推開門。
嚴勝手裡的刀快戳中主公,主公不是劍士,哪可能是嚴勝的對手。
千鈞一發之際,你將手裡刀扔出去打走嚴勝的刀,沖到主公麵前,再看嚴勝似乎不太對勁。
他,怎麼了?
「嚴勝!」
「嚴勝!」
醒醒!
他像是被人控製了一樣,你深知自己打不過他,但要保護主公,你還是提刀戰鬥,一麵戰鬥一麵試圖喚醒他。
被嚴勝挑在地麵快起不來,他忽然扔下刀抱著頭。
「前,前輩。」
他在乾什麼!
他要傷害他們嗎!
嚴勝心裡出了一身冷汗,反應自己做什麼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
「我不是故意的……」
「前輩,主公……」
怎麼會這樣?
雖然他偶爾會有一些奇怪的念頭,可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主公和前輩……
你起來後扶起主公,主公也鬆了口氣,「嚴勝,你被控製了,是遇到什麼鬼了嗎?」
「我,我不知道……」
他不記得了。
可能被抹去記憶了。
鬼真是詭計多端。
主公沒有跟他計較,但嚴勝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更害怕還會再次被控製,退隊離開。
他的離開,讓大家眾說紛紜。
明麵上是他要回家繼承家族,但大家私下裡,也有說的難聽的。
大概是,想要傷害主公被趕出去了。
一個一個解釋根本不可能,隻能讓時間抹平。
他的離開,對緣一打擊也很大。
他表麵不會表現出各種劇烈的情緒,哪怕難過,也不會過多表現。
入冬之後的第一場雪,緣一來你家看你。
你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到現在這種時候,你總覺得,好像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你現在隻想真的殺掉那個上弦,對於緣一,你現在能做到很平靜。
他以前做過什麼,現在做什麼,未來還會做什麼,都不重要。
你坐在廳中看像外麵,桌子上有一個小火爐,上麵溫著一瓶酒。
嚴勝離開不久,緣一心情並不太好。
你讓他進來,他坐到你對麵。
你拿起桌下的杯子,遞給他一個。
「來喝點嗎,緣一。」
你很少喝酒,他也是。
大概此時像兩個傷心人。
雙倍傷心,超級加倍。
他接過杯子,你拎起熱好的酒,給他倒了一杯。
碰杯後,你們喝下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