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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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閔四年正月,立春的節氣剛過,自京城而來的一道聖旨,猶如驚雷般在偏關炸響——被貶黜西北三年的昭王恢復王位了,不僅如此,那邊還在催促昭王盡快回京。

從京城到偏關路途遙遠,即便是加急的信件也需要六七天的時間。

如此推算,這道自京城而來的聖旨,是年節前便已經頒布的,都不能等開春過完再下旨召昭王回京,可見皇上心裡是存著昭王的。

這樣的認知一旦在人心裡形成,不少人的心思跟著熱絡起來。

這些人為了能見霍慎一麵使出渾身解數,有的說是想登門親自給霍慎請安告罪,也有的是想與霍慎商議事務,還有手頭沒事能找霍慎,但不想在此緊要關頭落後於人,所以選擇送禮拜山頭的,各種操作看得蘇清清驚詫不已,她覺得自己要是不嫁給霍慎,肯定見不得這般熱鬧場麵。

蘇清清沒忍住在提醒霍慎用膳時,笑話了一句他近日繁雜事務纏身,連吃飯都顧不上,還得讓她將飯菜送到書房才行。

誰知道緊跟著,她的清淨日子也一去不復返。

因為這些人不管能不能找到門路見霍慎,有家眷的全讓家眷再來拜訪她一回,而且這裡麵大多都是官員家眷,甚至連西北經略使夫人都派人給她遞帖子。

如潮水般鋪麵而來的應酬,一下子讓蘇清清亂了手腳。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從未與官太太們有過牽扯,見過最大的官太太是從七品上縣令夫人,如今這般場麵她哪裡應付得起。

蘇清清趕忙回頭求霍慎教教她如何應對。

可是自己才取笑過霍慎,現在又有求於人,可不就讓人拿捏得死死的,她被迫交了大筆束修費給人家,人家才勉強鬆口答應幫她。好在霍慎沒有誆人,手把手地教她解決了眼前困境。

她先是按照霍慎的意思,將能推的應酬悉數推掉,碰上不好推掉的隻能見麵,就先與霍慎對好話頭,到時候專撿能說的話頭說。

在這些事情上,蘇清清算有些悟性在,經歷過兩三回與官員家眷交往後,她開始遊刃有餘起來。

眼下蘇清清剛得空,就趕緊抽時間回趟蘇家瞧瞧情況,短短幾日的經歷叫她明白,那些官老爺官太太們都是說話繞著九曲十八彎,與這些人打交道須得提起十二分精神。

她怕那些人見走不通霍慎跟自己的路子,會轉而求到蘇家這邊,為難自家爹娘兄嫂,蘇家就是偏關小吏之家,跟那些有品階的官老爺們不同。

隻不過這次回來,顯然和之前不同。

蘇清清挑開藏藍色門簾,探出半截身子,隻見家裡下人皆在大門口外頭候著,在霍慎下馬車時恭敬地給霍慎行禮,她跟霍慎坐的還是那輛青篷烏頂的舊馬車,可她覺得好像很多東西悄然已經變化。

隻不過還不等蘇清清深思,她與霍慎被人引著分開走,他們一人去前院書房,一人去後院正房。

蘇清清走了幾步忽然轉頭,抬眸望向青年離開的方向,隻見他果斷從容的邁著步伐,留下挺拔如青鬆的端方身姿,她澄澈的眼神裡飛快地掠過落寞之色,在還未有人察覺時消散不見。

蘇母早已在屋內等候,見到蘇清清進屋,趕忙上前迎她,語氣急切地問道:「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回來,可是出事了?」她怕是霍慎如今起復,與自家女兒生出罅隙,要將人送回蘇家。

蘇清清將身上擋風的鬥篷取下,露出紅撲撲的小臉,卷翹的睫毛如蝶翼輕輕顫動,不著急回答蘇母的問題。

銅爐裡的炭火燃得劈啪作響,聽到聲音的蘇母恍然回過神讓蘇清清先把手烤熱,盡管現在已經立春,但是天氣還是透著刺骨的寒意呢。

等蘇清清手烤得差不多,蘇母也已經將屋裡伺候的人支使下去,蘇清清才開口回話,「主要是女兒擔憂爹娘。」她緩步拉著蘇母坐回榻上,嗓音和柔清越地道:「最近家裡如何,是不是很多人上門打攪爹娘?」

「可不是嘛,聞著味兒上趕著湊近前。」稍微與蘇家有點交往的家人,都是欲直接登門見蘇父,那不怎麼相熟的就使勁想法子著人遞帖。

蘇家門房處擺的籮筐是滿了一筐又一筐,每晚上她都要與蘇長榮清理拜帖。

蘇母心底很是憂心此番情形,可誰讓如今霍慎已經是昭王,蘇家一躍成為王爺嶽家,若他們因霍慎恢復爵位而抱怨,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如今蘇母瞅見女兒如此擔心家裡,她隻能輕拍蘇清清的手,道:「你且先保全自己,無需擔憂我跟你爹,你爹他對外宣稱自己病了,不宜見客,哪怕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這些人也不能硬闖。」

因霍慎恢復爵位一事,蘇家在偏關乃至西北都出了名,蘇父不想在這種關頭節外生枝,當了一輩子獄卒的人隻想穩穩當當的把自己這份差事做下去,再多旁的,他也不去想,現在『病倒』是沒有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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