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殺氣騰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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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人,你還能回去繼承他的財產?哥們兒,你腦子又坑嗎?」溫煜馳給了對方一個朝天白眼。

「你不了解我舅舅的能耐!他說到就會做到的!我殺死其他人還能說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互相殘殺,我舅舅的律師很厲害,一定做好了準備讓繼承人脫罪。如果不照做,24小時之後就毒發了!」

「萬一中毒的事情就是騙你們的呢?」溫煜馳又問。

「來跟我們宣讀這個繼承規則的人……是我舅舅的司機,當著我們的麵毒發身亡了,你說我們信不信啊?」李橫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麵,「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有了這麼個舅舅。從小他對我們這些親戚就吝嗇,那麼多錢他對我們一毛不拔。我在外麵做生意失敗欠了債,差點被人打斷腿,他都不肯借我一毛錢。現在都快死了,還搞出這麼一出來!」

聽到這裡,溫煜馳的腦殼疼了起來,「果然世界大了,什麼樣的瘋子都有。」

陸屏楓在旁邊聽著,他就站在壁爐的對麵,火光將他的影子投注在牆麵上,隨時變化著形狀,就像是心裡的惡魔正一點一點掙脫軀殼爬出來。

溫煜馳卻沒有回頭,用後背對著他。

「這讓我想起你的一幅畫。」溫煜馳說。

「哪一幅?」

提起他的畫,陸屏楓的語氣變得分外溫柔。

「《飢餓》。那幅畫的收藏者就是莊竭,我記得畫上是窩裡有一群雛鷹,母鷹受傷從巢穴邊跌落下去,留下了一隻被毒死的老鼠。這群雛鷹不明就以,為了爭奪老鼠互相啄咬,最後都死了。」

「你看過?」陸屏楓問。

「你作品清單上的每一幅畫,我都看過。」溫煜馳說。

陸屏楓緩緩從壁爐的對麵走過來,站在溫煜馳的身邊,垂眼正好看到溫煜馳溫潤白皙的後頸。

「還有一幅畫,你還沒見過。」

「什麼畫?」

「你。」

「我怎麼了?」

那時候的溫煜馳還不知道,陸屏楓在畫室的牆壁上留下了他的側臉。

溫煜馳捏著匕首,用它的尖端輕輕在陸屏楓的月匈口上戳了戳,「話說聽到沒。隻要你殺了我,就能平安離開這裡,還能繼承莊竭龐大的財產。」

誰知道陸屏楓拿過了溫煜馳的匕首,走到了李橫的身後,將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溫煜馳一陣心驚,「餵!你要乾什麼!」

「殺了他,再殺掉其他人,我就能帶你離開這裡了。」陸屏楓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冰冷如同雕像,眼看著他的手腕即將擰動,李橫嚇到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奮力掙紮了起來。

「餵!你犯什麼傻!最後剩我們倆,莊竭還是隻讓一個人活著,你殺掉所有人有個屁用啊!」

「對,我說的是殺掉你之外的所有人。」陸屏楓笑著看向溫煜馳。

所有人裡包括他自己。

溫煜馳一陣頭皮發麻:「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一旦你照著《飢餓》那幅畫去做了,就滿足了莊竭!你甘心走進他的劇本裡,按照他的意誌成為畫中人嗎?」

「什麼辦法?」陸屏楓歪了歪臉,「你知道這一切是莊竭送給我的禮物嗎?讓我跨過那道界限,去體會終結生命的快感,然後畫出真正的死亡,而不僅僅是『臨摹死亡場景』。」

「可你……已經不再被死亡吸引了不是嗎?你最近一定畫了什麼很美好很有生命力的東西,然後被莊竭發現了,引起了他的不滿。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走進他為你設置的靈感裡。你應該追逐你自己的靈感。」溫煜馳開口道。

陸屏楓沒有說話,隻是用他幽深的目光看著溫煜馳。

「聽著,他們需要我們的解藥。隻要在規定時間內他們都找不到我們,那麼他們就都得死。還有另外一個解決方法,就是用我們的解藥來救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為了遺產而來殺死我們。」

「不,為了繼承遺產他們也會互相廝殺。如果我沒猜錯,李橫你被選中是因為你已經欠了很多很多的錢。不還錢你也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即便我給你吃了解藥,你也還是會不遺餘力去殺死其他繼承人。」

「沒有……沒有我沒有欠那麼多錢!」

但是李橫慌亂而心虛的眼神已經證明了陸屏楓的猜測。

「看看,這就是莊竭最鍾愛收藏的——人的貪欲。」陸屏楓笑了。

他本就麵容俊美,配上這樣的笑容,以他為中心,仿佛有無數冰冷的絲線在蔓延,將整個空間都裹挾。

「我們……我們還可以把這些繼承人一個一個地抓起來,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如果24小時之後他們真的掛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如果他們沒掛,就算莊竭的人不來,趙隊長遲早會找到我們。」溫煜馳一點一點靠近陸屏楓,握住了他的手腕,看進他的眼裡,「相信我,血液飛濺出來的線條太直接了,沒有任何曲折的美感。它們有著固定的軌跡,不具備任何創造力。」

陸屏楓笑了一下,鬆開了手,溫煜馳立刻把匕首拿了過去。

就在溫煜馳呼出一口氣的時候,陸屏楓的胳膊忽然勒上了李橫的脖子,瞬間發力,他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李橫奮力掙紮,最後還是垂下了手。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溫煜馳沖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乾什麼啊!」溫煜馳趕緊去試探李橫的脖子,肩背因為緊張而繃直。

陸屏楓很淡然地垂著雙手,「我試過了,確實一點意思都沒有。」

溫煜馳看向陸屏楓,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從眉心到嘴角的微表情都帶著強烈的情緒渲染力,目光卻將陸屏楓穿透了,不是譴責、不是深究、更不是震驚和恐怖,而是另一種更為復雜的篤定。

獵屋裡一片安靜,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還有壁爐裡柴火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

世界仿佛隻存在於溫煜馳看向陸屏楓的目光裡。

所有人屏息凝視,不願破壞這種奇妙的平衡。

盛雲嵐單手撐著下巴,盯著屏幕,就想要這一幕再留存得久一點。

坐在他左邊的是副導演,右邊是嚴鈞,而後麵站著的是聶揚塵。

嚴鈞也算是實力派了,但當他看到顧蕭惟飾演的陸屏楓把李橫給勒住,那種既享受又放肆的表情太抓眼球了,宛如飢渴太久的魔鬼,終於嘗到了血的滋味,將要徹底解放自己。嚴鈞的呼吸哽在喉間,他懷疑如果是自己去演法醫那個角色,他恐怕會當場忘記台詞和表情。

但洛嶼卻穩住了,不僅僅穩,還在顧蕭惟營造出來的足以凝滯呼吸的氣場裡表現出了獨立的存在感。

哪怕全世界都被顧蕭惟拖進了陸屏楓的世界裡,但洛嶼卻依舊清醒,像船錨一般狠狠地深紮入海底,不可動搖。

站在導演身後的聶揚塵也微微地呼出一口氣,且不說剛才那段場景多麼復雜,台詞那麼多,明明可以分成三場戲來拍,但盛雲嵐卻認為這兩人有一鼓作氣把這三場連著拍完的能力。

聶揚塵本來是不看好三場連拍的,畢竟是人就會犯錯,比如台詞漏嘴、表情不到位、走位不對等等。

但這兩人愣是能什麼錯都沒犯,還把現場所有人的情緒都帶進去了,這種沉浸式的體驗,是已經剪輯好的電影無法做到的。

實力與默契缺一不可。

今天早晨在保姆車裡,聶揚塵還聽見有人酸白穎這個角色太有觀眾緣,讓洛嶼的資源和人氣都水漲船高,認為他吃的是角色魅力。可拉倒吧,白穎這個角色換任何其他人去演,都達不到洛嶼的程度。大家都在說白穎和嚴野相輔相成,但聶揚塵卻看出來,是白穎成為嚴野的方向和中心,完全調動了嚴野的情緒。

在《反擊》裡,顧蕭惟和洛嶼相輔相成、彼此成就。

而《野獸與玫瑰》每一幀他們同框的畫麵,都有一種彼此對立統一的魅力。

盛雲嵐一直沒有喊停,洛嶼就一直注視著顧蕭惟,他的視線越來越深,越來越遠,整個畫麵的中心從顧蕭惟一點一點轉向了洛嶼,那種重心的遊轉,讓氛圍感再上一層樓。

直到壁爐裡的柴火發出「啪」地一聲如同爆裂般地聲響,讓飾演老韓的演員在躺屍狀態中肩膀抖動了一下,洛嶼和顧蕭惟營造出來的氣氛在瞬間回歸現實。

躺屍的「老韓」坐了起來,向所有人雙掌合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抖動了!」

盛雲嵐這才拿起了喇叭,喊道:「這一條可以。注意再拍幾個特寫,還有幾段台詞再保一下!」

停止的世界終於運轉了起來。

攝影機歸位,回到軌道的起點。

洛嶼拍了拍月匈口,當顧蕭惟走過去的時候,洛嶼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說,你勒李橫的樣子好用力啊!我還真擔心李橫被你給勒斷氣兒了呢!」

主要是洛嶼見識過顧蕭惟的力量有多大,看到那個場麵心有餘悸,也因為這樣,他作為溫煜馳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很真實。

「你呢?你覺得陸屏楓會不會真的勒死李橫?」顧蕭惟問。

「啊?」洛嶼停下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他彎月要撿起自己放在小椅子上的劇本,冷不丁在顧蕭惟的腦袋上又敲了一下,「一起演了那麼久了,溫煜馳相不相信陸屏楓會殺人,你還沒有數嗎?」

「那你為什麼那麼驚訝地看著我?就為了給觀眾造成懸念感嗎?」

洛嶼的嘴角勾了起來,朝著顧蕭惟勾了勾手指。

顧蕭惟朝著他的方向湊過來,竟然顯得有點乖巧。

「為了試探陸屏楓到底會不會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啊。」

顧蕭惟愣了一下,洛嶼的手背在他的月匈口上輕輕一拍。

「這不,你就來問我了。說明你在乎我對你的看法。」

說完,洛嶼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劇本走去葉盛宜那裡補妝了。

顧蕭惟垂下眼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笑了。

「顧哥,你在笑什麼呢?」

前來給顧蕭惟補妝的阿岩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他們的顧哥剛才不但任由洛嶼打鬧,還對著人家的背影笑了?

「笑某人壞心思太多了。」顧蕭惟回答道。

對於這場戲的補拍,盛雲嵐可謂精益求精,就連之前無數次陸屏楓與溫煜馳的眼神交匯都比之前那場要求更高。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一整個上午就過去了。

但天氣變化太快,才吃完了午飯,湛藍一片的天空就忽然陰雲密布。

這時候的洛嶼和顧蕭惟正在拍離開獵屋準備去找其他繼承人的劇情。

誰知道台詞還沒說上兩句,雨就嘩啦嘩啦下下來了。

洛嶼正看著顧蕭惟的背影呢,前麵的人忽然就轉身了,一手扣住他的肩膀,另一手遮著他的頭頂,將他帶向帳篷的方向。

而他們的身後傳來工作人員的呼喊聲。

「下雨了!怎麼莫名其妙就下雨了?」

洛嶼和顧蕭惟剛鑽進帳篷裡,那陣雨就稀裡嘩啦落下來。

最重要的器械就是攝像機,洛嶼拽過帳篷裡的防水布,遞給了跑過他們麵前的工作人員。

他倆穿上雨衣,也趕緊出去幫忙。

把東西都收好之後,一部分人回到帳篷裡看著器材,顧蕭惟和洛嶼就回到了小獵屋裡。

隔著木門,都能聽見稀裡嘩啦的雨聲。

「這雨就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等會兒你倆拍戶外戲得小心點,別滑倒了。」副導演提醒他們倆。

「謝謝。」

兩人就坐在小椅子上靠著壁爐烤半濕的鞋子,喝著熱咖啡。

洛嶼的領子裡被淋了點水,就伸長了脖子靠近爐火,眼見著火星蹦起來差點落他臉上,顧蕭惟的手蓋在他的臉頰上立刻將他托起。

「你沒事吧!」洛嶼緊張地翻過對方的手看。

還好手背和手心都沒有被燙傷的痕跡。

「我才想問問你在想什麼?」顧蕭惟皺著眉頭看著他,聲音也低了八度。

「我這就是領子有點濕……」洛嶼頓了一下,目光順著顧蕭惟的肩頭看過去,發現有個演員似乎拍了他們倆的照片。

那個人是誰來著?好像是演繼承人之一,莊竭的侄子莊河……

洛嶼低下頭,拿出了今天的演職人員表,看到了莊河的飾演者,這演員的名字叫黃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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