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好的改變（2 / 2）
上輩子他們一起演話劇的時候，洛嶼曾經看見顧蕭惟買鈴蘭花去給父母掃墓。
今天看到顧蕭惟的水墨畫，洛嶼就想起他父親的忌日了，再在網上翻了一下，顧蕭惟的父親去世是上了熱搜的，雖然很快就被蒙鈺買下來了，但還是能查到。
想到顧簫惟每年都會帶著父母最喜歡的鈴蘭去祭奠，今年怎麼能缺了呢？於是洛嶼喬裝了一番，把影視城裡城外能找到的花店都跑了一遍，才終於找到這麼一束鈴蘭。
「雖然來不及回去給顧教授掃墓，但我查過了，影視基地南麵那個角樓應該是麵朝你父親陵園的方向。你應該有話要對爸爸媽媽去吧？我陪你。」
顧蕭惟的眼睛紅了，然後又笑了，「影視基地裡遊客還挺多的。你也不怕被圍堵啊。」
「小葉子在等你呢，怎麼給你裝扮他都想好了。」
「那還等什麼，走啊。」顧簫惟低低地笑了一聲，「去實現你換男人的野望。」
「不換不換，我的男人永遠就你一個！」
洛嶼再一次感嘆，讓小葉子當他的化妝師實在是屈才了。
他應該去當特效化妝師啊。
小葉子先是給顧蕭惟畫了一圈洛塞胡的胡茬，從下巴一直蔓延到耳根下麵的那種。又給顧蕭惟的上眼皮貼了點膠，直接把他的雙眼皮變成了單眼皮，因為演戲而修得比較精致的眉形也被畫出了雜草叢生的效果。
可即便這樣……顧蕭惟還是帥哥一枚，但是棒球帽和口罩一戴，穿上普通遊客的沖鋒衣，在月要間掛上個大眾款月要包，真的瞧不出來那是顧蕭惟了。
「完美。」葉盛宜非常臭屁地吹了一下自己的眉刷。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門剛要關上的時候，攝影組的組長塗川一邊刷著手機一邊進來，就站在他倆的前麵，他完全沒有反應。甚至於三人一起走出來，塗川還回頭把口袋裡的紙巾扔進電梯門邊的垃圾桶裡，他都沒有認出顧蕭惟和洛嶼來。
就這樣，顧蕭惟和洛嶼一前一後出了酒店。
有好幾個娛記就蹲守在門外，看見他倆出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簫惟攔了一輛出租車，洛嶼騎著租來的摩托，兩人離開了酒店。
當他們在南麵角樓的樓頂碰麵的時候，兩人倚著城樓，笑了起來。
大隱隱於市，這才是演技。
洛嶼把背包裡的鈴蘭花捧了出來遞給了顧蕭惟。
「有什麼想對你父親說的話，趕緊說吧。今天還有……兩個小時就要結束了。」洛嶼看了一眼手機。
顧蕭惟接過了那束花，抱在懷裡，閉上了眼睛看著遠處隱沒在夜幕中的山巒。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角樓上的晚風和其他地方的晚風沒有什麼不同，輕柔灑脫裡帶著些許涼意。
可對於他們倆來說，因為彼此的陪伴而更顯寧靜平和。
「悄悄問一下，你跟顧教授說了什麼呀？」洛嶼趴在城樓上，側著臉看向顧蕭惟。
明明是放盪不羈的裝扮，此刻卻顯得溫柔又乖順，像是要融化進顧蕭惟的眼睛裡。
「我跟他說，我愛上了自己的學長。如果你想看看他，就送我一陣風。」
話音落下，一陣風從很遙遠的地方吹來，撫過顧蕭惟懷裡的鈴蘭，空曠的夜裡仿佛響起輕輕的鈴鐺聲。
「你看，他說他想見你。」顧蕭惟看著洛嶼的眼睛說。
洛嶼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懷裡，有些害羞地小聲道：「好啊。」
他們一直在角樓上呆了很晚，回去的時候是洛嶼用摩托車把顧簫惟帶走的。
就像上次騎哈雷，顧簫惟環抱著洛嶼的月要，隔著頭盔貼在洛嶼的背上。
那一刻，洛嶼有一種很真切很溫暖的感覺——顧簫惟真的很愛他。
為了保持劇的熱度，《西窗手劄》的劇組將洛嶼畫中仙的片段剪輯成五秒不到的視頻發到了官博裡，果然又帶起了一波關注。
視頻裡的謫仙輕輕推開了葉漓，側臉麵對鏡頭的淡然一笑，沒有任何濾鏡和特效，隻是生圖而已，就引起了社交平台的熱議。
粉絲們的期待值再次被拉滿。
[為什麼隻有五秒！為什麼隻給五秒！我的心肝脾肺都被掏出來了！]
[天啊，跟洛嶼一對比，仙俠劇裡那些風華絕代的仙子都尷尬的一批！]
[洛嶼我男神……你們有誰注意到了顧老師的眼神嗎？好深情！我要死了！]
……
很快，演藝圈女星幾乎人手一段洛嶼的畫中仙視頻。
而歐俊韜的電腦裡也存了這麼一段。
他的手中握著威士忌酒杯，搖晃的時候冰塊發出冷銳的聲響，像是在提醒他這個男人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
手機震顫了一下，他看到了一條信息：[歐董，我到了。好想你啊。]
歐俊韜自嘲地一笑，關閉了電腦上的視頻，拎上自己的外套走出門去。
電梯門剛打開，歐俊韜就看到了何慕。
「歐董，我想要和您談一談。」何慕急切地跟在他的身邊。
「我有事。有什麼要談的，你現在說吧。」歐俊韜神情冷淡。
何慕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開口道，「我可以的……我可以陪您。您喜歡洛嶼吧？但是他現在已經被江引川保護起來了。你可以選我……我……」
歐俊韜垂下眼哂笑了一聲，「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照著洛嶼的模子整出來的，就該知道自己是贗品。
還是個拙劣的贗品，如果沒有我投在你身上的錢，你什麼都不是。你覺得我能在你這裡得到什麼快樂？」
說完，電梯門打開，歐俊韜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何慕看著歐俊韜的背影，從羞辱到憤怒，接著是不甘。
他不能就這麼放棄，他的流量，他的資源……他擁有的一切就像鏡花水月，這個男人說給就給，說奪走就奪走。他不甘心！
何慕開著車，悄悄跟著歐俊韜，看著他的車停到路邊。
在公交車站下，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揣著口袋等著歐俊韜，對方戴著墨鏡，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彎月要一笑，隔著車窗給了歐俊韜一個深口勿。
何慕的眼睛越睜越大。
這是洛嶼！怪不得歐俊韜看不上他，原來他找到了「正品」！
洛嶼裝什麼清高！一直擺出拒絕歐俊韜的樣子，就是欲擒故縱。
等等，這不對勁！
何慕深吸一口氣，轉念再一想，不可能，那不是洛嶼。自己是被嫉妒沖昏頭腦了。
洛嶼現在在拍《西窗手劄》，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這是歐俊韜找到的下一個「替代品」，一個身高和氣質比他更接近洛嶼的「替代品」！
何慕看著頭頂後視鏡中的自己，第一次對自己這張臉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厭惡。
歐俊韜和那個男人去到了一個酒店，要做什麼可想而知。
何慕很輕蔑地笑了一下，輕聲道：「你把我變成了別人的樣子，又把我隨手扔進垃圾桶裡……我也要你嘗一嘗被丟棄的滋味。」
第二天的早晨，洛嶼被手機鬧鈴震醒，拿過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的微信裡信息爆滿。
「這是怎麼了？」
程飛：[霧草，跟你說一件巨惡心的事情，歐俊韜完蛋了！]
洛嶼皺了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他完蛋了不是好事嗎？惡心在什麼地方？]
程飛反手就發了一個鏈接給他。
洛嶼點開一看，才知道昨晚警方接到報案，說某高級酒店有人在進行非法群體活動，而其中的主角就是帝俊傳媒的董事長歐俊韜。
隻是熱搜裡用「歐某」指代。
與歐某在一起的共有五個二十多歲年輕男子，據悉這些男子的長相與某位當紅影視明星相似。
但是新聞裡隻有那些男子穿著浴袍被帶出酒店的照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打著馬賽克。
洛嶼再度露出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心想：不會吧……應該沒有那麼湊巧吧？
他打開微博看了一下，這件事毫無意外地上了爆搜。
按道理，帝俊傳媒應該立刻馬上花錢將熱搜下下來，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降低熱度的趨勢，甚是愈演愈烈，網上一陣口誅筆伐，不由得讓人猜想——帝俊傳媒的內部也有人想要歐俊韜死。
熱搜下麵充滿了各種猜測和留言。
[臥槽，以一敵五，這位歐某也不怕死在酒店裡！]
[就沒有人好奇他到底是看上了哪位當紅明星，求而不得搞出這一出？]
[洛嶼吧！現在最紅的男明星不就是洛嶼和顧蕭惟嗎？看看何慕，不就是照著洛嶼的樣子整出來的嗎？]
[拜托！不要帶洛嶼的名字好嗎？洛嶼要是肯和這個歐俊韜在一起，過去那五年就不會被何慕壓著打！]
[清醒一點吧，找洛嶼的替身？洛嶼的長相和氣質獨一無二不可復製好嗎！]
[聽說拍《西窗手劄》的時候，想找個身材跟洛嶼相近的武替都難，歐某在垃圾桶裡能找出洛嶼的替身來？還一次五個？這不開玩笑的嗎？]
[洛嶼也真是慘，被這種人覬覦……還好他簽約的是引川文化！引川文化旗下的演員我都挺喜歡的！引川文化老板據說從來不讓旗下藝人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崔姐的反應是極為迅速的，因為無數粉絲在微博裡留言詢問洛嶼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歐俊韜是不是想過要潛規則洛嶼。
在崔姐看來，痛打落水狗沒有必要，多踹他一腳都嫌弄髒自己的鞋，直接發聲明表示歐某事件與洛嶼毫無關係。歐某出事期間，洛嶼正在拍攝《西窗手劄》。在過去的五年裡，洛嶼沒有在公共場合以外的地方見過歐某，沒有任何合作關係……
網絡上對歐俊韜口誅筆伐，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心思太過齷齪。
既然那些男生和某位當紅明星相似，那就說明歐俊韜曾經想要潛規則對方。求而不得找安慰，那找一個人還不夠，找了一群？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洛嶼一邊刷牙，一邊聽著微信裡其他人給自己的語音留言。
其中最好笑的就是夏潮：[哥！真的太離譜了！一大早起來我就被潛規則了你知道嗎？竟然有網友懷疑歐俊韜打我的主意！我他麼的跟歐俊韜不熟啊！]
洛嶼差點給牙膏沫子嗆到。
李勝宇竟然也發來微信吐槽：[現在圈裡男演員打招呼的方式都變成『你粉絲問你被歐某潛規則了嗎』！感覺微博裡沒有粉絲問的，都說明你長得不夠帥不夠紅！我打開微博評論一看，我擦，竟然也有上百條！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像你一樣發公告啊！]
這真的讓洛嶼哭笑不得。
就連低調的梁勝秋都發了微信給洛嶼，截圖了自己微博裡粉絲問他有沒有被歐某騷擾的評論：[網上不是說的『當紅明星』嗎？我還是第一次享受「當紅」的待遇。]
反倒是聶揚塵這個看戲不嫌事兒大的，竟然一條微信都沒有發。
等到他們一起在酒店裡吃早餐的時候，坐在桌上的一圈人都看著洛嶼，充滿了關切與……憐惜。
洛嶼吃了兩個小籠包之後，就真的被他們看得吃不下去了。
他放下筷子，嚴肅而認真地看向圓桌上的其他演員同行們。
「各位，如果說我被顧老師潛規則了，還有可能。畢竟這長相、這身材，才是男人中的天菜吧？」洛嶼一條胳膊搭上了旁邊的顧蕭惟，「歐某……我一隻手就能把他的胳膊擰斷了好嗎？我跟那個歐某都不知道誰潛規則誰！」
夏潮還有李勝宇他們立刻笑了起來。
梁勝秋則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我覺得洛哥的內心是個很剛強的人，沒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想乾的事情。」
「還是勝秋懂我，來，我敬你一顆小籠包！」
正吃著早餐，微博上掀起了一陣「聲明潮」，而且發聲明的都是男藝人。
夏潮、梁勝秋、聶揚塵、李勝宇，就連ck等在演藝圈裡叫得出名字的基本都發微博聲明表示自己和歐某沒有關係。
網友們戲稱，不發聲明就表是變相承認自己不紅。
唯二不動如山的兩人就是顧蕭惟和程飛，這兩人帥且紅，但幾乎沒有粉絲在他們的微博下麵問他們有沒有被歐某覬覦過，反而都是叫他們要「保護好洛嶼」。
顧蕭惟和程飛雖然自己沒有發聲明，但是都轉發了洛嶼的聲明，算是變相表示他們沒有被歐某看上過。
當天的中午，帝俊傳媒就發出了公告，董事會已經審議通過了罷免歐俊韜董事長職務的議案。
洛嶼一邊化妝，一邊聽著周圍人討論著這個新聞，心裡百感交集。
他對坐在自己旁邊的顧蕭惟說：「我記得……歐俊韜被罷免還是三四年之後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提前發生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因為你提前崛起了啊。」顧蕭惟側過臉來淡淡地笑了笑，「你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了我。」
不遠處，聶揚塵正坐在椅子上化妝，他半仰著臉，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手裡舉著的小風扇吹的也不是自己，而是他對麵的人。
洛嶼眼睛一亮，拽了一下顧蕭惟的袖子，「你看！那個化妝師我記得好像是……」
好像是聶揚塵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