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上天(1 / 2)
溫暖的陽光懶懶地傾灑下來。像極了淡黃的薄紗。
而在黑雲翻湧的詭陰山上,唯見一片宮殿,屹立於雲天之巔。
宮殿高樓之上,一紅衣少女,半依欄杆,手執一瓶用白玉裝好的離人醉。
仰頭抬起,隻見清流入喉,寬大輕薄的衣袖,隨風飄起,像極了綻放了的妖艷的彼岸花。
她一飲而盡,目光飄遠,凝視遠方,思緒似乎也隨之飄遠。
她秀眉輕蹙,朱唇微啟,喃喃道:「今年的彼岸花似乎開得比往年美了。」
「啟稟尊主,荊右使求見。」
「傳。」
她思緒回返,原本清泓似的眼眸,又覆滿了刺骨的冰霜。
「啟稟尊主,南江雲氏家族突生異變,雲氏大公子雲寄錦不知因何事,殺了雲氏家族數十口人。」
荊右使半跪,恭敬地稟報著。
「哦?天下竟有這樣的事。這倒也稀罕了。」
驚鴻翊廣袖一揮,轉過身來,姣好的麵容下是如暗流般深不可測的笑意。
她微微挑眉,笑吟吟地看著行禮之人。
「屬下不敢欺瞞尊主。此事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荊右使的態度愈發恭敬,身子也伏得更低了。
「這是自然,荊右使是否忠心,我呢,還是知曉一二的。」
驚鴻翊的笑意更濃了,似一斛醉人的毒酒。
「尊主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
「處置?」驚鴻翊拂袖一笑。
「我們魔族之人又何必橫插一筆?」
「是,屬下領命!屬下告退。」
驚鴻翊微微頷首,荊右使便退了下去。
片刻,又一身著碧色廣昌裙的女子,眉尾下的一點朱砂,盡顯聰慧無雙。
她端著一碗湯水,步履生風,卻無半點輕浮地走來,恭敬地行禮,規矩卻又不容拒絕。
「請尊主服用醒酒湯。」
驚鴻翊聞聲便屏退了左右,輕盈地翻身下來,向前走去,撒嬌似的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浸溪姐姐。」
浸溪見驚鴻翊這樣輕快的語調,柳眉緊皺,嗔怪不已。
「早就告訴你,離人醉雖然解憂,但多飲必然傷身。」
「你倒好,趁我處理事務無暇顧及你,便偷拿了躲這清閒之處。你呀你,真的是……
見浸溪依舊念念不休,驚鴻翊急忙裝作乖巧的樣子,搖著浸溪的衣袖,好聲地討饒著。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嘛。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見驚鴻翊這樣討饒,浸溪也故作生氣。
「下次下次,你呀……總是這樣胡鬧。我並非不許你喝,隻有一點,不許瞞我。」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下次,下次一定先得姐姐允許再拿酒。」
浸溪笑逐顏開,似春日裡漫山的桃花。
兩人同坐在紫檀木桌旁。驚鴻翊端起醒酒湯一飲而盡。
「飲完離人醉後,再有姐姐特製的醒酒湯,真的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見驚鴻翊這樣貧嘴,浸溪忍不住噗嗤一笑,纖纖玉手輕點了下她額頭。
「你啊,隻管和我貧,哪日要是讓臣屬部下看到了,看你還怎麼威風。」
驚鴻翊拉住浸溪的玉手,隻笑不語。
浸溪說完後,忽而又嚴肅地說:「剛剛看荊右使麵色嚴峻地出去了,是不是天上天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浸溪說了出來,驚鴻翊桃花似的麵色一下變得冰冷。
「不過是南江雲家的最有天賦的繼承人突然性情癲狂,殺了雲家數十口人罷了。」
「你是說雲家雲寄錦?」浸溪半是懷疑道。
「正是。」
驚鴻翊站立起來,麵向朱欄之外的無盡黑雲,正色道。
「此事姐姐如何去看?」
浸溪略微思考道:「雲寄錦是仙家氏族幾百年中天資稟賦最高,修為靈力最強的曠世奇才。」
「若是說他突然癲狂,如何想來,此中事情都不會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姐姐與我看法一致。」驚鴻翊說道。
「那此事小翊打算如何處置?」浸溪看著驚鴻翊說道。
驚鴻翊目光變得深邃,下頜微抬,朱唇輕啟,字字殺機。
「他們若是不犯我天上天也罷,若是敢對我天上天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驚鴻翊語句一頓,湖水似的杏眼中蒙上了一片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