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年夜(2 / 2)
獻一幕殘陽如血,唱一曲鐵血無涯!
如此大好河山,怎能無有殺戮?
終需點綴血色,方顯盛世華賦!
他悠悠道:「終不過是一些過路客,不知底細,便來硬闖。真正的風浪,還未到呢。」
張七斤明悟:「幫主是說那幕後的黑手?」
卓君彥卻沒有回答,隻是道:「不管怎樣,至少今天看來是沒什麼事了。讓大家都回家過年吧。明日廟會人多,讓兄弟們都打醒精神,早些上街,維護秩序。」
「是!」
眾人呼喝應聲。
收了屍,掃了血,虎幫復歸平靜。
眾人離散,日漸初斜,黃昏將至。
又是一片晚霞天,映紅山河萬丈原。
虎幫一下子變得空空落落起來,卓君彥獨自一人坐在忠義廳上。
襯著晚霞,喝著小酒,隻是眉眼間,帶了幾分寂寥,空虛。
這個年夜,孤單落寞空落索。
正一人飲酒醉,卻見張七斤又走了回來。
卓君彥詫異:「你怎麼回來了?不回家?」
張七斤搖頭:「我沒有家,這裡便是我的家。」
隨著他的說話,就見外麵又零零散散走進一些虎幫幫眾。
卓君彥笑道:「你們呢?也是無家可歸之人?」
一名幫眾抱拳道:「若非無家人,怎乾搏命活?幫主,有家者已歸,現在留在這裡的,都是以幫為家之人!」
又一名幫眾道:「虎幫是家,幫主是爺!」
「虎幫是家,幫主是爺!」
「虎幫是家,幫主是爺!」
「虎幫是家,幫主是爺!」
眾起呼喝,風雲雷動。
卓君彥長笑:「好!既如此,你們就是我的家人。今晚過年,把酒菜都弄上來,咱們好好的吃喝個痛快!」
一群人便熱熱鬧鬧熙熙攘攘著沖進廚房,快活的端上酒肉。
這一晚,大家開懷暢飲,卓君彥也與大家把酒言歡。
曾經他不苟言笑,動輒殺人,令人畏懼。
但是今天,這刻,他放下一切矜持與孤高,談笑風生,再無那凶神惡霸的模樣,也真正讓大家見識到了他的另一麵。
飲至酣暢處,卓君彥放聲高歌。
地球戰歌,此間未聞,但也唱的壯懷激烈,鬥誌昂揚,關鍵內力夠,氣息長,上得了高音,便也是副好歌喉,便引的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歌聲落,酒過三巡,卓君彥眯著眼道:「對了,明日的黃歷,我看看。」
張七斤遞過。
卓君彥看了看。
初一。
宜:入殮、安葬、開市。
忌:入宅,嫁娶,遷徙。
卓君彥笑了:「這大年初一的,竟然宜入殮安葬而不宜嫁娶?」
張七斤道:「黃歷就是這麼寫的。」
「也沒有不宜殺人。」卓君彥醉眼惺忪,甚是不滿。
馬兆日接口:「什麼時候都沒有,但也好,同樣也無忌諱!」
卓君彥大笑:「正是,無宜亦無忌,無法即可為!甚好!」
張七斤道:「明日廟會,還是快快活活太太平平的好,最好無事。」
卓君彥便道:「誰知道呢?我到是覺得,廟會是個好機會。」
「為何?」眾人不解。
「人多,可混跡其中,渾水扌莫魚。」卓君彥低語。
有一話未出。
為得威懾故,人多是我求!
所以,這不是預感,而是期盼。
若那暴風雨早晚要來,便當起於海,而非落於湖!
如此方得威懾值!
眾人愕然,心中鬱悶,恰一陣冬季涼風吹過。
於是這氣氛一時冷落,凋零,沉默……
卓君彥自覺壞了氣氛,笑道:「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壞了大家的興致,我自罰三杯。」
正舉起酒杯,就聽遠處傳來砰砰聲響,絡繹不絕,卻原來是家家戶戶放起了鞭炮。
聽到鞭炮聲,卓君彥一拍額頭:「壞了,咱們好像沒買鞭炮?」
眾人互相看看,一起搖頭:「卻是漏了這個。」
卓君彥嘆息:「一群糙漢子,做事難免不穩。罷了,罷了,今日老子康慨,給你們聽個響!」
言罷,取槍。
對著空中高鳴三響。
槍聲,鞭炮聲,歡笑聲,在這年末之夜,融為一體,彷佛預示著不遠的未來,那可見的崢嶸。
這一夜,眾人狂歡,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