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婚禮在莊園內舉行。
對顧家而言,這是場尷尬婚禮，雖然崔家說讓大辦，但他們還是將整個流程和儀式都盡量簡化了。
賓客差不多入座,穿著高定西裝,月匈前佩戴月匈花,被顧家派人去精心打理過外形段慈有些手足無措站在附近。
段慈個頭高挑，皮膚是健康小麥色,寬肩窄月要長腿，五官俊秀，長了雙眼尾略微下垂狗狗眼,笑起來會讓人不自覺心軟,怎麼看都是個能讓人眼前一亮帥哥。
顧成鈞走向段慈,在他身旁道：「婚禮就快開始了,千櫟可能會耍些小孩子脾氣,請你多擔待。」
段慈趕緊應聲，「我會。」
顧成鈞微不可見嘆了口氣,他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哪裡隻是耍孩子脾氣那麼好聽？
顧千櫟本就極度抗拒這場婚禮,再看到自己真馬上要嫁給段慈這樣普通人了，不當場發瘋就算是不錯。
同一時間，崔家私人飛機停進了莊園停機坪。
顧家主親自來迎，隻見艙門打開，先下來是二十個崔家家衛。崔家這樣頂尖世家,其底蘊和影響力都是非同凡響，無論財富權勢皆拔高到了一種恐怖程度,養一堆可以說是私兵家衛都不算什麼了。
家衛之後,崔盛陽終於出現。
他冷著一張俊朗臉,自從覺醒血脈獲得了雷係力量，光是練習控製過程就讓他成長了很多，現在整個人看著極為氣度不凡。這和當初被退婚後，巴巴跑來找顧千櫟時狼狽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顧家主眼睛一亮，就要上前說話，結果步子剛邁出去，隻見崔盛陽身後還跟著走出了幾個人。
那是四個坤澤，他們都戴著麵具，留著長發，穿著精致華貴衣袍，手上戴著手套，渾身上下一點皮膚都沒露出來，隻能從身形分辨出是兩男兩女。
顧家主知道，這是崔家一種無聲嘲諷，主要還是針對顧千櫟。
讓顧千櫟看看，此前被他退婚羞辱甚至欲下殺手——他所認為配不上他前未婚夫，身邊根本不會缺坤澤。這些坤澤還都擁有五階精神力，比他更優秀。
坤澤是極罕見沒錯，但在崔家這樣頂尖世家中，再珍貴東西也能變得尋常。
等到崔盛陽也在婚禮現場落座後，周圍受邀前來賓客不由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心中暗暗感嘆著不愧是崔家。
這一下就拉出來四個珍貴坤澤，再看崔盛陽，明明他以前還是薛家薛盛陽時，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他，那時候真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裡，現在再看卻都差點不敢認了。
這時，崔盛陽身後一個助理站出來道：「這場婚禮將全程直播，但諸位不用擔心自己會入鏡。」
手持直播設備人，已經將攝像機拿在了手中，鏡頭對準無人方向。
別說賓客們，哪怕這裡是自己地盤，顧家主也沒法站出去拒絕。以崔家地位和能量，行事風格完全可以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隻要不是太過過分，誰又說得出那個「不」字。
可直播……這一旦婚禮出了岔子，顧家豈不是丟臉丟到全世界了？看來，想讓今天這場婚禮完美而毫無波瀾結束，最重要是說服顧千櫟不要鬧事。
顧家主看向顧成鈞，父子倆對視一眼，不需多說，顧成鈞就明白了他意思。
趕到白塔，顧成鈞先見幾個人腳步發飄從裡走了出來。
這幾人是今天才安排過去給顧千櫟換裝打扮，往常一個比一個會來事兒，遠遠看見他也要湊上來問個好。現在呢，連他就站在旁邊幾步之外都沒注意到，個個都跟失了魂似，非常不對勁。
顧成鈞攔住他們，「出什麼事了嗎？」
這幾人終於回神，像是才發現他似，神色格外奇怪，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顧成鈞：「……是千櫟做了什麼？」
這幾天他去白塔找顧千櫟談過幾次，費盡心力，終於說服這個弟弟至少先好好完成婚禮。
他還記得顧千櫟當時戴著麵具，衣袍穿得一絲不苟，依舊做著往常打扮，似乎還無法接受自己已經不再是坤澤事實。
「不是，大少。」一人忙道：「千櫟少爺什麼都沒做。」
顧成鈞還要再問，餘光注意到白塔中又走出一道身影。
他自然抬頭看去，目光觸及到對方額頭顯眼紅痣時，腦中閃過顧千櫟名字，下一瞬，整個人已經僵在了原地。
這是自顧千櫟長大後，顧成鈞第一次看清其麵具下容顏。
今天婚禮，不再是坤澤顧千櫟，不需要用厚厚頭紗掩藏住自己麵容。
這場婚禮也並非世家同世家，乾陽與坤澤完美聯合，顧千櫟身上也不是坤澤結婚時都會穿華麗白袍，而是一套簡單白色西服。
江虞朝著這邊走來，在呆怔顧成鈞身前停了一停，就與他擦肩而過。
***
時間到，樂團開始奏樂，婚禮正式開始。
段慈這個新郎早已經出場，另一個新郎顧千櫟，卻還連影子都沒有。
崔盛陽目光落在段慈身上，心情有一點復雜，如果當初顧家沒退婚，那麼和顧千櫟結婚人就會是他了。
在退婚事件前那些年，崔盛陽曾想象過幾次和顧千櫟婚禮。他對顧千櫟本人感情其實並不多，畢竟雙方沒有互相深入了解過，連顧千櫟臉都不知道是什麼樣。
他真正喜歡，是顧千櫟本人代表著某種象征符號，很長時間，顧千櫟在他這裡就等同於——未來老婆，未來愛人，屬於他唯一坤澤。顧千櫟是他步入青春期後最常出現性幻想對象，也是他想象中未來最親密無間家人。
好在，退婚後發生一切，讓他生死關頭覺醒了血脈力量，讓他陰差陽錯被崔家血親找回，也讓他提前看清了自己幻想中未來愛人真正麵目。
顧千櫟那時是真想殺他，理由更是殘忍到讓他不敢相信，真是狠毒呢。
崔盛陽本想要報復，但當他知道顧千櫟已經被廢去精神力，不再是坤澤，還必須下嫁給段慈後，就不準備再對顧千櫟做什麼了。
因為崔盛陽很清楚，經歷這些顧千櫟恐怕比死還難受。
這次顧千櫟婚禮，崔盛陽原本並不想來——他根本不想再見到顧千櫟，他嫌惡著這個人，不願意讓這個人再浪費自己一丁點時間，不願意在顧千櫟身上多產生一絲一毫情緒。
但崔家現任家主夫人，同時也是崔盛陽母親，卻勸慰他無論如何要來一次，當麵做個了結，讓他親眼去看看顧千櫟是個怎樣人，把和顧千櫟相關情緒做一次徹底釋放，免得時日長久後，顧千櫟反而積壓著成為他心結。
沒有坤澤這個身份，沒有顧家家世，顧千櫟也隻是個普通人，並不神秘，並不獨特，無論是比崔盛陽想象中模樣更好還是更壞，總歸也就那樣。
此時，崔盛陽心境一片平穩，幾乎是心如止水了。他自覺，他將始終保持著這種心態，直到婚禮結束，瀟灑來，頭也不回走。
但他這些設想，全都止步於另一個新郎現身那一刻。
整個婚禮現場賓客，從後往前，紛紛陷入詭異安靜狀態。所有人都失去了語言，思緒被碾碎殆盡，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忘卻了自己是誰，在哪裡，在做什麼。
江虞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白色西服，除此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裝飾，卻瞬間就奪去所有人目光。
他膚如雪玉堆就，瑩瑩生輝，那一頭烏黑長發簡單低束著，披散在背後，行走間偶有一縷被風吹起，頑皮地口勿過他身體。
最純粹黑與白之間，是凡人所無法想象和描繪美麗。
他身上唯一濃烈色彩，竟隻有額心那點灼灼紅。
太過極致美，是帶有某種神性。
江虞目不斜視經過所有人，他姿態優雅而矜貴，微微昂著下巴，麵容冷若冰霜。
直到走到婚約對象段慈身前幾步之遙時，原本從容腳步微滯。
他臉色難以抑製變得蒼白，高傲冷漠眼神中也出現了絲絲潰意，明明依舊美得高不可攀，不可侵犯，卻又給人一種強撐著，瀕臨破碎感覺。
***
在此之前，早就在網上引起熱議，這場世家出身坤澤即將嫁給一個普通人婚禮——也早被直播了出去。
盡管婚禮本身不被任何親身參與者期待，但現場一切布置仍是奢華盛大到超出看直播觀眾們想象。
[看到新郎了，是個帥哥哇！]
[新郎絕不是普通人！我才不信這種世家會把坤澤嫁給個普通人。]
[我對坤澤沒啥興趣，就覺得這事太好玩了！]
[沒興趣1，又不可能露臉。世家坤澤都包得像粽子，長大到結婚都不會露臉，隻能等婚後。]
[笑死，婚後露臉我們也看不著啊，乾陽對坤澤占有欲你們都懂……]
[沒興趣2，再說坤澤不也是人？兩眼睛一鼻子一張嘴，摘了麵具也就那樣。]
[我想起之前x國王室那個米洛殿下了，什麼絕世美人傾倒眾生，各種小報傳聞一套一套，神秘感拉滿，搞得我好期待，結果婚後第一次露麵，嗯……是我太天真。]
[其實我一直疑惑，坤澤紅痣會引起人**，那帶個抹額遮住不就行了？麵具太過分了。]
[回答上麵，偷偷說，不止是紅痣，坤澤是真?人形春藥，露一點皮膚都有可能出事。]
[樓上這都多少年洗腦包了你還在瞎傳？]
[我幾年前旅遊見過個坤澤，手上要戴手套，穿那個袍子得把領子豎起來，脖子也一點都不能露，我有點信樓上上說法。]
[坤澤隻有紅痣能引起**，就這還是因為他們自帶那個精神力。所謂人形春藥，露皮膚都會出事，完全是有心人在混淆視聽。]
[糟粕文化知道嗎，縱觀古今，以前乾陽數量不少又力量非凡，還多出身世家，很容易身居要職，話語權自然也大……]
[像什麼坤澤必須住白塔，從小到大得獨自生活，出門要遮到一點皮膚不露……這些腐朽傳統就都和乾陽脫不開關係。]